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关卡处的五个鬼子看到,头裹着绷带的沈剑跌跌撞撞地跑出街口,手里也没有武器,后面却紧跟着两个他们的人,还不停地“巴嘎”“巴嘎”地叫骂着,一下子轻松了起来,趴在机枪后面的两个首先站直了身子,然后是那个趴在地的站了起来,而躲到放马灯的沙包后面去的两个鬼子也站了出来,几个人指指点点地说笑着,其一个还大声冲着沈剑他们说着什么。()
沈剑和兰馨、谢华彬当然不明白鬼子在说什么了,但是却看见鬼子放松了警惕,沈剑做出突然看到关卡并且发现另外有五个鬼子的样子,更加装得胆怯和力不从心,翻滚跌倒了好几次,转身想要从兰馨和谢华彬之间冲过来,而兰馨也很聪明地举着手里的刀耍出些花式来,在沈剑身前舞起一片刀影,似乎是逼着沈剑往那关卡退去。
沈剑便配合着跌跌撞撞地往关卡跑去,有意无意地让谢华彬在自己身后与那个拿膏药旗的鬼子形成了一条直线。
那几个鬼子看着沈剑装出的狼狈相大声嘲笑着,而当看到兰馨舞出的那一片刀光时候,爆发出一阵叫好声,—— 他们更加放松了!
当看到已经接近到那个拿膏药旗的鬼子七八米的距离时,沈剑回头对谢华彬喊了声:“打!”然后装出突然被自己的脚绊倒的样子,身体斜趴着,但是双手撑在地,只等谢华彬和婉、谭效虎的枪声响起后,起身扑向那鬼子。
兰馨看到鬼子在自己舞出那一片刀光的时候直叫好,眼看着距离关卡已经不到10米了,也做出很轻松的样子,把刀放下拄在身前,似乎很欣赏地看着谢华彬用刺刀在沈剑后面逼着他往关卡而去,却悄悄地把左手扣着的三根钢针交到了右手,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那两个站在沙包旁的鬼子。
于是,在沈剑喊“打”的时候,兰馨右手的钢针闪电一般飞向了站在沙包旁边的两个鬼子的面门,而谢华彬也举起了步枪,对准前面的那个正在大笑的鬼子的胸膛扣动了扳机。
街口处,谭效虎和婉紧握手里的步枪,先前的紧张已经散去,稳稳地举着手里的枪,早将两个鬼子机枪手的脑袋套在步枪准星了。看到沈剑倒下去的同时,谢华彬举起了步枪,他们俩也同时扣动枪机,只见掩体后那两个鬼子机枪手的脑袋突然炸裂,然后倒下去了。
沈剑听到三声枪响后,两手撑地脚下一蹬飞快地起身,瞬间到了那鬼子的身边,举起铁拳砸向那小鬼子的脸,捂着胸口挣扎着的小鬼子仰面倒下去了,接着沈剑屈肘向下砸向那鬼子的胸口,只听他的胸骨断裂的声音,眼看着是不能活了。
谢华彬也快步跑去,端着步枪,在兰馨的钢针射倒的两个鬼子身再捅了两刺刀,然后,扑到那掩体处,看到那挺机枪,很高兴地抓在了手里。 —— 原来,这谢华彬在做靶场守卫班长的那一年里,看着那么多枪械却在心里特别钟情于这机枪,虽然他也听说过鬼子的歪把子毛病不少,在过去的那一个月里没有机会用,但是想必用起来还是要步枪舒服吧!
不到一分钟,这水西门关卡处的五个鬼子都回去见他们的天照大神去了!
婉和谭效虎快步跑到了关卡前,婉把沈剑脱下的鬼子大衣交给他,沈剑没有多想接过来穿了。
只听谢华彬对沈剑说:“营长,让我带着这挺机枪吧!”
沈剑没有想到谢华彬会对机枪这样喜爱,本来想着带机枪会影响跑步速度,但看看谭效虎更壮实的谢华彬,再想到鬼子的步枪子弹和这歪把子是通用的,点了点头同意了,终究有机枪会在面对大批鬼子的时候更有战斗力!于是,沈剑要大家解下鬼子身的子弹盒,往每个人腰间皮带放够四个,再把手雷摘下来放兜里。
而谢华彬则用手掂了掂掩体旁的子弹箱子,不得不倒出来一半来,然后把箱子提在手里。
婉在解一个鬼子武装带的时候,发现他挂在身的一个盒子,打开一看,原来是几个饭团,于是对沈剑他们四个人说:“是不是鬼子身都有一个食盒?如果有,都摘下来带着,再找找他们身还有什么吃的都拿着,咱们出去后还不知道怎么找吃的呢!另外,把鬼子身的大衣扒下来穿。”
众人已经对婉细密的心思早已经很佩服了,也没多想,照着她说的做了。几分钟后,沈剑提起那掩体放着的机枪,婉和兰馨也拿了一把鬼子的步枪,然后一行人冲出了水西门,跑过了门外的虎踞南路和秦淮河的一座桥,没有多看桥边堆着的一些显然是国军的尸体,赶紧跑入黑暗的民居间。
谭效虎带着大家,在这显然城里街道两旁的房屋破旧低矮得多的民居之间,七扭八拐地穿行着。
这里显然已经被鬼子烧杀过了,街道两边的房舍几乎没有完好的,或者被炮轰毁了,或者被火烧得坍塌了,还有少数几处房屋冒着烟。
突然,谭效虎踩在一个圆滚滚的东西给绊了一跤,一下子扑倒在了地,却老半天没爬起来,跟在后面的沈剑不知道他是不是摔伤了,赶紧去拉他,却见他已经坐起来,用手指着地那黑糊糊的物体带着哭腔说:“营长,这是小鬼子杀害的百姓啊!他的头被砍下来了,是刚才绊倒我的东西啊!营长,你说,他是不是在告诉我要替他报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