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
楚沅吃早膳时,惊奇地发现弦雨走路姿势一瘸一拐的,像一个步履蹒跚的老人。
他问弦雨怎么回事,弦雨支支吾吾的不肯说。
乐书悄悄告诉他,“王爷昨晚跟弦雨管家切磋武艺到很晚,最后都把管家给打趴了,还是弦霜侍卫出面,才终于让王爷停下。”
“?”
他让陆容淮去书房睡觉,结果他不睡觉拉着弦雨练武?
楚沅无奈的摇了摇脑袋,放下筷子。
“我吃饱了。”
“王妃,苏大人求见。”下人在院子门口喊道。
“好,请苏大人去花厅,我马上过来。”楚沅站起身,净过手后回房间换了身衣裳。
苏如鹤是过来辞行的。
“苏公子明日便走?”楚沅听完后,神色有一瞬的怔愣。
苏如鹤今日没穿官袍,他一身藏青缀白襟纱袍,头发用简单的木簪梳起,面容白净沉静,多了几分儒雅的书卷气。
“嗯,行李都已打包好,明早出发。”苏如鹤温言说道,浅色眼眸看过来时,笑意分明又疏朗。
楚沅心中有些不舍。
“苏公子,冒昧问一句,你……为何要选择外调啊?”
放着升官加俸的机会不要,难道真如王爷所说,是被哥哥逼走的?
苏如鹤见楚沅神色关切,眼里还有一丝隐忧,知道他心里在担心什么。
“我自小长在邺京,活到这么大,还没有机会出去看看陆国的大好河山,想来也是一种遗憾。”
“比起高官厚禄,我更想体验一番别样的生活。”
楚沅见他目光坦荡,说起外面时眼睛里更是迸发出向往之色,眼底没有半点阴霾郁色。
“那就好,”楚沅放下心来,漂亮的眉眼舒展开,真诚祝福道:“希望你此去一切顺利,等到了那边,可以写封信回来报个平安。”
苏如鹤笑了笑,“好,王妃也多保重。”
两人说话之际,门外忽地传来一阵喧哗。
“三嫂!三嫂呜哇!”一道高亢的哭喊声自远而近的传来,伴随着嘈杂人声尽数传入耳中。
楚沅悚然,忙抬头朝外看去。
就见远远的一人朝花厅这边跑来,跑步时姿势别扭,还一手扶着自己的腰,跑两下就要停下来休息片刻。
楚沅睁大眼睛。
怎么除了弦雨,还有人一瘸一拐的走路?
直到那人跑近,楚沅才发现是陆容深。
“八、八弟,你这是怎么了?”楚沅赶紧起身迎接,到门口时扶住摇摇晃晃跨进来的人。
陆容深哭的眼睛都肿了,眼皮通红,抱住楚沅就是一顿大哭。
“白清俞那个混蛋……呜呜呜……混蛋……”
“臭王八蛋……玩弄老子感情……”
“大骗子啊呜呜呜……”
“疼死老子的腰了呜呜呜……”
楚沅眼睛瞪圆,看着哭的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陆容深,心中大致猜测到了原因。
他扶着陆容深坐下,又让乐书倒了杯凉茶过来,“天儿热,喝点茶消消暑。”
陆容深跑的一头汗,又哭嚷个不停,这会儿正渴了,接过茶盏咕咚咕咚喝了个干净。
“三嫂,嗝……我三哥呢?”他泪眼汪汪的问道。
“上早朝去了,还没有回来。”
“哦,我给忘了。”陆容深揉揉眼睛,这才发现对面还坐了一人,“苏大人怎么也在?”
“在下过来辞行,靖王殿下早上好。”
苏如鹤说完便起身告辞,身姿清拓的离开花厅。
楚沅让弦雨去送客,又吩咐乐书去端盆水来。
等人都走了之后,他盯着陆容深红肿的眼睛,柔声问道:“八弟是一个人跑过来的?”
陆容深眨眼,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吸着鼻子说道:“嗯,白清俞那家伙去厨房弄吃的,我偷偷跑了出来。”
楚沅失笑,起身在盆里浸湿帕子,他将拧干水的帕子递给他。
“八弟擦擦眼睛,都哭红了。”
“三嫂……”陆容深将帕子盖在脸上,声音闷闷地说道;“你能不能收留我几晚啊?我暂时不想回去。”
楚沅轻轻叹气,神色温柔,“黎王府随时欢迎你住,但是八弟要先告诉我,为什么不想回家。”
“因为……”陆容深咬唇,他扭过脸,盯着鞋面发呆,“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因为白小姐是男子?”
“对……呃……三嫂怎么知道?”陆容深错愕的看向他。
楚沅笑着摇头,“我们早就知道了,是你自己一直没发现。”
陆容深傻眼。
“不是……你们都知道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王爷说,这是你跟他的事,我们掺和进去并不好,而且……白公子并不是有意隐瞒,他很多次暗示过你的。”
“啊?有……有吗?”陆容深脑袋都快懵了。
“有的,你仔细回想一下,你们每次出去约会,是不是有些细节是被你忽视的。”
陆容深:“好像是……”
“就拿上次我们一起吃饭来说,全程都是白清俞在照顾你,而且你很明显已经习惯了他的照顾,八弟,若白小姐是女子,该是你照顾她呀。”
“是哦。”
“还有,白清俞经常抱你、背你,他力气很大,个子又高,你就从来没察觉到有问题吗?”
陆容深挠头,“没有……”
楚沅:“……”
他深吸一口气,“那你们成亲前,有接过吻吗?”
陆容深瞬间脸红起来,他扭捏着点了下头。
“谁先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