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在白骨荒原上的那些日子,晨光微露之时,魔气尸骨回到地底,在露水草叶间打滚嬉戏。一时兴起,我忘了自己一身狼狈的皮毛,化身白狐在花海里奔跑翻滚。
还没有滚上两圈,就被应不悔挡了下来,当看到他一脸震惊的看着我说,“相思,你的毛……”我这才想起我那一身被火燎得不成狐样的皮毛,尖叫一声化形为人。
“我本来以为,你的头发弄得那么短短的,是因为你喜欢。你不化狐形,也是因为妖族喜欢化形为人的模样。可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的手轻轻挑起我的一缕披肩白发,眼里都是心疼和疑惑。
“这说来话就长了。”我看着应不悔,心里突然有疑问,为何夕颜看见的将来里,我是独自一人寻找施展枯木逢春所需的材料。应不悔呢,为何他没有和我一起?
“你只需要告诉我,是谁伤了你?你跟人族的法师交过手?”他的两道剑眉又皱了起来。
“你怎么知道是人族的法师伤了我啊?”我看着应不悔好奇的反问。
“虽然你不够聪明,但也不可能自己把自己烧成这个样子。整个大陆会使用火系术法攻击的,除了羽芒就是法师。可是只有法师的术法攻击才能真的烧了你一身的皮毛。”听着应不悔的话,我撇撇嘴,什么叫我不够聪明。
“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对你出手?”
“我也不知道她是什么人,反正她一出手就针对我。对了,她还骂我娘亲。”我想起那个红阶的人族法师,在我们逃离之时的叫骂。
“无缘无故就出手伤你?三族同盟已久,还有这种故意挑起事端的人,看来我师傅不在,他们还真以为可以无法无天了。”应不悔冷冷的说,声音里隐含了一丝狠厉。
“也不算是无缘无故,她想要我们的冰凌草。我和夕颜在极北之地……”我索性把我们从想要离开极北之地回天玄城之后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应不悔。
应不悔听着我的讲述,神色丝毫未变,却在听完后说了一句,“原来是她。”
“她是谁?”
“你们要冰凌草有何用?”
我和应不悔几乎异口同声的问到。
“她就是当年和师母相战,两死一伤里,唯一活下来的那位剑仙城长老。你说她后来是因为自身原因而无力再追杀你和夕颜,那是因为她体内,中了师母万蛊食天的蛊毒未清。她之所以会在极北之地,也是因为体内的蛊毒。”应不悔听了我的问话,先替我解惑到。
“哦哦,当初你还想请夕颜帮她解毒。”我用一种你这个叛徒的眼神看着应不悔。
“那是因为,一来我想试试灵族人的能耐,二来想送她一个人情,看能不能从她口中知悉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寻找师傅师母多提供一些线索。”也是,当初我和夕颜还奇怪,应不悔对他口中所谓的帮故人解毒一事似乎并不上心,就那么一说之后,没了下文。原来,他也不是有多迫切想帮那个人解毒。好在,那个人蛊毒未清,不然我和夕颜还真是危险了。娘亲,不知不觉,你又保护了我一次。
“你们为什么需要冰凌草?是夕颜炼药所需?”回答完了我的问题,应不悔又问我他的问题。
“应不悔,”我一手抱胸一手支着下巴看着他,“我能相信你吗?不管我告诉你什么,你都不能因为任何原因告诉别人。就算,你特别同情那个人,也不行。”
应不悔脸黑黑的看着我,“你自己说我能不能让你信任。”
“不是我不相信你,就这事,我连自己都快不能相信了。”我叹了一口气,这几日,越接近积羽城,苍离前辈身上笼罩的悲伤就越浓烈。虽然他自己极力假装平静,可一到晚上宿营就不见人影,我真是好想告诉他关于白光六合镜的事,让他看一眼他牵挂的人儿。
“到底怎么回事?”应不悔拧着眉头看着我,不得答案不罢休。
“我给你看一样东西,你可不要惊讶。”我从随身空间里,拿出白光六合镜,递给应不悔。
他先是疑惑的看了我一眼,才在我的示意下接过镜子。结果一看到镜子里的图像,他就蓦地瞪大了眼睛。“相思,这个东西你哪里来的?你知道,这里面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