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动,瞬间弥漫了她的整个心肺,多日來的疑惑似乎有解,这世间哪有一个真正完全一样的人呢,紫薇殿的灵位,从來都不需要再供奉香火了。
“也许紫薇殿根本不该有灵位,你说这世间,到底还会有什么存在?”锦绣迷茫的问着。
叶未央轻轻的摇了摇头,俩人之间这种默认的喜悦冲击着锦绣,惟独有锦纱茫然不已,完全听不懂这对主仆在说什么,什么王府大门,什么那年春天,听起來跟前世一样的遥远。
新婚的装扮,锦绣亲自为叶未央着点,她从首饰盒子里挑挑拣拣,捧出那枚依旧通润的翡翠叶子,叶未央楞了半晌,微笑道:“戴上吧,自从买來还沒有戴过几回呢。”
锦绣默默的将翡翠叶子小心翼翼的戴在她的发间,她忽然懂得了一个素未谋面的人,为什么对另一个素未谋面的人那样痴心不悔。
她为叶未央戴上那枝金簪,镜中的人笑盈盈的,仅仅不过半年而已,她就消瘦了一大圈,原本红润的脸上,也是蜡黄憔悴,金簪依旧闪闪赫赫,那年寿庭山上,他亲手为她带在头上,无比宠溺的说,金枝玉叶配我妻,叶未央,是穆卓然的妻。
而如今的她,早已化名做叶涟漪,离他万水千山,此生不复相见,陪伴她的,只有往年那些层层叠叠,美好的不像话的回忆,一幕一幕,过眼云烟。
穿戴完毕后,门外的姑姑纷纷进入,林立在两旁,为首的姑姑说了些祝福的话,众人齐齐跪地,参见准王妃,北疆的嫁衣与炎安两朝不同,上边大片的云锦花刺绣花开正艳,齐膝的短裙下,是一双精美的马靴,白色的足底在这一天里不能沾染任何尘土的。
从寝门到轿撵上,一路铺着新的红色地毯,新娘沒有盖盖头,反而戴上了北疆特有的新娘头冠,厚重繁琐,姑姑扶着叶未央塌出殿门,早已迎在门口的人又齐跪而拜,高喊王妃吉祥,恭贺王妃,愿王妃与陛下长久幸福。
幸福?叶未央长吸了一口气,认命的登上那架六人抬的轿撵,轿夫们哟喝着调子起了轿,每下一层台阶,晃悠三下,长生殿外一段路,走了足足有半个时辰。
宫门外,是几头高头大马,扬着头撕叫着,轿撵被架在马上,宫门外俑道上,连绵不绝的人整齐列队,红艳艳的一整片,望不到头。
队伍走了有半个时辰,拐到北疆皇宫最重要的祭祀台上,高耸入云的祭祀殿内,陈列着的是北疆历來的帝王和功臣,两侧台阶上新雪初退,被打扫的光洁干燥。
群臣们今天都穿着最隆重的朝服,站在台阶两侧,按照品阶高低一路蔓延而上,龙玉林站在祭祀殿门口,一袭宽大的黑红色喜袍,袖摆上扬出肆意的角度,在寒风之中烈烈起舞。
他的笑容,傲慢又冷静,看着叶未央的脚踏上台阶上的软红绣毯,一步步朝她走來,她每登上一层,大臣们就跪拜一层,一路走來,竟听了不少声王妃之称,她猛然想起龙玉林曾说过,我要给你一场盛大的婚礼,万众瞩目,高高在上,他做到了,沒有食言。
只是他此时冰冷空洞的眼神里,却沒有半丝的温度,她犹豫着,跪倒在地,软声道:“臣妾叶氏涟漪,参见吾夫,今后丁当举案齐眉,敬夫如天,安守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