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读书网 > 别问我谁是迪斯科[八零] > 第77章
    将老狄家的几个儿女扒拉一遍, 有能力管狄二叔这件事的,也就老二和老五了。
    但狄思科与老妈的想法截然相反。
    他这院子挺大的,爷爷奶奶要是愿意来住, 那就把人接来好了。
    反正他宁可给老两口养老, 也不想管那个把家底都赌光的二叔。
    “妈, 我二叔潇洒惯了,咱们要是这次帮他把房子弄回来, 他自觉有了底气, 难保不会被人引诱第二次。”狄思科轻嘲,“到时候他有了经验,又来找咱们帮他要房子,那可就是狗皮膏药,想扯也扯不掉了。”
    郭美凤望向几个儿子, 犹豫道:“那真不管他了?”
    二哥语带讥诮:“那些人好不容易钓了条大鱼,怎么可能轻易放手?房子就是真金白银,我可没那个面子,让人家把到手的房子还回来。想要房子, 最管用的办法就是替他还赌债。但是, 一万多块呢,我们凭什么帮他还这个钱?”
    “妈, 您可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我二叔的事还瞒着家里呢,又没来找咱们求助。上赶子不是买卖,咱犯不着主动凑上去帮忙。”三哥只心疼自己借出去的五十块钱,“我二叔那样的, 不让他吃个教训,他肯定不长记性。”
    郭美凤神色莫名道:“你二叔一辈子好运道, 想让他吃亏长记性,比母猪上树还难。”
    然而,谁也没想到,二叔父子很快就吃了一个天大的教训。
    时间进入十一月的时候,修改了数十次的改制方案,终于在公司高层间顺利通过。徐总与吴副总在私下达成默契后,正式着手推行企业改制。
    地方分公司与总公司脱钩是其中的重要一环,徐总去广东的试点分公司亲自坐镇了半个月。
    狄思科这个秘书也就跟着领导出差了半个月。
    再次返回时,北京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狄思科在客厅里生了煤炉子,陪着老妈和媳妇喝茶烤花生。
    电视里播着陈道明主演的《末代皇帝》,他刚就着电视剧,把于童吃剩的半个烤白薯解决了,家里新安装的那部电话机就突然响了起来。
    郭美凤最近对接电话格外热衷,第一个跑去拿起了话筒。
    不知对面人说了什么,她越听脸色越凝重,放下电话便招呼在家的三个儿子:“咱们赶紧去一趟医院,小政快不行了!”
    狄思科的心思还在小皇帝身上,下意识问:“怎么不行了?”
    “他被人捅了两刀,正在急诊抢救呢,你小姑打电话来说,情况恐怕不太好,得做好心理准备了。”
    三兄弟起身就往外跑。
    他们虽然看不上二叔父子赌博,但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堂兄弟,在生死面前其他事都不重要了。
    一家人赶到医院时,手术室门口挤满了人。
    除了二叔,以及暂时被瞒着的狄家老两口,其他人都到了。
    二婶与女儿抱在一起抽噎,明显已经哭了很长时间。
    狄思科拉住在走廊里来回踱步的小姑,问:“我二叔人呢?政哥出了这么大的事,总得让他在场吧?”
    小姑指了指手术室的大门:“也在里面呢。”
    “二叔也受伤了?”
    小姑点点头,“被横着送进来的,当时身上沾了不少血,不知是他的还是小政的。”
    “他俩到底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弄成这样了?”三哥挤过来问。
    小姑往抽抽噎噎的二婶那里瞟了一眼,神色复杂道:“你们二叔前段时间不是跟咱们借了不少钱嘛,其实他那是为了还赌债的……”
    几兄弟早就知道二叔赌博的事,只等着她的下文。
    “你们二婶听说他赌博赌输了,竟然把明年就要回迁的房子抵押了出去。一气之下就去派出所报了案,举报那间娱乐。城聚众赌博。”
    狄思科语气笃定地问:“所以,这爷俩被报复了?”
    “八成是的。”小姑父凑过来,低声说,“人家那娱乐。城明面上做的是正经生意,怎么可能公开设赌!民警去的时候没抓到现行,只把相关责任人带回去问话了。这么问当然问不出什么,人家昨天刚被放出来,今天你二叔和小政就被人给堵了。”
    小姑叹气说:“要不是小政挡在你二叔前面,以他那个年纪,被捅上两刀,估计当场就得交代了。”
    闻言,狄家兄弟心里也是五味杂陈。
    即使再看不上这父子俩,也不想他们丧命啊。
    大家一起守在手术室门口,两个小时以后,大门终于打开了,二叔父子被一前一后推了出来。
    二叔膝盖粉碎性骨折,被打了石膏。能否像以前那样正常行走,要看后续的恢复情况。
    大堂哥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刚经历了大出血,又摘了脾脏,很容易造成伤口感染,需要用心将养很长时间。
    听到这个结果后,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只要能把小命保住就好,身体可以慢慢调养。
    二婶神色漠然地瞅了一眼二叔,便带着女儿去照顾身体虚弱的儿子了。
    小姑和郭美凤也不乐意搭理他,一个回家做饭,一个找医生询问注意事项。
    最终只好由跟兄弟们猜拳猜输的四哥去病房看着二叔。
    而狄思科和三哥还得跑一趟派出所。
    发生这么大一起伤人事件,总得给家属一个说法吧?
    然而,对方既然敢来收拾这对父子,就是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当时动刀子伤人的两个小年轻早就逃逸了,甚至有可能已经逃出了北京。
    家属报警以后,就只能回家等待破案进展了。
    *
    狄思科单位还有工作要忙,往医院跑了两天,确定二人都不再有生命危险后,他就减少了探病的次数。
    这几天,于童突然被一个南方老板缠上了。
    对方开价五十万,想要接手她的卡拉ok厅。
    于童买下今夜歌舞厅的时候,只花了三十多万,五十万的报价不算低。
    可是,现在正是卡拉ok的红利期,年底基本上就能收回成本。
    随后到来的新年和春节更是歌舞厅和卡拉ok的旺季。
    她不可能为了五十万就把买卖转让出去。
    然而,那位南方老板却非常执着,几乎每晚都要去卡拉ok厅捧场,顺便劝她改变主意。
    狄思科觉得那男的醉翁之意不在酒。
    很有可能是瞧上漂亮款姐了!
    所以,他这两天充当起媳妇的专职司机,下了班就去接人一起回家。
    好叫那些心思不纯的男人知道,于经理可是有家室的人!
    他周六下班有点晚,赶到于童公司的时候,正好撞见那位南方老板从里面出来。
    “于经理,我是真心想接手你那间卡拉ok厅,但是六十万就是我能出的最高价了。”南方老板与门外的狄思科点点头,“还请你认真考虑一下我的报价吧。”
    杜金金将客人送出门,重新返回办公室时,激动得满面通红。
    “童姐,六十万诶!你还犹豫什么呀!”她恨不得使劲摇晃于童肩膀,“三个月的时间,转手就能赚二十多万!这不比当初办演唱会差呀!”
    她们为了准备那三场演唱会,每天忙得昏天黑地。
    而这间卡拉ok厅,基本不用童姐操心,全是魏陈洲打理的。
    险些被晃断脖子的于童,挥挥手说:“你先下班回家吧,我再想想!”
    杜金金背起挎包,临出门时跟狄思科说,“你也劝劝童姐吧,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狄思科暗道,领三位数工资的人,就别操心人家六位数的生意了。
    于经理比咱俩有谱儿。
    他将排队买来的草莓小蛋糕摆到于童跟前,“先垫垫吧,我在西餐厅的外卖窗口排了半个小时呢!”
    于童吃一口草莓蛋糕,心情瞬间就明媚了,笑眯眯地问:“你觉得将卡拉ok厅,以六十万的价格转手,怎么样?”
    狄思科问:“转手以后,你还有其他投资项目吗?”
    “暂时没有。”
    “那就不用着急了,多经营一天就能多赚一天钱,现在的客流量不是不错么?”
    “客流量确实不错,可是这种娱乐场所没有长盛不衰的,”于童喂给他一口蛋糕,“半年时间就差不多了,而且很快就会有人跟风模仿,客人的选择多了以后,咱们的生意必然没有现在火爆。”
    “与其被别人模仿,让外人抢占咱们的市场,还不如自己下手。反正你对开卡拉ok厅的流程已经很熟悉了,手头又有大量现金,在其他地段再开两家卡拉ok,也可以吧?”
    于童蹙眉沉思着,没给出回应。
    她其实也考虑过再开两家店的可能。
    但是市里那些现成的歌舞厅和演歌台,基本没有转让的。
    而新店装修,除了购买设备,还需要投入不少装修费用。
    这么一大笔装修费,她可不舍得白白送给业主,所以她还想走今夜歌舞厅的路子,将产权也一并买下来。
    “我手头只有不到六十万,买好地段的铺面有些勉强,再加上装修和设备的费用,账户里的钱可能不太够用。”
    “要是真想另外开店,就赶紧请人帮你寻找合适的店面,”狄思科比她乐观许多,“你可以先从日本那边订购卡拉ok设备,铺面找到就可以立马装备上。当然,找不到也没关系,转手卖设备亏不了。”
    于童觉得二狗子说的有道理,找店面也是看缘分的,就像当初的今夜歌舞厅一样,说不定什么时候,缘分就到了呢!
    “今晚还回奶奶家吗?”于童吃掉最后一口蛋糕问。
    “回啊,我下班之前往家里打过电话,奶奶给咱们做了红烧猪蹄,还等着你回去吃呢。”
    狄思科已经陪于童回娘家住了一个礼拜了。
    于家老两口对他们的到来,表现出了极高的热情,他每天下班回家都能享受到六菜一汤的贵宾级待遇。
    狄思科能感觉出来,结婚之前,于爷爷对他不是很满意。
    但是,老爷子似乎被他回娘家的决定取悦到了,竟然主动拿出珍藏的好酒。
    每晚都要与他小酌两杯。
    于童擦擦嘴上的奶油,带点嫌弃地说:“谁这么晚还吃猪蹄啊?”
    她打小儿就练舞蹈,对体重的管理比较严格。
    奶奶从没让她在晚上吃过这么油腻的东西。
    很显然,这猪蹄就是专门给二狗子做的。
    狄思科特别给白主任捧场,回家以后,一口气吃了四个猪蹄,又蘸着红烧汁,吃了两个大馒头。
    于童怕他撑着,晚上十点多了,还想带他出门遛遛。
    “外面怪冷的,不用出门遛了。”狄思科将媳妇拉进被窝,“咱俩在家运动运动也是一样的。”
    “爷爷奶奶还在对面呢。”
    “没关系,你这张床挺不错,晃起来没声音,我今早还在床头垫了两块海绵,就等着晚上试试效果呢。”
    于童按住自己的睡衣下摆,跟他提条件,“那你今天不许穿着这身线衣线裤睡觉!”
    他俩没打算在娘家多呆,所以没带换洗衣物过来。
    但是二狗子在她家享受了贵宾待遇,住下来就不想走了。
    奶奶也舍不得他们回去,便把爷爷没穿过的线衣线裤给了他一套,让他将脏的换下来。
    二狗子身高腿长,穿上她爷爷的衣服,像大人穿了小孩的衣服,透着点滑稽。
    她担心自己会在床上笑场。
    狄思科神色古怪地嘟哝:“我也不想穿着线衣线裤睡觉,这都是被你逼出来的……”
    他已经经历过好几次了。
    睡觉睡到半夜时,突然被媳妇像撸猫似的,握住了把手。
    而于童本人睡得迷迷糊糊,根本不知道自己干了啥。
    在自己家的时候,他被骚扰以后,可以直接骚扰回去。
    可是如今来了媳妇娘家,他得好好表现,尽量克制。
    所以,以防被半夜偷袭,他这几天都是穿着衣裳睡的。
    既然媳妇已经表示抗议了,狄思科便依言将那套碍事的衣裳脱掉。
    钻进被窝与媳妇共同进步了小半宿。
    ……
    翌日早上,他神清气爽地宣布:“这床真不错,我以后都不穿衣服睡觉了!”
    于童没弄明白,穿不穿衣服,跟她的床有什么关系。
    胡乱嗯嗯两声,将他的狗头推开,重又睡了过去。
    *
    狄思科在媳妇娘家乐不思蜀。
    白天上班,晚上享受白主任的六菜一汤,于爷爷的珍藏好酒,以及媳妇的温香软玉。
    小日子过得美滋滋。
    不过,今天临近下班时,他在单位接到了郭美凤的电话。
    二婶来家里还钱了。
    一千四百五十块,被她一分不少地还了回来。
    郭美凤让他下班以后回家一趟。
    二婶这么快就主动跑来还钱,还挺出人意料的。
    但是狄思科心里也清楚,二婶能下定决心将钱还回来,必然是另有所求的。
    回家见到对方后,他便率先关心地问:“我二叔和政哥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
    “就那样吧,前两天刚出院,都在家躺着呢。你二叔的腿,以后能不能正常走路还不好说。不过,小政算是被那混蛋给毁了。大夫说,脾被摘了以后,影响免疫系统,会对身体健康造成很大影响。他又失血过多,现在脸色还是刷白的。”
    二婶将手心在膝盖上蹭了蹭,踟蹰很久,才不好意思地望向几个侄子:“你们已经知道你们二叔被人带去赌博窝点,输了一大笔钱的事了吧?”
    “听说了。”
    “他把那套拆迁的房子抵给了人家,我真是恨不能抽死他!可是事情已经这样了,他跟小政也都算得到了惩罚,我再跟他计较那些也是于事无补。”二婶紧张地问,“老五,你这边有没有办法,帮我们把那套房子要回来?”
    郭美凤心软,见她脸色蜡黄,格外憔悴,不由帮腔道:“你们二婶现在一个人守着两个病人,还得照顾两个老人。她也挺不容易的,房子是天大的事。你们几个要是有办法就赶紧说出来,咱们一起合计合计。”
    “花钱赎房子的办法咱们就不提了,”狄思科沉吟片刻道,“其他办法有是有,就得看您能否下定决心了。”
    二婶眼前一亮,掷地有声地说:“只要能把房子要回来,我什么都豁得出去!”
    狄思科跟她确认,问:“我二叔输了钱,赌资不够,就将房票押给了人家,对吧?”
    “对。”
    “房票不是房子,我之前找人打听了,回迁房办理正式登记的时候,需要房主本人在场。即使有人私下将房票交易给了别人,也需要双方协商好后,由房主本人亲自到场进行更名。”
    狄思科尽量放慢语速,留时间给二婶消化,而后继续道,“也就是说,只要户主不露面,那伙人的手里,即使握着房票也没用。”
    二婶犹豫道:“那些人那么厉害,还敢开设赌局,会不会绕过咱们,直接去办房产手续啊?”
    “不会,被骗走房票的不只咱们这一家,”狄思科介绍道,“我特意跟区房管局的同志确认过,这次办理新房回迁工作,要求户主必须亲自到场,否则不予办理手续。”
    这次的拆迁工作,是由岑深他们区房管局主持的。
    二叔的事情发生后,狄思科特意给这位连襟打了电话,介绍了目前出现的多起骗局。
    岑深也是领导秘书,很快就将事情反映了上去。
    房管局管不了别的,但是在小细节上做一些约束还是可以的。
    二哥提醒道:“到时候要是不去跟涉赌的那些人办理房产手续,二叔他们恐怕会像上次似的被人家报复,您可得考虑清楚了。”
    二婶确实很能豁得出去,昂着脑袋说:“我不怕,要报复就让他们报复好了!”
    躺在病床上的那个祸头子,要是真的因此被人家打死,她反而清净了。
    “那您就带着材料去补办一份房票吧,之前被二叔抵押出去的那张房票,您就甭管了。”狄思科低声道,“您去了以后,不用提及其他,只说咱家的房票被不小心遗失了。请工作人员帮忙补办一张新的。”
    “赌博是违法的,所以,因着赌债而签订的抵押合同无效。只要您能稳得住,下定决心不低头,那他们手里保留的房票就一点用也没有,房票不等于房子。”
    顶多就是再把二叔父子揍一顿,更严重点,可能会危及生命安全。
    二哥在一旁敲边鼓,“距离房子回迁还有好几个月呢,要是那个娱乐。城的赌博窝点能在这期间被严打掉,您也就不用担心被报复了。不过,您得尽快去补办房票,从赌场里收缴上来的东西是要充公的。”
    二婶心里激动得怦怦跳,慌忙点头答应。
    她已经跟家里那个祸头子打听清楚了,知道赌博窝点的具体位置。
    过一阵子,等到风声过去以后,她还要想办法去派出所报案!
    *
    因着二叔父子受伤,现在二叔家已经全权由二婶当家了。
    狄思科给二婶出了主意,就将事情翻了篇儿。
    年底之前,除了在北京和海外的分公司,总公司与大部分京外分公司划清了关系。
    公司正式更名为东轻进出口集团,徐叔阳担任总经理,兼任党委书记。
    改制前,公司资金雄厚,去年一年的出口额将近两百亿美元。然而,改制后,公司要自负盈亏了,净资产只有不到两千万元。
    这个落差不是一般的大。
    徐叔阳在全体职工大会上,反复强调人才和效益。
    号召所有同志团结起来,无论哪个部门的,任何职位的干部,只要能为公司创收,增加自营出口,拓展业务范围,都能得到相应的奖金和物质奖励。
    人事部门和工会反应极其迅速地将奖励规则下发到各部门。
    别人怎么想,狄思科不知道,但看了那奖励内容以后,他还挺动心的。
    公司内部的人事大调整还没正式开始,徐总打算徐徐图之,有心人完全可以借着帮公司拓展业务的机会,向领导展示自己的能力。
    这次改制对公司来说是挑战,但对于很多干部来说,又充满了机遇。
    为了给公司找机会,要政策,徐叔阳和几位副总频频往部里跑动。
    元旦之前,狄思科又陪着徐总去了一趟经贸部。
    领导进去见他的领导了,狄思科被解放,可以在外面自由活动。
    他去办公厅和欧洲司跟以前玩得来的几个同事聊了会儿,又在午休前跑去翻译室,约袁大姐和另几位在家的高翻,一起去食堂吃饭。
    “狄大秘,你现在在你们公司可以横着走了吧?”周萍调侃道,“听说你们公司重组,你现在是一把手的大秘了!”
    她在省商业厅呆了好几年,又被借调来经贸部一年多,竟然跟狄思科这个小年轻同级。
    “嘿嘿,我有那个心没那个胆啊!”狄思科笑道,“领导都没横着走呢,我哪敢嘚瑟!”
    他用胳膊肘碰了碰袁媛,问:“袁大姐,你最近咋样啊,咱庞组长给没给你机会上会啊?”
    “还行,”袁媛揶揄道,“你跟汪妍妍离开,人手不够,他不想用也得用我了!”
    “咱们组里这几个月都没进新人啊?”
    “据说要从下面借调两名男翻译,”周萍摇摇头说,“谁知道呢!”
    能被调上来的男翻译肯定都是拖家带口的,人家在家门口就能混得如鱼得水,未必愿意来北京发展。
    毕竟部里的工作压力是出了名的大。
    狄思科一口吞下半个狮子头,笑着问:“你们最近都上什么大阵仗了?有啥高级会谈吗?说出来让我羡慕羡慕!”
    袁媛摇摇头说:“特别大的没有,过几天的迎春招待会规模会比较大一些,再就没什么大阵仗了。”
    “这个招待会是招待谁的?规模很大吗?”
    “招待外商投资企业的,规模挺大,应该有几百人了吧?”周萍指了指自己,又点点袁媛,“全组人都要去会场做翻译,你说这规模大不大?”
    闻言,狄思科连忙放下勺子问:“这个招待会只有外商出席吗?咱们国内的企业能不能参加啊?”
    “那就不清楚了,”袁媛想了想说,“应该不能吧,毕竟是专门招待外商的酒会。”
    狄思科又跟她们打听了关于这个外商招待会的一些细节,下午与徐叔阳汇合时,就将这个消息上报了。
    “据说是改革开放以来,规模最大的一次外商招待会,几乎将正在内地经商的,所有有实力的外商都邀请了过来,地点就在友谊宾馆的宴会厅。”
    徐叔阳跟狄思科想到一块儿去了,立马问:“国内的企业代表可以参加吗?”
    “不能。”不等对方露出失望表情,狄思科又补充,“但是,这个招待会是由经贸部,外国专家局和全国工商联合会共同举办的。您要是有意向出席,可以跟工商联那边协调一下,毕竟咱还是个会员呢。”
    徐叔阳思考片刻问:“知道这次招待会都有哪些企业出席吗?”
    要是与公司业务匹配的企业不多,他也就没必要费劲争取出席机会了。
    “只听说有几百人出席。”狄思科摇摇头说,“迎春会没正式开始前,名单应该是不会对外公布的。”
    徐叔阳也是从交际司出来的,自然明白这一点,但他还是说:“先想办法弄一份大致的参会企业名单再说吧。”
    狄思科沉吟片刻后,迟疑道:“那我去试试?”
    他记得交际司的外宾接待处里,有俩同事是他的歌迷来着,每次在单位碰面都挺热情的。
    实在不行,他就只能去刷个脸,使个美人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