王重阳看着她眉头微蹙的模样,轻咳了一声,然后从宽袖中取出一本经书给她。
林朝英一愣,接过经书一翻,有些错愕的看向王重阳。“你是让我练这些武功?”她之前练的,是《九阴真经》的内功部分,而王重阳现在给她的,是《九阴真经》的外功。
王重阳对林朝英的问题避而不答,只说道:“我有要事须得离开几日,将经书带在身上并不方便,所以交由你替我保管。待我回来之时,你再将经书交还便好。”
林朝英那双星眸眨了眨,瞅着王重阳,“你要离开?”将近两个月的时间,因为一直有他相伴,似乎已经形成了一种惯性。忽然听到他要离开几日,心中无端端地生出几分怪异的感觉。
王重阳点头,“你的内功已经练回大半,有自保的能力。而且这是古墓的机关,旁人并不晓得,你独自待在此地,很安全。邻近的房间储有食物干粮,你不必担心食物的问题。”略顿,他又看向林朝英,说道:“我会尽快赶回来。”
林朝英低头,十指顺了顺□的长裙,淡声说道:“既然你是有事离开,便将你的事情处理好了。我如今也并非是手无缚鸡之力,会照顾好自个儿。”
王重阳“嗯”了一声,然后又说:“那我走了。你……只管安心练功。”说着,人已走往瀑布的方向,接着黑色的身影一晃,就没有了踪影。
深夜,水声依旧,山洞里原本有四颗夜明珠,此时已取下了三颗,只遗一颗在壁上挂着。石床上,一个女子侧身躺在石床上,双目紧闭,双手不安分地探出薄薄的毛毯之外。
一道颀长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石洞内,神色有些复杂地看着那个睡梦中的人,她似乎总是缺少了练武之人该有的警觉性。他看着她的睡容,然后指尖射出一道内劲,点中她的睡穴,才靠近床前。
他帮她盖好毛毯,然后执起她的一只手,食指与中指搭在那雪白的皓腕之上,探她脉搏,瞧她体内的毒素清除得如何。过了片刻,他脸上露出几分欣慰之色,然后将她的手放进毛毯之中。
他已得知她体内余毒已经快要彻底清除,心中喜不自胜,此时应该心无挂碍地离开,但却莫名其妙地挪不动脚步。这还是自他决意出家创教后,她第一次这么安静柔顺地靠他这样近。他低低叹息一声,目光落在她耳垂上的红点。他记得从前的林朝英十分怕疼,耳垂上的红点便是她当初想要带耳环所弄的伤疤。姑娘家爱美,她也不例外,想要带上耳环,但却抵不住那穿耳洞时的痛,后来还是作罢。那么怕疼的她,是如何熬过那怪蛇之毒和散功时所带来的疼痛的?
想着,那粗糙的指忍不住抚上她耳垂上的红点。若不是这次她身中剧毒,他将她带至此地疗毒,那些过往几乎要默默地消失在他的世界里了。两个月的时间,虽然一直以礼相待,但那些过去却不经意间变得鲜明起来。
他禁不住苦笑,“不管是从前还是如今,你总是变着法子来折腾我。”独自带她出来疗毒并非明智之举,但他又别无选择,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死,又不能让旁人晓得她要修炼《九阴真经》驱毒,以免为她日后招来祸患。
半晌,他无奈地叹息一声,然后身形如同鬼魅一般,从洞口飞身离去。
待他离去之后,那个本应睡得跟死猪一样的女子却张开了眼,目光清明,她无语地看着上面凹凸不平的山洞顶,半晌才咕哝着:“明明是你自己道心不纯,还要怪别人会折腾?”
林朝英必须得承认,王重阳是个出色的男人,他五官长得没黄药师俊雅,没洪七公阳光刚毅,甚至可以说是平凡,胜于气质出尘,配着一身道袍,还带着几分禁欲的美感。他私下将她带走,目的也是为了帮她疗毒,王重阳心中有大爱,亦有小爱。她对着王重阳,偶尔会心悸,但她又很明白,这样的男人,对取舍是分得很清楚的,她从来没妄想过要攻下王重阳这个人。
这几日她在练《九阴真经》上的外功,王重阳将经书给她,没有明确说什么,但她明白他的意思。她对送上门的好处,没有往外推的道理。她都想好了,她练好《九阴真经》上的武功,练好了她的音攻就已足够。至于折腾王重阳什么的,她想以后不用她去折腾,王重阳都会自我折腾了。有着一颗不怎么纯粹的道心修道……呃,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