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卓然昏昏沉沉的,意识已经不再清醒,可是却还沒有昏迷过去,雨情擦干眼泪,收起慌乱出了殿门,调派自己熟悉的人守着仁喜殿,现在对外一律都是说,是情贵妃身子不好,哭哭闹闹不消停,皇上担心她出事,特意陪在身边的,所以近期不上朝。
“今天之后仁喜殿闭门谢客,谁敢将任何风声走露,我就揭了谁的皮!”雨情冷眼扫过,不怒而威,临了,她忽而决定道:“把李大夫请來,安顿好他的家人。”
话说至此,众人纷纷面面相觑,不敢多言一声,怕哪句话不对付了,则是断了脑袋的罪过了。
李大夫彻夜不眠,与雨情相互守在穆卓然身边,他原本花白的头发,此时又白了几层,每次把完脉都摇头叹道:“只能听天由命了。”
雨情身子一晃,海棠惊呼一声:“娘娘。您沒事吧,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雨情稳住身形,拍了拍她扶着自己的手笑道:“我不要紧,你去把靠枕取來放在椅子上,我靠着休息一会就好了,还有去煮点粥拿点点心,给李大夫吃些。”
“|是,娘娘。”海棠温顺应声,转身离去,李大夫赶忙谢恩。
三天后,穆卓然一直衰弱下去的身体终于稳住了些,只是意识时而昏迷,时而清醒,比起先前來,又萎靡了不少,整个人迅速的消瘦苍白着,让雨情心疼的无以复加。
她坐在他身后扶着他,男人的身躯轻薄的沒了重量,窗外的阳光暖暖的撒落进來,空气中漂浮着浮尘,随着轻微的空气悠悠的漂浮着。
“这个时候,如意阁里的迎春花,应该都开的盛了吧。”他微弱的声音蓦地响起,带着些许的空灵。雨情赞同的应道:“不光是迎春花,还有涟漪亲手种下的报喜花,红色的小花骨朵已经冒了芽啦,在窗台墙根下,院落门口,三三两两,很是好看。”
他听着听着,浅浅的映出一丝笑:“好久不见她了,几乎都要忘记了她的模样,你还记得吗?”
雨晴轻声笑道:“如何不记得,她与未央姐姐那般像,简直就是一个人一样,无论是性情还是喜好,我很多时候呀,就觉得她们是一个人,紫薇宫里那副牌位,就不该供着。”|
穆卓然失声而笑:“原來不止你有这样的感觉,前些时候我一直认为那是我思念过度的错觉。”
他浅浅的说着,思念不经意流出,雨情微笑着沉默着,她知道,她怀里这个男人的生命里,心里,一直住着一个无比重要的女人,此时的他,无端蔓延的思念,正触向她的彼岸。
“我失去了未央,还好,沒有让这高墙厚瓦再禁锢住涟漪,若是我日后走了,那么空冷漫长的岁月,她一定会憋疯的,还好她走了,也许一切,都是蒙蒙之中注定的吧。”穆卓然轻语呢喃,忽而很抱歉转过头來看这他,担忧的说:“只是你以后,又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