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雨很快给楚沅写了信。
黎王府的情报迅速及时,五天后,他们收到了楚沅的回信,要他们立即动身前往西境。
弘嘉帝如今觊觎楚沅的鲜血,整个人疯癫的厉害,弦月继续留在邺京会非常危险。
楚沅在信中特地强调,一切以自身性命安全为首要前提,他们在桑城等待他们平安到来。
两人打算轻装出行,简单的带了些干粮和水囊,以及一套换洗衣裳,随后将王府下人召集过来,仔细跟他们交代清楚,又多发了一年的工钱。
安排好一切,弦月直接撕掉脸上的假面具,顶着自己的真实面目跟弦雨两个人大摇大摆的从王府大门走出去,骑上马一路畅通无阻的离开邺京。
又过了三天,弘嘉帝将睿王喊到自己面前。
“老四,你看朕这几日气色如何?”他问道。
自从那日在黎王妃身上取下一碗血,分成三次的量与人参等补品一起熬煮,他喝了几顿,感觉身体好了不少。
陆容泽含着规矩的笑容,盯着弘嘉帝灰败暗沉的脸,眼也不眨的说道:“父皇气色很好,听元生公公说父皇昨日晚膳还多用了半碗饭,儿臣替父皇高兴。”
弘嘉帝心情大好,他拊掌笑道:“是的,朕这两天也觉得更有精神,胃口也好了许多,这样,你派人去黎王府送些珍玉珠宝,就说是朕赏赐给黎王妃的。”
陆容泽应下,按照他的吩咐派内廷的人跑了趟黎王府。
他留在殿里伺候弘嘉帝用药。
弘嘉帝一边喝着药,一边在心里盘算着下一次将黎王妃召进宫的日子。
他私下询问过太医,只要掌握好分寸,流点血不会对人的身体造成太大伤害,而且他并不是白要他的血,他赏赐了很多贵重礼品。
他是天子,他想要什么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他若以治病的名头将楚沅喊进宫,让他乖乖献出自己的血,天下人甚至还会夸赞他孝顺。
弘嘉帝喝完药,越想越觉得这个办法可行,就在他思索着何时让楚沅直接住在宫里,方便他取血时,内廷的人慌慌张张的跑到殿门口大声求见。
元生公公大步走出去,低声呵斥道:“陛下正要休息,你们在这吵嚷什么!”
内廷太监跪在地上,他身后跪在三名小太监,每人手里还捧着一个托盘,托盘里的东西,正是一个时辰前弘嘉帝命人赏赐给黎王妃的珍宝。
内廷太监着急赶回来,跑的头上都是汗,颤着尖嗓说道:“回公公,奴才们去黎王府送御赐之物,然而……然而黎王妃并不在府中。”
元生恨不得将这几名小太监狠狠骂一顿,“不在府中你们就不能多等一会儿?黎王妃也许是出门办事,这点事都办不好,仔细你们的皮。”
内廷太监知道元生这是生了气,吓得脸又白了三分,正欲说话,殿内传来弘嘉帝的声音。
元生只好领着内廷太监进去。
弘嘉帝靠在床头,陆容泽正坐在床尾给他揉捏小腿,龙涎香的香味蔓延在整座宫殿里,内廷太监压根不敢抬头,跪下去磕头问安。
“说吧,出了什么事?”弘嘉帝不耐烦的说道。
内廷太监进殿后,额头上冒出了冷汗,他瑟缩着脖子,小声说道:“回禀陛下,奴才们去黎王府送礼品,结果黎王府大门紧闭,门童说……说黎王妃已经离开邺京。”
“什么?!”弘嘉帝猛地从床上坐起,然而他的身体不允许他有这么大幅度的动作,他猛烈的咳嗽起来,瞬间又跌躺回去。
“陛下。”元生公公吓坏了,赶紧过去轻抚他的胸口,给他顺气。
陆容泽则是起身走到殿门口,对着门外的侍卫低声说了两句,很快又走回来。
“父皇别急,儿臣已经派人前去查探情况。”
弘嘉帝瞪着地砖,正呼呼喘气,任谁也能看出他此刻心情极差。
侍卫腿脚利索,回来的很快。
也证实了内廷太监说的话。
弘嘉帝气的直接砸了床前摆放的瓷瓶,怒目瞪向殿内一众人。
“你们这群废物,连一个大活人都看不住,来人,把他们拖出去斩了!”
内廷太监和侍卫瞬间白了脸,对着无妄之灾感到灭顶的绝望。
“陛下饶命。”两人跪在地上求饶。
然而弘嘉帝的命令已下,金鳞卫直接进来将人拖了出去。
陆容泽垂着眼,声音还是那般温和从容,“父皇,黎王妃身为皇家儿媳,未经您的允许擅自离开邺京,此事不宜声张,当务之急还是要将人找回来,免得引人效仿,坏了规矩。”
弘嘉帝压着怒火点头,咬牙说道:“这件事交给你去办,务必要把人抓回来。”
“儿臣遵命。”
弘嘉帝又道:“他很有可能是去了西境,老三在外面养了情妇,又生了孩子,他应该是去找老三讨说法去了,你派人快马加鞭往西境追。”
陆容泽:“那若是……黎王妃先一步到了西境呢?”
弘嘉帝目光阴沉,“那就让他和老三一起回来。”
陆容泽没说话。
先前弘嘉帝可没少写信往西境传,陆容淮理都不理,似乎打定主意不回来。
弘嘉帝:“你先回去吧,朕要拟旨,朕就不信,他敢抗旨不尊。”
陆容泽缓步踏出弘嘉帝的寝殿。
不出他所料,许贵妃宫里的一名小宫女又在老地方等他。
“殿下,娘娘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