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她这种感情太过纤细的人往往表现得像个神经病,总喜欢钻牛角尖。她能够看出来慕瑾臣此刻所流露出来的期待绝对是真心实意的,她也清楚地感受到对于他长久以来的死缠烂打紧咬不放其实也早已心门松动,可是她还是跨不过心里的那道坎,就是觉得慕瑾臣这个人本身就代表着万丈深渊。
“你什么也不说,我当然不会明白。”慕瑾臣与她额头相抵,两只手捧着她的两边脸,两人的睫毛勾缠到了一起,微微眨动间宛若蝴蝶翩跹共舞:“纯纯,雕花师傅不仔细观察手里的木头,又怎么能雕刻出满意的作品?我们试试看,好不好?”
云老爷子的书房是典型的中式风格,以实木家具为主,桌子呈长方形,摆放在书房的中心位置,这种方正的造型与四周环境相融合,亦有取意“正中人和”的说法。书房吊顶刻着雕花图案,背景墙上挂着笔墨山水装饰画,画中有大气磅礴的毛笔题字,整个空间都体现着传统美学的对称美。
明明是赵纯有话要对云老爷子说,老爷子坐在红棕色的靠背椅上静默地等着,她却兀自心不在焉地走了神。
“纯纯。”
沉默被打破,赵纯回过神来看向云老爷子,眨了眨眼,愁眉不展:“外公,我会和小舅在一起试试看,但是,不管结果如何,请您尊重我的想法,好么?”
云老爷子没有料到外孙女会如此直接地开诚布公,怔了怔,慈爱地笑道:“好,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赵纯屏息凝神:“您说。”
“你还小,身边的优秀男孩应该也是挺多的。外公希望,即使你最后对瑾臣不甚满意,也只是因为你不喜欢他这个人,而不是私底下看上了别人。”
她失笑:“您放心,这一点我可以做到。”垂眸沉思了一会儿,她从茶几上拿过一只一看就年月久远的白色搪瓷杯,指着上面已经失色的模糊图案说:“外公你看,杯子被手摸久了,印在上面的这一团颜色就会脱落。您对我有此要求,那么小舅呢?他身边有很多成熟妩媚的姐姐,和这些人接触多了,难道就不会同杯子一样被污染么?”
她歪头诉说的神情极其认真,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澄澈空灵,湿漉漉的眼睛望向云老爷子,老人家历经沧桑的心田立刻像被汩汩溪流灌溉似的柔软一片。
“纯纯,你当真以为瑾臣身边有很多女人么?”老爷子招招手,把她叫到身边坐下:“你觉得阿菀这个人如何?”
她挑了挑眉,心里微微诧异。本来她是打算和云老爷子谈谈王菀之这个人的,只是没想到老爷子会主动提起她。
思忖了片刻,赵纯实话实说:“外公,我老实跟您说,我不喜欢菀之姐姐。”
“哦?”云老爷子有些出乎意料。
她笑:“外公,您就别装了。其实您也不是很喜欢她,对不对?”
云老爷子眼睛里闪耀着智慧的光辉,既敏锐又细致:“我一直以为你和你妈一样,眼里的世界纯白若雪。还好你比她聪明,知道识人。阿菀这个孩子,积极向上,事业心强,能坐上市场部经理的位置,不全是我一手提拔/出来的,她如果自己不肯拼搏上进,我就算再有心,也无力。只是,这孩子是个死脑筋,她对瑾臣的那点心思我也是前年才看出来的。”见赵纯没有任何惊讶的表情,云老爷子了然地笑了笑。
只听云老爷子继续徐徐道:“这些年,阿菀一直陪在瑾臣身边,依我对阿菀的了解,即便是瑾臣不喜欢她,她也绝不会让其他女人有机可趁。纯纯,你不用担心,你的菀之姐姐一直在为你保驾护航呢。”
看着云老爷子一副老谋深算的模样,赵纯真替王菀之感到悲哀。老爷子之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无非是想要借由王菀之之手将挡在小白花眼前的狂蜂浪蝶清理干净。
可是,他怎么就没有想过,一旦小白花成了王菀之的眼中钉肉中刺,她难道就会幸免于难么?
赵纯攒着眉心摇了摇老爷子的胳膊:“外公,您就不怕我会被她记恨上么?”
刮了下她挺翘的鼻尖,老爷子慈眉善目地笑:“有发现一丁点不对头的事就来跟外公说,别怕,外公替你做主。”
小白花蠢笨地不懂得利用云老爷子这个强硬的大靠山,什么苦果都自己一个人咽,傻不拉几地孤军奋战,却连最厉害的敌人是谁都搞不清楚。赵纯不是她,既然已经和云老爷子交了心,自然要做好全面准备。
她趁热打铁继续问:“那如果小舅欺负我呢?”
老爷子大手一挥:“这个你大可放心,我了解瑾臣,他不会的。”
艾玛,不是您老想象得那种欺负,是男人对女人的欺负好么!她写的是肉文,小白花被慕瑾臣欺负自然是上演凶狠的肉搏战!
赵纯态度坚决:“外公,我是说如果。”
“如果真有这种事发生,不用外公出面,你爸都会主动上去教训他。”
这年头,小三攻防战也是要讲究合理利用人力资源的,可惜小白花不懂,明明天时地利人和都站在她这边,却硬生生地被各种女配给欺压到了头顶上。赵纯无奈地一扶额,摊上她这么个无良后妈,只能算她倒霉了。
作者有话要说:嘤嘤嘤嘤……加更这周还会有的,乃们忍心又开始霸王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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