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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 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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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位于偏巷子里的这个小酒馆可没有因为已经夜深而显得平静,里面居然还是人声鼎沸,嘈杂无比的!

    因为此处不但是离李园最近的一个酒馆客栈,更是蹲守在李园附近最好的一个落脚点和行监视之处,甚至站在楼上还能清楚地看到冷香小筑的屋顶,导致这里的座位和床位就因此变得相当的抢手起来。

    有两位身材修长、衣着皆讲究的男子双双出现,并肩负手站立在小酒馆的店门前,其中穿着月白色衣衫的男子容颜精致但眸光清冷,面无表情地看着几乎已经没有座位的店堂里。

    另一个着雪白衣衫的高挑男子,同样是在面无表情地看着穿梭在各个酒桌间的孙驼子,但眼里流露出了温暖。

    显得无比忙碌的孙驼子当然也和其他客人一样注意到了这两个突然出现的客人,虚着眼睛打量了一番,眼睛瞬间一亮,然后就赶紧地迎了上前去,把这两位气度容貌皆属不凡的客人引到了一块耷拉着的门帘前,掀开后,方发觉里面居然是个包间!想不到这个又小又破的酒馆也会设有包间?实在是太出人意料。

    当然这个所谓的包间其实也不比那店堂杂乱的环境好多少,不过至少能令人安心地坐着喝酒,孙驼子这会倒是勤快起来了,快速无比地给他俩端上了酒菜,然后就哈着腰离开。

    如此总算是解了李寻欢惦念了许久的馋,他感觉自己好像已经有很久都不曾接触过酒水一般。

    近来身边一直围绕着仿佛已作为了他专职大夫的喜多,这个好管事儿的老太监当然不会赞成,更不会支持他喝酒的。

    粗劣而刮喉的白酒刚刚才吞下喉,却引发了他出自肺腑的咳意,李寻欢只得赶紧抬起手,捂着唇越想要强行地忍下去,却越是忍不住。

    坐旁边的雨化田并没有动杯,且不说混过皇宫一惯都是锦衣玉食的他很可能吞不下这种劣质酒水。

    仅凭李寻欢不可忍的弯腰喘咳,就让他顿时生出了无尽关切之意,看着他虽咳得如此的厉害,却依旧是猛的在不停喝酒,也不用多猜,就知道是打算用酒水来压下肺腑和咽喉处一直在折磨着他的不适,然而一切似乎并没有如他意、随他愿。

    还是雨化田善解人意地出手往他脉搏输入了一丝内力,同时轻拍他的背部舒缓他堆积在胸腹处的压力,如此才让他的咳声逐渐变小趋缓。

    就这样的,雨化田也不再嫌弃小店里酒水质量的低劣和粗鄙了,既然一惯讲究的李寻欢都喝得下,他当然也能喝下。

    带着如此同甘共苦的一个心情,倒也稍微适应了这种像钝刀子刮喉般的酒。

    二人于是也就这么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都表现得对酒食既不挑剔,也不言赞美,直到他二人几乎同时把眼光透过布帘的缝隙,看向酒馆的门口处。

    因为现在门口已出现了四个人,这四男人都穿着颜色极其鲜明的杏黄色长衫,他们虽然已来到了酒馆门口,却并没有走进来,只是垂手站在那边,也没有说话,看起来一点也不可怕。

    不过实在令人想不通;

    方才还是人声嘈杂,高声喧哗的店堂,这刻在突然间就安静了下来。

    而且能轻易感受到透过门帘传递进包间内的,大堂中那帮乌合之众从心底里所发出的恐惧,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这些人会对他们如此的害怕?

    再瞥一眼店堂内那些人目前的表情,就像这四个黄衫人简直不是人,是来蚀人喝血的恶鬼猛兽一般。

    又瞅瞅还继续站在门口的那四个黄衫人,现在已然是闪身让出了一条路来。

    顿时就已经看到一个年纪很轻的男子背负着双手高扬着头,,慢慢地踱步走了进来。

    这男子身上穿的也是件杏黄色的长衫,长得很秀气,态度看着也很斯文,他的服饰和那四人惟一不同的地方,就是黄衫上还镶着金边。

    他容貌长得虽然很秀气,面上却是冷冷冰冰的,全无丝毫的表情显露,走到店堂里,四下打量了一眼,一双丹凤眼就盯在了一个青面瘦长的汉子身上。

    于是黄衫男子的嘴角慢慢地露出了一丝无情冷笑,再慢慢地侧过身,把冰冷如刀的目光扫在店堂内或坐或站的那些人身上。

    须知大堂内的这些人皆是江湖草莽出身,平日里都是咋咋呼呼、个个看来都是凶狠的,就是不算狠也得装成凶相毕露,似凶神恶煞一般。

    但现在被这个黄衫男子的目光如此的一扫,他们都似乎连腿都在开始软了,大部分人更似连坐都坐不稳。

    并且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黄衫男子身上,有惊恐有害怕也不乏敬畏和惊惧之色,就见到他慢慢地走了过去,自怀中取出六枚黄铜铸成的制钱,各放一枚在桌子朝门口方向而坐之人的头上,这里共有六张桌子。

    随即的,门口始终作恭迎状的几个黄衫人也从自己怀里抓出一把铜钱,就这会儿,酒馆内所有人的头上都顶着一枚铜钱了,连掌柜孙驼子也不例外,不过现在孙驼子正铁青着一张脸和店里其他那些江湖客一样,带着战战兢兢的神色。

    于是雨化田虚眼透过布帘的缝隙,竟看到那些在平日间好勇斗狠,吃不完要不完的江湖草莽在这时忽都变成了木头人一般,眼睁睁地瞧着这些人将东西随随便便地摆在自己头上,连个屁都不敢放。

    原来他们若一不小心将头顶上的铜钱掉落,那就是非死不可,逃到天涯海角都不能避免死亡的命运。

    这些黄衫人立的规矩不但太可怕,也太可恶,而且据说至今还没有人逃脱过他们的追杀和制裁!

    不过此时还弄不清这些穿黄衫之人究竟是什么来路,李寻欢倒是猜到了一些端倪,不过暂时还不十分确认。

    雨化田来自于紫禁城大内,当然不会知道江湖也不会了解这些武林中的门派,更不清楚江湖和武林的那些规矩和禁忌等等。

    不过此时的他倒是很奇怪这些穿黄衫之人究竟是何方不得了的神圣,居然看起来他们所具有的威力和震慑力已然是超过了朝廷和官府,这个情形实在令他不爽也不解,心里隐隐有种权威被挑战的感觉在滋生。

    不过也不待他对此作出反应,那黄衫衮金边的年轻男子就已经抬手挑开了形同虚设的布帘子,果然看见里面还坐有漏网之鱼,岂能就此轻易放过。

    他手里也一直在把玩着两枚铜钱,想来必定会对坐在这所谓包间里的二位爷如法炮制般的,将铜钱置于他俩头顶上,让这俩看来像是有点来头的男人也如其他人一般诚惶诚恐地,如遭遇灭顶之灾般的头顶着铜钱。

    铜钱掉,命就得掉,这就是不可逆转和抗拒的规矩,和那些人是一样的命运,如今就看谁的稳力好了,即便如此又能多活多久呢,不可能余生下辈子都心惊胆战地顶着个铜钱过活吧。

    雨化田哪能容他人高傲又威风地立在面前,更不会任人放东西在自己身上,何况是头顶这样个尊贵尊严之处。

    当即就微微仰头,抬起下巴,从内到外散发出的那份骄傲和冷漠立时就盖过了黄衫滚金边的男子,使得他在一瞬间就气势全无,俨然恢复成了一个小孩子似的,即刻在这里变得如浮云般无足轻重起来。

    当然,孰高孰低,孰轻孰重,只有自己心里更清楚,但是那位着黄衫的年轻男子岂能让雨化田这个来历不明之人就这么不动声色地就盖过了他的风头,生生压住了他的气势,磨灭了他金钱帮咄咄逼人的威风。

    他当然不能也绝不会容忍这样个情形的发生,于是就皱眉咬唇,同时其他的黄衫人也都亮出了武器,一致出手毫不手软全力以赴地开始对付雨化田和李寻欢。

    也许这个金钱帮近几年可能是过得太顺风顺水了,的确没有遇到过可以与之为敌,还能再过上个几招的人,导致他们都忘记了什么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强中更有强中手。

    不过此刻的雨化田还是耐住性子忍了忍,先冷眼看着这些黄衫人全都摆好了将要动手做攻击的姿势,动作还像那么回事儿。

    然后就在电光火石之间,可能也就只有李寻欢这种功力高深之人才勉强看清了他的出手和所使招数,反正雨化田好像是就只做了一个轻微的抬手动作而已,立刻的仿佛有几块狗屎以先后的秩序,前前后后飞出了这个简陋的小酒馆,紧接着听到从外面传来‘呼呼’声然后就是‘噗嗤’声。

    可笑的是,这些‘狗屎’在飞出去之时,还不免令得店堂里那些头顶铜钱的江湖草莽们个个都吓得屁滚尿流的。

    因为大部分人顶着的那枚铜钱都因此掉了下来,从而使得这个酒馆里也充斥着大难临头,末日要来临般的哀嚎。

    雨化田和李寻欢双双都面无表情地走出小酒馆,根本无视此刻那些已经被吓破了胆的江湖草莽。

    在这个依旧还属寒冬季节的夜晚里,风当然是继续在很努力地表现它的无情,此时情形也相当的匪夷所思。

    天地间不但发出了风声,还传来“叮叮当当”的铜钱撞击声,然后屋里那群被吓破胆的武林草莽都带着惊骇不已的神情闻听着那清脆的铜钱声,也立刻一连串地跟了出来,就好像有条绳子牵着他们似的。

    这些人一个个都是哭丧着脸,直着脖子,脚下虽在一步步往前挪着走,但上半身却连动也不敢动,生怕头上的铜钱会又掉下来。

    看他们这种诚惶诚恐、小心翼翼的样子,仿佛只要头上的铜钱一跌落,就立刻要有大祸临头了。

    现在,屋外的黄衫人可不止那几个被雨化田发力给扔出来的,不知何时又有七八个黄衫人来到了这里。

    当中一人年龄比较大些,耳朵被人削掉了一个,眼睛也瞎了一只,剩下的一只独眼中,闪闪地发着凶光,这个残缺之人叫诸葛刚,江湖中人又称他‘横扫千军’,是个相当阴险狡猾的人。

    他所穿的杏黄色长衫上也镶着金色,可见在金钱帮中地位不低,在身后也一连串地跟着高矮老少不等的人。

    那个刚刚被雨化田扔出来的年轻男子现在正站在此人身边,脸上不但流露出恨意还有得意,看来是他的靠山到了,以为可以报复打击了。

    而这另几个黄衫人不知何时已在地上画了几十个圆圈,每个圆圈都只不过有装汤的海碗那么大。

    那些还继续顶着铜钱的江湖草莽们都僵硬着地,是小心万分地走了出来,也不等金钱帮的人吩咐,就都很自觉地站到这些圆圈里去了,一个人站一个圆圈,恰好能将脚摆在圆圈里,不多也不少。

    所有人立刻的又像是变成了木头 每个人都屏息静气,噤若寒蝉,既不敢动,也不敢说话,嘴更好像全都被缝起来了,里里外外除了呼吸声外,什么声音都听不到。

    不过显然那些黄衫人都没去管这些顶铜钱的家伙,反正他们已经算得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他们宰割了的。

    须知他们金钱帮最近几年在武林中是声明威望蒸蒸日上,已经属于是江湖上的龙首之门派,仅次于丐帮,可丐帮而今形同散沙,根本就无足畏惧。

    哪里想到今夜居然会遇到不怕他金钱帮的人,且不露声色地将金钱帮目前唯一的少主——上官飞像一坨狗屎般的给扔了出来。

    这绝对会被整个金钱帮认为是不可谅解的奇耻大辱,必须尽快替少主找回场子才是当务之急。

    再说这里还有太多的人同时看到了这个情形,不过这些人在他们眼里已经是死人了,必须死,怎么能留下活口去到处宣扬金钱帮此次的失利呢。

    所以现在最紧要的就是必须立即除掉这个面目精致但出手不凡威可震天的俊美男子,于是除了脸色复杂的上官飞,其余的黄衫人都团团围住了雨化田

    只有那独眼黄衣人诸葛刚却是退了几步,然后反手拉开了自己的衣襟,露出了前胸的两排刀带,带上密密地插着七七四十九柄标枪,有长有短,长的一尺三寸,短的六寸五分,就像是两排野兽的牙齿,在等着择人而噬,而枪头的红缨也鲜红如血!

    然后就看见诸葛刚运气沉丹田,高高跃起,再双手齐扬,—眨眼间已发出了十三柄标枪,但见红缨闪动,带着呼啸的风声向雨化田打了过去。

    长的标枪虽然先发,但却是短的标枪先至,只听“喀嚓,喀嚓”地发出了一连串声响,长长短短一十三根标枪全都从腰腹快速地飞出奔出。

    雨化田仍然还是那副没有表情的表情,面不改色地轻轻一挥手,那些还在半途飞行的红缨枪竟然在瞬间就断了!

    零落地散向了四面八方,有的飞入了高墙,有的钉在了墙上,余力犹未尽,半截枪仍在“嗡嗡”地弹动不歇,甚至枪头的红缨都被抖散了,一根根落了下来,随风飞舞。

    而雨化田只不过是轻轻一挥手,但那股力量不但堵截震断震飞了诸葛刚的红缨枪,还令得他受了很严重的内伤,同时还有“叮叮当当”一连串声响,置放在人头顶上的四十多枚铜钱一齐跌落在了地上。

    其余那些黄衫人见势不对,也都采取立即退散的策略,快速地消失了,很整齐的,绝对没一个恋战。

    那些仍然还老老实实地站在圈里,像木头似的四十几人在雨化田一抬手间,带动的风就已将他们头上的铜钱全部挥落,竟未伤及任何一人毫发。

    这四十几人虽然个个都已如丧考妣般,可说没有一个不是见多识广的老江湖,却是谁也没有见过雨化田这般在抬手间就能击退强敌且还能伤了强敌的,这令他们根本就不可想象。

    关键是雨化田太年轻,他们也能断定此人若是想要称霸武林,那花费的时间绝不会很长,还顾不得庆幸自己今日没死,逃过一劫呢,就听到一个慢条斯理的低沉问话声:

    “把事实真相全都说出来吧,至少我不打算杀你们。还有这些玩铜钱的又是什么人,你们为何会怕他们怕得要死?”

    雨化田的问话当然有人回答,能在抬手间击退击败金钱帮的人于这世上绝对是凤毛麟角。若不死的话,这人的排名肯定是兵器谱三甲以内的。

    回答的人很多,七嘴八舌的,但又都很自觉地闭嘴,最终在阐述事情经过的居然是酒馆掌柜——孙驼子:

    “……来的这些都是金钱帮的人,那个目中无人的年轻人叫上官飞,正是帮主上官金虹的独生子,独眼的那个是诸葛刚,其后跟着的唐独、高行空、燕双飞等也都是上官金虹的属下。”

    李寻欢眼神一直关注着雨化田,却是在心里暗道:“难怪他们今日会如此地强横霸道了,有个这么硬的后台。”

    孙驼子继续说:

    “上官金虹沉寂了多年,于两年前忽然东山复起,网罗了兵器谱中的十七位高手,组成了‘金钱帮’。这两年来可谓是战无不胜,横行无忌,江湖中人人为之侧目,声势之壮,甚至已经凌驾在了‘丐帮’之上!”

    雨化田显然不想听这些,他只想知道为何李园附近会不平静。孙驼子当了多年的酒馆掌柜,察言观色的能力肯定有,于是就不再啰嗦,直接说重点;“最近江湖上有个传言,说元月二十五夜,会有重宝出现在兴云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