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多余晚饭过后被送去了江倪那儿,直到第三天中午,神色愉悦且餍足的黎王殿下过去,将他接了回来。
“呀!啊呀!噗噗!”陆多余一看见他就愤怒的挥舞自己的短胳膊,口中冒出咿呀咿呀的谴责声,同时还没有忘记朝他父亲脸上噗噗口水。
他虽然才五六个月大,然而聪明的很,知道自己两天没见着爹爹肯定是因为面前这个坏蛋父亲。
陆容淮警告的点了点他的小鼻头,“陆多余,给我老实点。”
陆多余张开长了四颗小乳牙的嘴,要去咬他的手指。
陆容淮收回手,朝他得意一笑,“想咬我?等你牙长齐了再说吧。”
陆多余:“……”
“怎么了这是?”楚沅正在整理小团子的衣裳,一大一小进屋时,他抬眼就瞧见陆多余红彤彤的小脸。
他还以为小家伙是热的,忙洗了帕子过去要给他擦脸。
陆多余一见到楚沅,他立即委屈的瘪起嘴,一副要哭的样子,在陆容淮怀里扭动身子挣扎不停,朝楚沅伸手要抱抱。
楚沅把他抱过来,小家伙马上把脑袋埋进他的颈窝,‘哇’的哭出声。
“你是不是又欺负他了?”楚沅一边耐心给他拍背,一边抬头质问陆容淮。
什么叫‘又’?说的好像他经常欺负这小子似的。
陆容淮瞅了眼在他媳妇怀里卖惨的陆多余,冷笑一声,“他要咬我,没咬到,自己倒还先委屈上了。”
楚沅神色无奈,有时候他甚至分不清这两个人到底谁才是最幼稚的那个。
“宝宝乖,不哭不哭。”楚沅坐在椅子上,抱着陆多余柔声哄着,还拿出了他平日里最喜欢的小玩具去逗他。
陆容淮黑着脸站在一旁,他个子高,看的很清楚。
陆多余这小子雷声大雨点小,哭的很响亮,但脸上别说泪水了,连滴汗都没有。
纯粹就是在装可怜。
说出去估计都没人会信,一个半岁大的孩子竟然有这么多的心眼。
他都要气笑了。
等他假模假样的哭完,楚沅又给他擦了脸和手,换了身漂亮的小衣裳,两人抱着孩子出门,去饭厅吃饭。
他们来的不算早,聂俦温他们已经先过来了。
“小鱼儿,来太外公这里。”聂俦温拍了拍自己的腿。
楚沅把孩子交给他。
“哟,又重了一点,我们小鱼儿真棒。”聂俦温眼神慈爱,若是让邺京官员看到,怕是要惊掉下巴。
他们严肃刻直的聂相,私下竟然还有这么和蔼可亲的一面。
江倪拉着楚沅坐下,两个人坐在一起说悄悄话,“我刚刚收到思然的信,他竟然又去了烟城。”
楚沅对此毫不意外,四月下旬陆多余的百日宴结束后,聂思然便离开了桑城。
大家以为他要出去云游,也没有问他要去哪儿,只是跟他说每个月要往家里寄一封信报平安。
江倪:“这孩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去打扰人家小苏,也就小苏脾气好,这要换成是我,早给他撵了去。”
楚沅但笑不语。
江倪从他的笑容里察觉出一丝不对劲,“沅沅是不是知道什么?”
饭菜都已端上桌,乐书给他端来了洗手盆,他净了手,笑眯眯回答:“阿爹自己去问大哥吧。”
“行,我写信问他。”江倪往他碗里夹了很多肉,意味深长的说道:“多吃点,这两天辛苦了。”
楚沅:“……”
成婚一年半仍然脸皮薄的黎王妃,羞的闹了个大红脸。
“三哥,这次史国怎么会突然发兵啊?”陆容深举着饭碗,问出了大家心目中都关心的问题。
如今闵巢在鹿城,白毅直接把活交给他,自己乐得清闲回到桑城待着。
除了聂思然,其他人都在。
陆容淮面对所有人的视线,依旧淡定夹菜,不紧不慢道:“史国是受了于国的挑唆。”
陆容深眨巴眼,像个好奇宝宝似的,问题一个接一个。
“于国为什么要挑唆史国打我们啊?”
陆容淮将菜放到楚沅碗里,眼皮慵懒掀起,有一抹淡色的讽意在他眼底,“现如今的于国国主非常宠爱陆灵霜,而陆灵霜,恨极了我和父皇。”
陆容深嘴巴张圆,嘴里的饭粒差点掉出来。
白清俞无奈的掏出锦帕给他擦嘴,“好好吃饭,先别问了。”
白毅:“怪不得呢,我就说好端端的怎么就打了过来,原来是被于国当靶子使,史国国主脑子也不行了吧。”
聂徐行摇头叹息,“三公主故意挑起两国纷争,视黎民百姓的性命如蝼蚁,实在是不配当一国公主。”
陆容深:“她一直都是这样,从来不在乎自己,谁要是让她不开心,她就想加倍的报复回来,当初三嫂第一次进宫时,她见三嫂好看,嫉妒心发作差点把三嫂推进冰池里呢。”
江倪脸色难看,他深吸一口气,向来平和的面容罕见有几分冷色。
“三公主的行为已经危害到两国子民,影响陆国和六国之间原本友好的邦交关系,我觉得有必要让大家看清三公主的真面目。”
聂徐行:“我支持小倪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