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过后男人们也加入舞蹈的行列。开始扭动腰肢跳花儿。这种舞步节奏明快。自如潇洒。以腿部动作屈伸起伏较大为特点。舞时一手托耳或背于腰后。另一手叉腰或左右侧摆动。情绪激动时便摇晃起头來。它一经与花儿音乐配合就更突出了特点。
女人们吹奏口弦。是一种以吹奏口弦并伴以即兴表情动作的民间娱乐形式。用弹口弦來抒发自己的感情。口弦的音调柔美深沉。节奏多变。有的欢乐明快。犹如雀儿的舌尖。好似枝头鸟雀。欢噪晨晖。有的压抑沉郁。犹如屋檐滴水。好似秋雨连绵。如泣如诉。有的朴实无华。犹如骆驼叮铛。好似运货路上。驼铃叮咚。
吹口弦时。通过坐、站、走各种弹口弦的动作。用上身的妩媚摇动、胯部的柔动、脚步的悠闲轻盈等。來以此自娱。
宴会一直持续到日落西山。但大家仍余兴未尽。马正和命亲兵侍卫撤去肉食。端來由奶皮子调制的奶茶和油炸果子一类茶点。继续团坐言欢。
白彦虎拿过冬不拉弹唱起來。摸着两撇精致的小胡须。大声说道:“我也來一首冬不拉之歌。诸位兄弟姐妹不要见笑。酒喝多了。舌头有点打结。哈哈哈哈。”
一阵爽朗的笑声过后。白彦虎大声唱道:“我的爱冬不拉。在黄昏的高原。有你迷人的芬香。我弹起我的冬不拉。为我心爱的姑娘哈歌唱······”
白彦虎能歌善舞。触动姑娘的心弦。也让他成为宴会的主角。他过去只是一个小人物。在起义的队伍里实力并不算强。可有一股个人魅力。让无数英雄好汉归附。在战斗中实力越來越强。有回军之狐的美誉。
直到夜很深了才各自散去。走出大毡房崔伟面色凝重。沒有了适才有说有笑的神情。马正和愿意为民族大业赴死。同样他要为民族生存求活。道理是越辩越明。过去是他想歪了。还是邹阿訇说得对。活着才有机会报仇。死了连老婆都改嫁了。儿子、女儿都要被屠尽。谁还会记得你。
“禹得彦、毕大才、蓝明泰、邹保和。你们來我的营帐。商量一下如何守城。”崔伟瞥眼脚步踉跄的几位大帅。都是装醉的主。哪是大义赴死的样子。
这些人中间。第一个背叛民族大业的人就是禹得彦。家大业大的人。接触面广。与清军之间暗通曲款。就算打仗时候也在和大清做生意。原禹得彦就出卖过回军的军事秘密。在经受失败的挫折之后。他首先下定决心起义。拖亲信毕大才下水。
蓝明泰是刀客。原就沒有信仰。靠烧杀抢掠过日子。有奶便是娘的主。手下人安杰给他捎來信件。奉劝他归顺大清。许以高官厚禄。蓝明泰早就觉得禹得彦、毕大才两人行事诡秘。有事瞒着他。一番接触之后。搞清事实真相也跟随禹得彦。准备反水。
至于邹保和是个胆小鬼。被李字营打怕了。想到家族的存亡。不用人劝降。自己跑上这条贼船。
军帐里适才还醉醺醺的人。立刻脸色变得凝重。一副老成谋国的神态。崔伟微微叹息一声:“禹得彦。我已经想好了。还是战场上起义。把太昌镇、政平镇献给徐副帅。至于马正和的董志县城。我们不用去管。每个人想法不同。大家兄弟一场。我也不能出卖自己兄弟啊。”
禹得彦赞叹道:“还是崔帅有气量。放了哈连金一条生路。接下來的事。由我去谈。保叫诸位兄弟以后有好日子过。清军开的条件还算不错。那些哥老会成员也给予官位。我们还有部族。左大帅还肯给予地盘。既往不咎。我看对于马正和的队伍。我们可以不打。对于董志原几路人马下不了手。其他回军的部队。还是要卖力几回。否则左宗棠不会让我们保留军队的。”
“那还用说。若不是看着你们面子上。我连马正和的脑袋都敢拧下。”蓝明泰翻脸不认人。哪曾想过马正和的好处。他手下以汉人居多。对谁都敢下手。
“哎。蓝明泰。还是算了吧。闹得太凶。反而不美。让清军消耗实力。才能显出我们的重要性。仗有得好打了。新疆那个烂摊子。清军会用得着我们。先要低三下气做人。把部族安排好。人心最重要啊。”邹保和开口闭口就是部族。为了民族利益他才重新回归大清。他才不认为是背叛民族大业。道理会向部族讲述。善于演讲的人。说什么都是对的。
“嘿嘿。我还是当兵打仗。地方治理。我沒兴趣。死也要死在战场上。”蓝明泰绝不肯放下枪杆子。他只会靠抢掠养活手下。对于抢掠來的人口。沒兴趣治理。
“嗤嗤。”旁边人发出冷笑声。蓝明泰还说死在战场上。还沒打仗就要投降。到现在还在说大话。谁会相信这种鬼话。
崔伟眼珠子一瞪。喝道:“笑什么。什么时候了。还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现在就给我出发。给我连夜赶回驻地。控制好自己的大营。夜长梦多。这里不宜久留。”
“是。”禹得彦、毕大才、蓝明泰、邹保和神采奕奕。挺身而起。好久沒有这么爽快了。人心齐。其利断金。一场沒有硝烟的战斗已经打响。他们将安度余生。不用害怕战死在沙场上。
崔伟带领手下人。召开简短的军事会议之后。连夜离开肖金镇。他们的离开注定董志原回军四分五裂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