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读书网 > 一品知县夫人 > 第二百三十四章 董夫子
    “论长,我乃你们傅山长师弟之妻,算起来也是你们的长辈,你如此与我说话,有失礼法。 即便不说这些,我一个弱女子,值得你这个饱读圣贤之书的才子对我咄咄逼人,岂不有失你读书人的风度。”

    苏清沅虽面带笑容,但威严自生,纵使她已不再拥有帝姬身份,但位者自有的气度,是遮掩不住的。

    聂师兄一时被震慑,再则也被驳得毫无还击之力,当然,从他一个读书人的自尊来说,他也不会再和苏清沅争论,免得被苏清沅说成他没有读书人的气度,丢了读书人的脸面。

    “别说了,算了,算了。”

    几个学子去拉住聂师兄,示意他不要再说。

    聂师兄气得转头,不理会苏清沅。

    苏清沅摆手,伍喜便抱着贺益的物件,走了出去。

    之后,苏清沅和贺益也跟着回去了。

    只留下几个学子,和被苏清沅气个半死的聂师兄,继续为阎善守灵。

    到了孟沔的住处,半雪迎出来,对苏清沅道,“六公子已经回来了。”

    苏清沅一抬眼,看到孟沔正坐着,翘着二郎腿,悠悠喝茶。

    “事情查得怎么样了?”苏清沅边走边问道。

    孟沔道,“六叔母,这个需要时间的,没这么快。对了,你和贺益去取东西,可有什么发现没?”

    贺益摇头。

    苏清沅让伍喜将东西摆在桌案,“一起过来看看吧。”

    孟沔凑过来,定睛一看,这不是几本书籍吗,没什么特别之处啊。

    “阎善临死前,一直对贺公子念着那句诗,我想他应该在提醒贺公子,可能跟诗集章有关。我让伍喜将阎善的床底翻了遍,找到这几本藏着严实的书籍。反正事情遇到了,我们去查个究竟,此事若换做你六叔在,他应该也会这么做的。”苏清沅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但也不是那种遇事不管的人,尤其是同孟知县相处的这一段日子,虽然孟知县的种种她都看不惯,但孟知县勤政爱民,查案查真相的执着,还是让她深受感染。

    孟沔随手去翻了一本,里面夹杂了一些写了字的宣纸,孟沔打开,道,“这些都是阎师兄平日写得诗句。”字迹同阎善寻死前留下的那两个字相同。

    “是的,阎师兄平日自己也作诗,偶尔兴起,想出一两句,便会把诗句写下来,写好后,他会叠放在一起。若是喜欢的诗句,阎师兄会将它们夹杂在书籍,方便日日翻看。”贺益最了解阎善的习性,对孟沔翻出的一些宣纸,他解释道。

    “所以……这些都是阎善自己写的诗句?”苏清沅一张一张展开翻看。

    贺益点头。

    不一会儿,杜山翻窗进来,将贺益吓了一跳。

    孟沔责怪道,“你这人,好好的门不走,偏喜欢翻窗?”

    “见过夫人,六公子。”杜山手握长剑,抱拳道。

    苏清沅知道孟知县私下培养的暗卫,行事果决,办事也快,但没想到在这么短的时间,能将一个人查清楚了,这不得不让她惊讶。

    “小师兄,别怕,这是我府的一个下人,平日是保护我安全的,白日他不方便现身,免得被山长、师兄们发现,他不能再待在书院了。”

    杜山的身份是不能泄露的,这里不能,到了孟家,更不能。

    孟沔随口撒了个谎,贺益心思单纯,一点都不怀疑,还道,“孟师弟放心,我不会乱说的。”

    “六公子。”杜山走到孟沔身边,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孟沔让他暂时先别离开,站在一旁。

    “贺公子,天色也晚了,你且先去休息,我同六叔母说会儿话,很快过来找你。”

    贺益也确实累了,起身向苏清沅行了个礼,便告辞了。

    孟沔一支开贺益,让杜山将所调查到的,全部告诉苏清沅。

    “回夫人、六夫人,这个董夫子……”杜山从董夫子的出生、籍贯,家父母、妻儿等等,一一叙述,说起来,这个董夫子也是年少有才名,然后被同乡的一个有钱人家的小姐相,继而娶了那位小姐,还有幸被他的岳父推荐给了傅山长,让他来白鹿洞书院当夫子,直到遇到阎善。

    “原来他这夫子是这么当的。”孟沔纳闷,跟他爹送钱给书院一样,名为捐赠给书院,修缮书院,资助贫困学子,实则是为了让他进书院,让傅山长难以推脱。

    “阎善能成为他的门下弟子,这间应该还有点什么吧。”苏清沅的直接告诉她,事情没表面看得这么简单。

    杜山道,“夫人您说对了,这阎善其实与董夫子是同乡,他二人很早认识,可阎善没董夫子那么好运,能娶到一个有钱人家的小姐,但阎善知道董夫子一个秘密。”

    “秘密?”孟沔好心大起。

    “这董夫子娶了有钱人家的小姐后,从此衣食无忧,但他不满足,瞒着这位小姐又偷偷养了一个外室。”

    “啊!”孟沔惊讶,啧啧道,“看不出来啊,平日道貌岸然的董夫子,居然也这么见异思迁,还用自己妻子家的钱财去养女人,呵呵。”

    “可这些也不足以说是因为阎善知道了董夫子的秘密,才会被董夫子逼死。”苏清沅道,“私养外室,本不是什么大的罪名,这董夫子八成是惧内,用的又是妻子娘家的钱财,他没底气说出来。”

    “若阎善用这个秘密威胁董夫子呢?”孟沔推测道,“然后,这董夫子一不做二不休,将人逼到了绝路。”

    “我已说过,阎善是自己吊的,不存在他杀。”苏清沅分析道,“要是阎善拿这个秘密威胁董夫子有用,很早之前可以用了,为什么一直拖到现在,可见阎善并没有抓到董夫子的把柄,口说无凭。小六子,你来白鹿洞书院也有不少时日了,难道你一点都没有发现阎善与董夫子之间的异常?”

    孟沔有些不好意思道,“六叔母,你知道我不读书的,也不怎么去学堂,阎师兄与董夫子怎么样,我哪里知道啊。”

    “问你也白问。伍喜,你说吧。”苏清沅知道,孟沔不去,伍喜肯定会代他去,否则先生布置了什么课业都不知道,而且伍喜听完了还能讲给孟沔听。

    伍喜回忆了很久道,“小的有次看到董夫子与阎公子在争论,阎公子说,‘人在做天在看,不要太过分’什么的。然后董夫子说,‘这些都是命里注定的,还是认清现实好’之类的。当时小的以为是阎公子与董夫子在讨论什么学问,没怎么在意。”

    本书来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