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疑窦重重,阴云密布,整个桃花村人心惶惶,笼罩在一片令人窒息的恐怖之。
“库头”老于不明不白地淹死了,这是命案,与一般的刑事案件不同,按理说是该由县公安局刑侦大队出面,具体侦办。
但不知是因为刑警那边太忙,还是另有缘故,竟未见他们派来一兵一卒,倒是地取材,把正在村子里侦破尤一手老婆“强奸案”的全班人马整体移师,进驻了水库,另行立案,开展工作。
对此,一直“卧病在床”的尤一手大为不满。
在派出所高所长转身离去,背影消失在大门外时,他一跃跳下床,蹿出屋子,先在院子里兜了五圈,然后冲着坐在枣树下的柳叶梅大声嚷嚷:“你说……你说这帮杂碎,屁股还没擦净了,拍一把屎走人了。奶奶个逑的!我算是白白喂养了他们,平日里大鱼大肉地伺候着,逢年过节还供奉着,到头来却连我家的案子都破不了,这算哪门子事啊?”
柳叶梅抬起头,有气无力地说:“这还不是明摆着的事吗?婶子这案子没一点点头绪,连个怀疑对象都没有,他们继续呆下去还有啥意义?若不是碍着你的面子,怕是早开溜了。这下好了,水库出了人命案子,也算是给了他们一个台阶下,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理是这么个理儿,可老子越想越不是个味儿。麻痹滴,我算是白养活他们了,一群无用的笨蛋!”
“走了也好,省了饭钱,一天光招待好几百块呢。”
尤一手背着手走了几步,突然站定,回过头来问柳叶梅:“你说水库那个老于,他咋突然死了呢?”
“死了死了呗,还不是活腻了。”柳叶梅故作轻松地说。
“柳叶梅,你这样说话,可不仗义了,那个犟驴对你可是不薄啊!给了你足够的面子,镇长都办不了的事儿,在你这儿轻轻松松摆平了,怎么一点都不念人家的好呢?”尤一手目不转睛地盯着柳叶梅,眼神诡异。
柳叶梅淡然说道:“我不是也帮他的忙了嘛,四处托关系找门路,打探他老婆的下落,也该算是扯平了把?这下可好了,他老婆真自由了,再也用不着东躲西藏的了。”
“你说他的死,会不会与他老婆有关?”
“这不可能吧,人都跑了,咋还回来杀人呢?”
尤一手煞有介事地说:“都说女人是祸水,心如蛇蝎毒,这事十有九成是他老婆的干的。”
“你咋这样想?”
“你想呀,那对奸夫**勾搭出感情来了,为了长久地待在一块儿,深夜摸回来,杀人灭口,一了百了,在不在情理?”
“那也太歹毒了吧?”
“是啊,要不说最毒女人心嘛。”
柳叶梅不乐意了,气愤地说:“你都把女人看成啥了?女人那么坏,你咋还天天纠缠不清,不是粘这个,是搞那个,到头来还把女人看成臭狗屎。老不死的,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你要是信口胡言,小心把你抓了去!”
“操,你倒是当真了,我这不是跟你分析案情嘛,破案靠的是推理,你说是不是?”
自打听到老于的死讯后,柳叶梅心里忽忽下,很不安生,火烧火燎地难受,她隐隐觉得老于的死好像与自己有着某种扯不清的关系。
可究竟是什么,自己又说不清楚。
还有一点,那是自己毕竟与老于有过实实在在的肌肤之亲,并且还全身心地敬畏于他,要不是间有人砸玻璃,怕是早顺水顺风地献身了。
往深处说,这也是一种缘分,一种情谊,往深处说,也是前世修来的,这猛然间被撕断了,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儿痛心的。
“咋不说话了?想老于的事了吧?”尤一手问。
柳叶梅白了他一眼,深叹一口气,说:“你这人啊,天生不是个正经材料,揣摩起歪门邪道的事来,那无边无际了。我想他干嘛呀?还不是惦记着医院里的婶子呀,也不知道她身体恢复得咋样了。”
“这还差不多。”尤一手微微颔首,接过话茬说,“我一大早打电话问过了,说没啥大碍,养养回来。”
“你总该去看看婶子吧,都老夫老妻大半辈子了,咋好不到跟前安慰一回呢?”
“不是说身体没大碍嘛,看个逑呀看!”
“你咋不知道体贴女人呢?身体是没事,可心理呢?被人糟蹋了,那可死一回更难受啊!”柳叶梅一脸怒气地说。
尤一手沉下脸想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勉强答应去医院走一趟。
柳叶梅这几天一直陪着派出所的民警跑前跑后,又是找人,又是问话,还要买菜做饭,照顾他们的生活,忙得不可开交,早困乏得不行了。
这时候尤一手要去医院,也没她啥事可干了,便告辞一声,回了家。
进屋后,柳叶梅啥也不想,倒头便睡。
可刚刚闭眼睛,恍恍惚惚进入了梦境一般,隐约看见看水库放那个老于爬了她的身体,又是摸,又是捏,直撩拨得她浑身灼热,风生水起……
她竟然进入了角色,打开自己,顺水顺风,一路前行,很快有了活色生香的超然之感。
等到颓然倒塌时,柳叶梅猝然打一个激灵,完完全全清醒了过来,这才知道只是个梦而已。
柳叶梅吓傻了,呼啦一下坐起来,惊恐万状,满屋子打量着,却连个鬼影都不曾见到。
如此以来,她越发心神不宁起来:老天爷来!难道老于的死真与自己有关系?
难道他不肯放过自己,变成鬼魂了,还来缠身?
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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