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纯喜欢那些让她笑起来的人,就算是她不想笑的时候。
慕瑾臣有一种特殊的本事,就是能在她想笑的时候,只需一个动作,一个眼神,甚至一句话,就可以让她欲哭无泪,抑或处于快要发疯的临界点。
赵纯决定无视他,坐在蓝色的弯头纱地毯上,毯面硬实的触感和强劲的弹性让整个人都松软下来。呼啦圈热乎乎的小身体柔软异常,她手握着一把鬃梳从脚开始往上,一层层向上给它梳理卷毛。从旁边放着的一只铁盒子里找出一把宽梳,捏着毛根将纠结的毛团理顺。呼啦圈一直很乖巧,舒服地窝在她的腿上,任凭她来回捯饬。
赵纯又换了把针梳,见她操作得有条不紊,慕瑾臣难免惊疑:“你没养过狗,怎么懂这么多?”
怔了怔,她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我喜欢狗,自然懂得一些注意事项。”
很多人都说自己喜欢狗,可他们一边抒发着爱狗情怀,一边吃着热腾腾的狗肉。相比较这些人,即使是真心养狗的人也常常会在细节上疏忽大意。比如狗狗彻底断奶后,领回家没有其它乳代品,便会给它喂牛奶。再比如,将剩骨头扔给它啃食,抑或直接让它吃肉食。小失误看上去影响不大,但是这些细小的祸首极有可能给它们造成极大的危害。
赵纯摸了摸呼啦圈的脑袋,抬头看向慕瑾臣:“你呢,看你准备了这么多工具,应该也了解不少吧?”
“查了下资料,懂的不是很多。”他建议道:“不如你教我。”
赵纯翻了个白眼:“我要把呼啦圈抱回家,教会你你也用不着。”
“其他事都可以依你,但是呼啦圈必须留在这儿。”没料到他会拒绝。
“为什么?它不是你送我的礼物么?”
慕瑾臣拍了拍她的头,淡笑道:“你把它抱走了,还会再过来么?”
赵纯咬牙:“你工作那么忙,根本照顾不了它!”
“我会把它送去宠物店。”慕瑾臣见招拆招。
赵纯气结,懒得再跟他说话。他以为宠物店是托儿所啊,寄养你妹!
慕瑾臣走去窗口接电话,赵纯将呼啦圈抱起来与自己脸对脸,小声嘀咕道:“他是不是很讨厌?我们要一致对外,反抗强权!”
站起身打算带着它偷偷溜走,刚轻手轻脚地动了几步,就被一道外力收住了腰。低头看向按在腰间的那只宽厚手掌,顿时无语凝噎。
耳畔传来他的缓缓低语:“就这么喜欢它?”
“我说我非常非常喜欢它,你会同意我把它带走么?”赵纯侧着脸扬起头。
慕瑾臣沉吟了半晌,倾身与她贴近,挑眉逗趣她:“要不,你搬过来和我一起住?”
麻痹!赵纯脑子嗡嗡作响,臭不要脸的流氓,想得美!他要是面瘫了去针灸,大夫得特么地用定海神针!
“小舅,消防队需要你,有了你,凡是跳楼的人就都能安全着陆了!我给你摇鼓呐喊,顶住啊,用脸接!”
**青年欢乐多,赵纯还真声情并茂地演了出来,怀里抱着呼啦圈撤不开手,她就靠表情取胜,面部肌肉随着那句“顶住啊,用脸接”而一起极致到位地抽动。
慕瑾臣不但听明白了她想要表达他脸皮极厚的意图,而且看着她生动活泼的表情,听着她刻意压低变粗的奇怪发音,只觉得心头某块地方变得酥酥麻麻,柔软得就像要随时融化掉。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喟叹一声:“真可爱。”
其实,男人在对女人的看法上也分很多种,不懂风情的男人此刻绝对不会认为赵纯可爱,他们会蹙着眉做出评价:“你二不二?!”
赵纯一时感慨万千,神经病人思维广,她可真是有病,必须得治!
太阳缓缓西沉,他问她饿不饿,想要吃什么。赵纯以为他又要带她去那些贵得要死的外国餐厅,连忙摇头:“我妈说晚上给我做长寿面。”
他挑眉不语,笑了笑。
呼啦圈最终还是未能抱走,看着小东西可怜巴巴地被慕瑾臣关进狗笼子里,她就一阵难过:“如果有个小院子就好了。”
慕瑾臣若有所思地看着她说:“以后会有的,我们不住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