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新海憋着一肚子气离开。
陆容淮转过身,正要开口喊楚沅下车,余光瞥见墙角边有人影闪过。
他神色一冷,脚尖踢起一颗石子,下一刻,墙边发出一道痛呼。
弦风将人带过来。
“王爷,是方小姐。”
陆容淮面色不虞,“你躲在墙角做什么?”
方柔苓胳膊被打中,她捂着手臂可怜又柔弱的说道:“王爷,小女子在那边等候父亲,方才见父亲离开,正想跟上去,无意冒犯王爷。”
陆容淮想起他在马车上时,确实听见了方新海和方柔苓的对话。
陆容淮懒得与她多说。
他让弦风将人放了,唤楚沅下车。
回京路途要比他们来时慢很多,车辆多了好几倍,浩浩荡荡如同一条蜿蜒的长龙,收缴的赃物和证据周围有士兵把守,就连方新海想看两眼,没有黎王的许可,这些人也不许他靠近半步。
就这样,队伍走了八九天后,在官道上碰上从邺京赶来的传旨太监。
西境战事危急,消息传入邺京后在朝堂上引起轩然大波,弘嘉帝下旨,让方新海半路改道去西境,大军已经出发,就等他前去汇合。
方新海接过圣旨,一颗心坠到谷底,他不清楚西境战事到了哪种地步,但心知此去凶险,他让一双儿女跟着黎王回京,自己立即赶往西境。
就这样,又过了十多天,在接连的阴雨天中,五月十八这日,一行人抵达邺京都城。
这日天色放晴,乌云退散。
“三哥!”陆容深领着一众护城军,兴奋的朝陆容淮挥手。
临近邺京时,陆容淮便从坐马车改为骑马,男人深眉鹰目,端坐在高头骏马上,气宇非凡,英姿风流。
随着队伍的接近,城门口看热闹的百姓们也逐渐的躁动起来。
“那是黎王?”
“对啊。”
“怎么觉得他出去一趟变帅了?”
“我也觉得,以前也没发现黎王这张脸这么好看,好奇怪啊。”
“可能是因为黎王如今脸上有了笑容吧。”有人猜测。
“对对对,黎王就跟话本子上说的那样,自从娶妻后性情大变,现在看着温和了很多呢。”
“是的,黎王此番平乱成功,还抓到了大贪官,真是厉害。”
“黎王妃是不是也在?”
“就是说啊,我是来看黎王妃的,怎么没瞧见人?”
“黎王妃肯定在后面那辆马车上。”
“黎王妃待会儿下车吗?”
“我还想找黎王妃要个字签呢,也不知道行不行。”
“黎王脾气是好了点,但也没那么好吧,你不要命的话可以去试试。”
就在众人窃窃私语之时,黎王的车队已经到了眼前。
陆容深第一个冲上去。
“三哥,你们可回来了,我三嫂呢?”少年目光热切的看着他。
“在车上,”陆容淮看向四周的百姓,微不可见的皱了下眉,他压低声音询问:“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陆容深笑得无比欢乐,“他们都是来看三哥和三嫂的。”
“?”
陆容淮像是见到了什么匪夷所思的场面,这一幕在他看来很是惊悚。
“看本王?他们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大了。”
以前每次回邺京,别说看他,听说他要回来,恨不得当天闭门不出,躲他都来不及,如今竟然敢出现在他眼皮子底下。
“这要归功于那些话本啊。”一道悠然温润的声音响起,聂思然手握折扇,慢条斯理的从人群中走出来。
?
“王爷与王妃的话本在京中流传甚广,大受欢迎,连带着王爷的形象也变好不少。”
“王爷是不是很开心?”
陆容淮并不开心,还有点烦,“你怎么来了?”
聂思然:“在下不能来?”
陆容淮:“别说是来迎接本王的,不需要。”
聂思然打开扇子,扇面上绘着墨兰图,随着他手臂摆动而轻晃起来,“王爷倒也不必往自个脸上贴金。”
“在下是来找王妃的。”
陆容淮横眉冷对,“不见,阿沅不想见你。”
话音刚落,马车里响起楚沅温柔干净的嗓音。
“聂公子找我何事?”
聂思然低笑一声。
他直接无视陆容淮瞬间变黑的脸,缓步走到马车旁。
“王妃是不是生辰快到了?”
车内静了一瞬,很快,轻微的脚步声传来。
楚沅掀开车帘,露出那张精致柔润的脸,“是的,下月中旬,聂公子问这个做什么?”
陆容淮一脸警惕的策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