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容淮将回京日期往后推了两日,带着楚沅在平城游玩。
他们尝遍了平城的美食,走遍大街小巷,还去郊外踏青放风筝。
陆容淮抓捕了平城的贪官和奸商,将奸商的家底全部抄空,从奸商家中搜出田契,在楚沅的建议下,把田地归还给百姓。
这些奸商一个个富的流油,陆容淮从中抽取三百万两白银,分发给平城百姓和流民,让受难的人们能够重建家园,好好生活。
最终,出发这一天,平城内所有百姓齐聚街道,欢送他们。
两旁站满了人,百姓们淳朴热情,知道黎王要走,都从自家家里拿了好多蔬菜水果,让他们带着路上吃。
弦雨在外面喊,让他们不要送,然而百姓们压根不听,很多人将东西扔上车板,马车行了半里路,车板上已经堆积成小山。
更夸张的是,还有人扔了只活公鸡上来。
弦雨拎着公鸡大叫,“王爷,这可怎么办?”
陆容淮掀起车帘看一眼,勾唇,“收着吧,半道上路过村庄时送给农户们。”
“好。”
车帘再度放下,弦雨看向骑马跟在旁侧的弦霜,朝他招招手。
弦霜居高临下的看他一眼,策马过去。
“欸,这场面你见过没有?”他捂着嘴,指了指周围的百姓,小声问弦霜。
弦霜看了眼车板上堆积如山的礼物,沉默地摇了摇头。
弦雨:“以前咱们跟着王爷走到哪,骂声就跟到哪,别说出来送咱们了,大老远瞧见咱们都吓得直跑。”
弦雨说起伤心往事,真是感慨万千。
弦霜没有附和,但是他心里也是认同弦雨的话。
王爷以前名声差到极点,他们哪怕打了胜仗回来,也无人来欢迎和祝贺。
弦雨:“说起来,王爷名声之所以差,跟京中那些人脱不了干系,眼下咱们出了京城,百姓又不傻,王爷在帮助他们,他们心里感激着呢。”
“嗯。”
“呜呜,弦霜,我竟然有点想哭。”弦雨见百姓们对他们招手,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鼻子竟然有点酸。
有种守得云开见月明,苦尽甘来的感觉。
弦霜:“……”
他正要策马离开,被弦雨拉住裤脚。
“我话还没有说完呢,你跑什么。”弦雨瞪他。
弦霜叹气,“你还想说什么?”
“我想说,王爷能娶到王妃,真好。”他看了眼身后车帘紧闭的马车,清秀脸上多了抹笑意。
“这次发放田契和拨款筹建都是王妃的建议,王爷粗枝大叶惯了,从来不记得这些小事,还好有王妃在,一刚一柔,正好互补。”
“嗯。”
方新海骑着马,旁边马车上坐着方舒予和方柔苓,三人一言不发的跟在黎王的马车后面,在他们的身后,每辆马车上装载了七八个大箱子,长长的拉了十几车。
在两辆马车中间,张择和成大韦一行人被捆着手,用绳子串在一起,他们低着头跟在马车后面走,不少百姓还朝他们丢烂菜叶子和石头。
张择额头被打了一下,他动了动眼皮,干裂的嘴唇嗫嚅两下,把头低的更狠了。
终于出了平城,方新海骑马上前,敲了敲黎王的马车。
“王爷。”
“有事?”
方新海:“臣早晨见您抱着王妃上车,王妃可是身子不适?”
车内没动静。
方新海等了一会儿,又道:“眼下咱们上路回京,路上奔波劳顿,臣怕王妃吃不消啊。”
他可是听说过,当初楚沅嫁过来时,身子弱的不行,差点都死在了路上。
陆容淮似是哼笑了一声,转瞬即逝,快的让方新海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劳费心,阿沅只是累着了。”
“方将军少操心别人家的事,你儿子的婚礼筹备好了?”
方新海自讨没趣,又被陆容淮刺了一顿,立刻调转马头回去。
方舒予正在和方柔苓闲聊,见方新海掀起帘子进来,问道:“父亲为何脸色这般差?”
“黎王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哼。”方新海坐下后,给自己灌了一大口的茶水。
“怎么回事?”方柔苓问道。
方新海看向方舒予,“回去后,你多去找许知知,小姑娘性格单纯,多说点甜言蜜语就会乖乖听你的话,咱们跟许家的联姻不能取消。”
方舒予皱眉,“许家真的想跟咱们退婚?”
“嗯,许太傅那老贼狡猾至极,得知齐王身陨的消息后,立即开始跟东宫走动,对咱们也疏远起来。”
“齐王身死,咱们没有依仗,就算咱们也投靠太子,对许家来说也没有太大的价值,所以他们定然会选择更有利的姻亲。”
方舒予低骂一声,眼神阴毒,“父亲放心好了,到嘴的肥肉,儿子绝不会让她跑掉。”
方新海拍拍他的肩膀,“那就好,等你娶了许知知,为父就答应让你纳了那名青楼女子。”
方舒予顿时高兴起来,“多谢父亲!”
“那……姑母那边怎么办?”方柔苓抬头,看向方新海。
“她?没有儿子的贵妃,在宫里迟早是个死。”方新海漠然说道。
三人又聊了一会儿,商量好回京的对策后,方新海出了马车,继续骑马。
他坐在马上,视线四处游走时,忽然注意到马车后方,他们这辆车的长度显然要远远超过陆容淮那辆。
他唤来一名士兵,“这辆车后面装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