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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第六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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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刚回过头,就被一个陌生男人扶到了巷子口,那路人嘴里还不停地对我抱怨:“姑娘眼盲还在路中间乱走,若不是我把你拉开,你方才便要被迎面而来的马车撞着了。”

    我一怔,连忙道谢,但他只留了一串匆匆的脚步声便离开了。我也不清楚他到底把我带到了何处,但再仔细听过去,也捕捉不到任何小潭的声音了。

    拄着杖子回家后,我开始慢慢学着依靠杖子独自生活。阿朗十天半月也回不来,若不勉强自己去熟悉一片苍茫的世界,我怕是要喝好些天的西北风了。

    这些天听说凤巢宫在重金悬赏一个人,本来我就不甚与人交际,阿朗走后,我便是彻底淡出了各种人际圈子,所以无从捕获任何消息了,只偶尔从路人嘴里得知那人似乎是个女子,画像被贴在了宫外墙上,也不知是犯了什么错,宫里日日来一群使者拿着画像在城里巡逻查找,那架势定然是非找到不可。于是各种小道消息流传开来,最让人捧腹的是,大家猜那女子是宫中外逃的侍女,趁七城主最近身娇体弱易推倒,在夜里把七城主贞操夺走了。

    我虽想到城中心凑热闹,听听各种评书先生关于那女子的戏说,但我行动不便,不能四处乱走,再加上我的方向感莫名地差,差得简直天地不容,一出了家门十米开外,便寻不得路了,所以鉴于种种内外在因素,我还是打算忍着这强烈的好奇心,待阿朗回来再说,只盼着这八卦能一直炒到十天半月以后。

    日子过得千篇一律,我也乐得清闲,不是在家用糠米喂鸡,就是在田里收拾棉花和稻子,两点一线来回跑,晚上帮阿朗把破旧的衣服打上补子,将脱线的粗布履子修整缝合。

    大概半个月过去后,我才收到他发回来的信,可惜送信的汉子不识字,念不成。我一急,便捧着信笺去找田嫂,她夫君是个读书先生,必然识字。当我兴冲冲赶去时,才发现她家仅剩了小田妞一人。

    小田妞口气不善,对我道:“你来做甚?”

    我也不顾她对我是否有敌意,只想着,她爹爹是个肚子里有墨水的,她应该也是在墨砚里滚着长大的。于是便将信递了过去,道:“能不能帮我念一念这信的内容。”

    她默了半晌,走过来拿过我手里的信,“阿朗哥哥写给你的?”

    “嗯。”

    她又默了,一阵纸张翻动的声音过后,便听得她说:“阿朗哥哥对你真好。”

    我见她似乎软了些,便着急道:“帮我念一念,行不?”

    “给你念了,我有什么好处?”

    我想了想,“以后你去找阿朗玩,我肯定不生气了。”

    小田妞很不屑,哼了一声,“就算你生气,我也会去找阿朗玩儿的。”

    我不由得笑起来,“你看,我与他成亲后,我便是他的妻,我若是生气了,阿朗就不会跟你玩儿了,所以你只有把我哄好了,才有机会接近他嘛。”

    她似乎觉得有道理,说了句好后,想了会儿又继续道:“这样吧,如果我给你念了信,你就陪我去城中集市买点鱼食节用的细麻线,这是我娘安排给我的活,我不想自己孤零零地去。”

    我才刚答应,便听得她以极快的速度念了几句,我没听清,便想让她再述一遍,偏偏她没了耐心,说我是故意的,就是想刺激她,让她嫉妒。我知她在耍无赖,心里无奈,只好把信笺重新揣回衣兜里,陪她一同去了集市。

    其实阿朗的屋子在凤栖河小支流的河岸边,属于城郊外围较为偏僻的小村子,离遥远的城中心集市非常远,上回阿朗从海港码头坐船外出,我去送的时候,就得经过城中心,从那儿回来的路途真是令人刻骨铭心……自那以后我便暗誓再也不去城中心了,所以如今答应小田妞也是下了极大的决心的,可这买卖做得不划算,小田妞对我太敷衍。

    她将我拉到集市的瞬间我便有些不好的预感,因为她七拐八弯地走过了很多人潮集中的地方,也没有做任何停留,根本不像是来买细麻绳的,而更像是有目的地朝某个方向前进。我问她要去哪儿,她便装傻道去买细麻绳,不然能干嘛?

    后来她忽然松开我的手,大喊肚子疼,要去上茅厕。我拦不住,便让她去了,问她几时能赶回来,她也没有应我,但远跑而去的脚步声十分匆忙,也不像是骗我。

    我站在原地等了她小半盏茶的时间,也没见她有回来的动静,当即便慌了。难道她出事了?

    结果这个事后看起来很可笑的想法才跳出来不到一瞬,我便被人一把握住了胳膊。

    “长得和画像很相似,说不定这回这个真的是。”

    我怔了怔,眼珠不安地四处乱晃,本能地开始推搡抓住我胳膊的人,“你们干什么……”

    抓住我胳膊的人是个壮汉,身上的衣服料子很特殊,摸起来滑腻柔软,仔细一捏,内面却有极为密实的一层金细丝料,一环扣着一环,非常柔韧,这好像是凤巢宫人着的金丝圣甲。

    这么一想,我便有些慌了,他们这是要逮我?可我一个良好城民,青天白日不偷不抢,又没勾引有妇之夫,凭什么?我一挣扎,那壮汉便猛地将我的手腕拧在了背后,疼得我起了一头的汗。

    “这不是个瞎子?没抓错人吧?”

    “上头虽然没指示为何要抓那女子,但发布的可是甲号通缉布告令,所以那女子至少应该是个在城内杀了人的大犯,身手必然了得。之前抓的那些还靠点谱,你看这瞎子,一看就没什么战斗力,绝对不可能。”

    那壮汉身后响起三三两两质疑的声音。

    壮汉道:“我们就是奉命办事,若是抓错了再放就是了,不过把她送来的那个小丫头不是说了么,这女子来路不明,是多日前由凤栖河上游飘下来的,很可能不是城中的人,即使她不是画像中的女子,也定然有些猫腻,无论如何是该好好调查。”

    我无奈,“大哥,我手无缚鸡之力,如今还瞎了眼睛,姑且就算有什么来路,你们偌大的凤鸣孤城还会怕我一个区区的小女子不成?我虽然不是你们城中人,但我马上就要做你们城中人的媳妇了,这还不行么?”

    壮汉顿了顿,“既然你如是说,那就把你未来的夫君请来为你做个证,你未来夫君是哪家哪位?”

    “他叫阿朗,住在田花村丙八号,前几日出船打渔了,很快就回来。”

    我刚说完,便听到他们一群人哄笑开来,其中一人用讥诮的口吻道:“姑娘,你这人证可选得真妙啊,昨晚传来的消息,说是外出打渔的船撞了礁石,一个活着的都没有,你这‘未来的夫君’怕是葬身凤栖河了,你还是乖乖受审吧,别编这些瞎话了。”

    我当即傻了,“不可能……今早他的信笺才送到家……他怎么会死?你们……”我话还没说完,就被他们用纱布塞住了嘴。

    被他们送到凤巢宫内收监的牢狱里后,我仍没缓过来,待回了神,才发现我的脚和手都被安了拷链,那铁链十分厚重,按他们理论,越不吠的狗才越爱咬人,他们担心我深藏不露,所以必须用上这种重型待遇。

    结果呆久了才发现,原来与我同住一个牢房且“深藏不露”的不止我一个……

    听着牢房里的呼吸声,至少有十数个,他们挪动身子时,铁链拖地的声音与我的都很相似,应该用的都是一个级别的铁链。听他们偶尔的谈话内容,我估摸他们大概也就是些安分守己的贤妻良母,市井良民,最具战斗力的就是个杀猪的姑娘。他们是有多丧心病狂才这样乱抓一气?

    我心里那个呵呵,这个画像中的女人,肯定不止把七城主推倒了,必然还爆他菊了!

    过了没两天,又进来了几个新的“深藏不露”,我麻木地窝在角落,本来害怕的心情因这越来越多的“深藏不露”而渐渐放松。而放松后,阿朗的事情便越发让人难以接受了。

    我从衣兜里抽出阿朗给我的信笺,捏了一遍又一遍,本很期待那信中的内容,如今却是一点想知道的**都没了……万一……是当地负责处理事故的人,发送回来的亡故通知,可怎么办……我正难过,便听见周围喧闹起来,我仔细一听,才发现是牢狱外传来了一阵渐渐逼近的脚步声。

    似乎,有些着急……

    那串脚步声在我们的牢房前停驻后,便有个女子的声音冒出来:“是不是所有与画像中长相相似的女子都在此了?没有遗漏罢?”

    “是,小潭首侍。”

    作者有话要说:噗,我实习得好苦逼……最近比较忙,大家包涵一下,不过一周内两万字我必然会更新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