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读书网 > [水浒衍生]玉楼人醉杏花天 > 第一百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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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玉楼听见丈夫这样一说,自己心中也是一惊,原先在家时从来都是回避外人,莫说是那杨戬,就是西门庆那几个结拜兄弟,自己也不肯轻易相见的,怎么如今对待那杨相爷,倒像是一家人起来……

    虽然心中这样想着,嘴里却是啐了一声道:“怎么,你的病才好些,又这样小性儿起来,如今从亲家老爷那一边儿算起,这位杨相爷是咱们家的四门儿女亲家,若是从你这一头算起,既然拜在蔡相爷门下,那杨相爷是他兄弟,虽然年轻,也算是你的叔辈,况且说句不怕他恼了的话,到底是个内相,虽是年轻男子,在奴家眼里就是小孩子一般,有什么好避讳的?”

    西门庆听了连忙陪笑道:“看你,我不过说句玩儿话,你倒当真了?其实我心里倒是觉得你这样大大方方的挺好,你看你那大姐姐,原本是大房娘子,就该有个杀伐决断的样儿,只是一味避讳旁人,莫说是亲戚,就连看太医也要打帘子,当真把自己当成娇小姐一般,在家中就不大服众的,如今你乐意跟亲戚们走动,我心里欢喜还来不及,那儿敢怪你?”

    玉楼听了又忍不住一笑道:“我的哥哥儿,你这张嘴可是吃了蜜似的,倒会说个心甜的话儿,既然恁的,你自己出去打发了杨相爷吧,奴家当日与他结交,原来也是汉子在牢里,我不出去走动,难道看你受苦不成?如今你既然出来,自然还是你主外我主内的好。”

    那西门庆听了,见妇人倒会服软儿,自己心里越发欢喜,因答应着,叫玉楼服侍他整顿了衣冠,出去答谢那杨戬不提。

    却说孟玉楼独自一人困坐闲房之内,心中倒有些离愁别绪,论理此番自己不露面,倒像是太过无情,只是若去了时,只怕那杨戬对自己流露出些许亲密态度,虽然并无苟且只是,到底叫夫主面上不好瞧的。

    正在沉吟之际,忽听得外间门棂响动,却说红药跑了来,见了玉楼,眼圈儿一红道:“好狠心的奶奶,怎么如今临别之际,就懒得出来说一声呢,我们爷这会子要走,嘴上不说、面上不带出来,他心里落寞,奶奶岂有不知的?”

    玉楼听了这话叹息一声道:“大姑娘说的有理,奴家不敢分辩,只是如今我夫主落得个残疾身子,只怕你也是知道的,男人家最重这样关节,往日里许是不在乎,此番再瞧着我与别的男子过从甚密,只怕他心里自己是不好受的。

    姑娘和大人为了奴家的家世费心,这些奴家都是看在眼里铭感五内的,只是奴家深闺妇道,若不是因为夫主出事,只怕一辈子也走不出宅门儿里头,又哪有什么机会报答大人,也只好祈求上苍,叫我来世托生一个男子,出去建功立业,追随相爷左右,结草衔环,定当厚报……”

    红药听了这话,也是摇头叹息了一回,因点头说道:“既然恁的,奴婢不敢勉强奶奶,如今奶奶要回去,奴婢也没什么东西,就送奶奶一枚戒指儿吧,好歹带着,是个念想。”说着,自荷包之中拿出一枚纯金戒指儿来,亲手为玉楼戴上了笑道:“奶奶随身带着吧,倒好看。”

    玉楼低头端详了一阵,见那戒指做功精巧,花色繁复,上头还有几个字的铭文,却一个字也不认得,因问红药道:“姑娘,这戒指上头写的什么,莫非不是咱们的文字么?”

    红药笑道:“奴婢也不认得,自从得了这件东西,就当□物戴在身边,也舍不得给人瞧的,许是什么花纹,不过写的像字罢了,奶奶不必认真,带着玩儿吧。”玉楼听了,只得手下,点头笑道:“如此就多些姑娘了,还有一件事情要对你打听,那杨大人还来不来阳谷县附近屯兵呢?若来时,你们房里的针黹交给我做也使得,也算是我报答你们主仆二人的恩义了。”

    红药听了拍手笑道:“我说奶奶果然是个有情有义的,必然不会就这么老死不相往来,我们爷如今刚刚放出来,还有好些公干要做,只怕一时之间尚且不能出京,若是有差事下来,依旧做海清节度使时,自然还去奶奶家中附近驻军,到那时不愁没有相见之日呀。”

    两个依依不舍,说了一回,见西门庆从外头回来,红药因为是通房大丫头,照例回避,只对西门庆福了一福,一句话没有,转身打帘子出去了,玉楼直送到门首处,有拉了手说了几句,彼此洒泪而别。

    回在房中,因问那西门庆道:“前头的事情都交割清楚了么?”西门庆点点头道:“都已经好生谢过叔父大人,他老人家因说若是有缘份,来日再次屯兵时,自来家里瞧我,是了,方才出去的那个美人儿一般的丫头是谁?怎么不见你提起呢。”

    玉楼听了,啐了一声道:“才劝你好生安身立命罢了,有这样眼馋肚饱起来,那是杨相爷房里的丫头,怎么,你瞧着好?拿我换了她来如何……”说未说完,忽然觉得不对,不由臊得红了脸不言语了。

    西门庆如今对玉楼满心爱意,也不见怪,连忙陪笑道:“我不过问一句,还倒她是咱们家新买的丫头,但见她那样急着回避,心中猜测定然是别人家里的大丫头了,却没想到竟是叔叔房里的姐姐,我怎么敢放肆?再说这位姐姐若是放在丫头里面,自是出众,若是与你比起来,竟不足以相提并论的。”

    玉楼听了笑道:“你倒会说,什么好话也叫你说了去了,这也罢了,如今咱们就借住在此地几日罢,你的身子还需要调理调理,我也要跟那蒋太医说说这个症候,另外还要等我那小叔子杨宗保这几日考了殿试,总要知道结果如何再说了。”

    西门庆点头笑道:“正是呢,这回倒是多亏了这位小兄弟儿一路护送你来寻我。”夫妻两个商议妥当,当夜玉楼留在蒋竹山的别院之中照顾丈夫不提。

    却说第二日,孟玉楼因推说要去山东会馆之内寻杨氏姑妈,顺便接了大姐儿回来,教西门庆在家好生歇着,自己带了小鸾却又往那勾栏李家过去,如今熟门熟路的,那李蕴姐早已认得玉楼,连忙迎了出来道:“我的诰命奶奶,如今这般伶伶俐俐的就敢往小奴家这腌臜地方来么……”

    玉楼笑道:“不妨事,雇车到了后头院门处,叫了你家李二姐的丫头开了院门进来的,并无旁人瞧见了,如今来寻二姐说句话。”

    那李蕴姐却不知她们有什么瓜葛,只是恍惚听见这位大奶奶就是杨相爷夫人,如何敢怠慢,连忙往里头去寻李娇儿。

    一时出来,见了玉楼,姐妹两个往偏僻雅间儿里头说话儿,玉楼因对李娇儿说了西门庆出狱之事,问她心中有何打算。

    那李娇儿早就不耐烦这里的神女生涯,如今听见西门庆没事,巴不得这就跟着他回去做二房奶奶,又多谢玉楼没有说破自己身世,教夫主恼怒。

    玉楼因摇头笑道:“二姐姐说哪里话呢,大家同僚姐妹,岂有互相拆台的道理,只是还有一件大事要对姐姐说,姐姐可要想清楚了。”说着,附在李娇儿耳边,将那西门庆不能人道的事情缓缓说给李娇儿知道,那李二姐听了,止不住滚下泪来,叹道:

    “怎么奴家的命就这样苦,如今夫主刚刚脱出牢狱之灾,又得了这个症候,奴家还没有个一男半女的,过几年万一他伸腿儿去了,谁来回护奴家呢……”

    玉楼因叹道:“所以我才事先对二姐姐说了,奴家心里只要与爷白头偕老,就不知道姐姐的心气儿如何,所以没有贸然对爷说起姐姐下落……”

    李娇儿听了这话心中十分感念,因拉了玉楼的手道:“好三姐,你真是菩萨心肠,如今奴家也是不年轻了,欢场之中打滚,难免寂寥之意,男人都是三夜五夕的没个长性,若不是正头夫妻,只怕终究难以完聚,只是咱们家爷的这个病,除了……除了那不见三光的地方之外,旁的还要紧么,到底对性命如何,可有妨碍呢?”

    孟玉楼闻言摇头道:“昨儿与那蒋竹山细谈了一回,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因如今没地方再寻那胡僧药去,他不知那药中的君臣佐使,也不知该如何化解毒物,只得先开方子吃着看看,说是今年冬天还没事,过了春分才知道命数如何……”

    李娇儿听了这话,当真为难起来,因笑道:“不知你们在此地还要勾留几日呢?”玉楼道:“我因拿话把他稳住了,总要是过了殿试,才能回乡,不然二姐姐也好生思量几日,有了什么消息,就派人寻我,我们如今落脚在城外蒋竹山蒋太医家中,姐姐出了朱雀城门,一打听就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没话说o(n_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