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魏军司马师部驻营内,以司马师为首的一众将官正在密议。帐内篝火暖暖,只见上首的司马师轻轻的捋着没几根的胡须沉言道:“今日晨间,吾等相试黄炳,果然如王府君所言,那黄炳不但焦虑易怒,而且疑神疑鬼,如此,正是我等一举突破,攻下江夏之时!”
(王经是魏国的江夏太守)
王经闻言扶额言道:“少将军所言甚善,只是现在时机未至,以某家之见,一是乘黄炳心神不宁,一举强攻其主寨,先破黄炳大军,再全力袭击江夏全琮。二是一面在此牵制黄炳,一面在分兵攻取江夏。两策各有利弊,第一条未免太慢,恐全琮预先准备,烧粮焚谷。则我等此来一切皆成虚幻。第二条虽然可急速攻下江夏,令全琮难以防范,但分兵之法终究不妥,不如第一策安全妥帖。”
司马师闻言缓缓低下了头,思虑片刻道:“府君所言,确是良言,至于这两策吗?黄炳目前虽是心神大乱,但他终究是吴国大将,若要强攻,非一时可下,我等此番乃是以速攻江夏为主,既如此,便采取分兵攻打江夏的策略吧。”
“少将军,如此作战诚不可取!”只见一旁的邓艾起身献策道:“江夏郡如今虽然兵马大部都在黄炳手中,但听文小将军言,此地城高水深,非等闲可取,我等只有万余精兵,若分兵袭击,万一一时攻打江夏不下,黄炳这面在有所准备,岂不危险?还是应先破黄炳,再取江夏!”
只见司马师轻声一叹,沉言道:“士载。我也非想如此冒险,但若迁延日久,只恐全琮早作准备,我等一番辛苦又为谁忙?”
只见邓艾摸着下巴轻言道:“适才王府君所言良策,令艾亦是有些想法,不知少将军可知有一计名为‘树上开花’”。
兵法有云:此树本无花,而树则可以有花。剪彩粘之,不细察者不易觉。使花与树交相辉映,而成玲珑全局也。此盖布精兵于友军之阵,完其势以威敌也。树上开花就是借局布势。力小势大,虚张声势的方法。司马师和王经都是熟读兵法之人,如何会不知道呢!!?
见司马师和王经愣神,邓艾随即低头微笑着将心中想法道出,只见二人闻言沉思良久。半晌后,夏侯渊嘴角笑容微显。沉声道:“好!好一个树上开花!”
二更时分。夜枭的叫声有些渗人。黄炳的军帐位于江夏境内朝山麓的最东面,坐落于两山之间,依山修筑的军寨,有三道繁墙构成一个马字形的防御屏障,直堵进入江夏镜的当中。
此时的黄炳因看着手中的战报不由的焦躁不安,东北两路曹真、张颌气势如虹。豫州的司马懿和宛城的魏军也是捷报连连,南阳那边的战事胶着不下,眼看着大雪将化,蜀汉怕是也闲不住。只见黄炳长叹口气。起身在帐中来回度步,粗犷的脸颊上满是愁容。
“将军!将军!”黄炳抬首一看,却是其手下的副将黄邕一脸焦急的冲进大帐,急声道:“将军!日间派出的斥候有紧急军情!”
黄炳闻言一个激灵,急忙喝道:“拿来我看!”接着不由分说的从黄邕手中抢过军报,一目十行的匆匆而视,不消一刻,黄炳的头上不由的蒙起了一层层的汗珠。
“为什么,为什么东北方向会有敌军入境!安丰郡是干什么吃的!”只见黄炳狠狠的将战报投掷与地上,一脸的虎须倒竖,满面骇人,黄邕急忙捡起地上的战报劝解道:“将军,此事也怪不得孙将军他们,敌方五路合围,兵马众多,司马懿既能分兵偷入我境,豫州满宠分兵偷袭也属正常。”
“唉!”黄炳不由的捂头坐下,咬牙切齿道:“如今司马师在侧虎视眈眈,我黄炳又岂是三头六臂,防的了东,又怎能防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