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安妮確实废了那三人武功,这是不爭的事实。”
“正所谓,木秀於林风必摧之?”
“不得不说,这段时间,我华山派確实是有些张扬了,恐惹得不少人嫉恨吧?”
“如今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也是这个理,我们也得想个万全应对之策才好。”
说著,她自己也忍不住嘆了一口气。
“……”
岳不群点点头,接过茶盏虽不饮,但也好歹停下来了,不再踱步。
“夫人以为我岂不知?”
他怒极反笑,然后感慨著冷声道:
“哼!”
“那陆九在岭南作恶多端,欺压良善,虽不是无恶不作,但也不是什么好人!”
“再说了,他来我华山脚下挑衅,別说是废他武功,杀了他都不冤!”
“至於之前那厉雨飞、白无瑕更是黑白两道的巨擘,那些个杀人越货恶贯满盈的事情他们也没少做,安妮废了他们,那是为江湖除害,废便废了,何错之有?”
“可那百晓生却这般肆意歪曲渲染,分明是想要借题发挥,不过想藉此打压我华山派,顺便挑动武林对我华山心生不满,这才是关键!”
“我气的是这个!”
“可偏偏他们躲在暗中,连他们是谁,有多少人,又躲在哪,我等想要找他们理论都也找不到人,这才让人著恼!”
是的,岳不群就是气这个!
他知道肯定是有人想要针对他们华山,然后还借著莫名其妙的『江湖百晓生』的名义在活动,还刻意製造矛盾和舆论,甚至歪曲事实针对他们华山派,可偏偏他却拿对方一点办法都没有。
要不然,要是知道对方的所在的话,他早就杀上门去了。
就比如之前的江阴码头那一战,那是谁做的他心知肚明,但那种爭斗只是暗地里的,不管是他岳不群还是那个左冷禪都不会把事情给挑明,即便那左冷禪吃了大亏,对方在某些事情上也都会跟他达成默契心照不宣,勉强维持著彼此的体面,不会將事情给闹得太大。
要不然,真的闹大了他岳不群带人杀上嵩山去,到时候彼此脸上都不好看。
但那『江湖百晓生』就不同了,对方躲在暗地里挑拨离间和肆意污衊,想说什么说什么还一点顾忌都没有。
这样一来,他们华山派可就难受了,然后还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呼——!
这时,窗外一阵风过,吹得烛火明灭不定,让两人影子也在墙上微微晃动著,如同此时两人那烦躁不安的內心一样。
“师兄……”
想了想,寧中则只得这么嘆息著劝道:
“眼下当务之急,是约束好派內弟子们的言行。”
“最近还好!”
“大有在指导外门弟子,还算尽心尽力,不会出什么差错;而冲儿在思过崖也还算安分,珊儿也算听话。”
“暂时只能闭门不出,以不变应万变了。”
那个『江湖百晓生』组织是一夜之间冒出来的,开始的时候是一些说书人,后来乾脆人员全都消失了,就只有那些总能在江湖里散布的『江湖传闻月报』而已。
所以,在寧中则想来,想要凭著华山派的力量將其找出来並去跟其理论,那怕也是不太可行的,除了先律己之外,她也实在想不出什么好的法子来。
“咳——”
“也只能先这样了!”
岳不群顿了顿,最终只得將那有些凉了的茶汤一饮而尽,任由那苦涩的汤水滑过喉咙淌到心里。
“.”
“……”
接著,两人沉默良久,直到岳不群忽然一掌拍在柱上。
“罢了!”
“无论如何,安妮对我华山有大恩,不仅传剑於珊儿、大有,更是助我等击退强敌,若不是她,我华山派恐已陷入绝境。”
“这份恩情,岳某岂能辜负?”
“哼!”
“即便江湖中人有诸多非议,我岳不群也定要护她周全!”
“就按师妹说的,且先看看再说罢!”
说完,他走到几案旁,然后將茶盏放下后才缓缓坐下,勉强平静了下来。
“正是此理!”
看到岳不群终於坐了下来,寧中则难得地展顏一笑,心下也放轻鬆了不少。
“管他什么阴谋轨跡,你我夫妻同心,兵来將挡,水来土掩便是。”
“再则……”
“我华山派行得正,坐得端,何惧他人非议?”
“师兄还是看开些。”
闻言,岳不群先是悵然一嘆,接著点点头,又伸手拍了拍妻子的手背,原本懊恼的声音也变得柔和了不少。
“师妹说的是。”
“只是苦了师妹你,身为华山派掌门夫人,既要操心派中事务,又要为我分忧解难……”
“师兄严重了……”
“你我本是夫妻,何必说这些?”
“这样!”
“明日我修书五岳各派解释一番,劳师妹你亲自去恆山走一遭。”
“那定逸师太刚正不阿,为人正直,或可为我华山转圜?”
“你此去定要小心行事,切不可大意。”
“师兄放心!”
“我去恆山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省得的。”
“唔……”
“好了,师兄,夜深了,咱们回去歇著吧!”
“也好!”
就这样,看看没有什么事情了,然后也实在想不出合適的应对之策,於是在討论完毕后,岳不群和寧中则便先后熄灭了正气堂的烛火,然后收拾妥当之后便双双回他们自己的院子歇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