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莺莺以下犯上,一切都发生的太快。
太守最先反应过来,他立即站起来,勃然大怒,“贱奴休得狂言,此乃黎王妃,岂是你可以造谣侮辱的!”
说完,他仍是不解气一般,伸手将酒杯砸过去,杯中酒水泼洒到她肩上,很快将衣裳打湿,衣裳布料单薄轻透,打湿的地方更为明显,薛莺莺连忙缩起身子,羞愧难当。
这次,薛莺莺再不敢叫。
她被吓得肝胆巨颤,哪里还敢骄纵张狂。
赶忙跪在地上向楚沅求饶,哭哭啼啼的说:“奴家知错了,奴家短浅无知,没能认出王妃,求王妃恕罪。”
陆容淮恍然大悟,“张太守,你们平城的花魁挺狂妄啊,不知道就敢大放厥词,这双眼太瞎,还是挖了吧。”
薛莺莺脸色惨白如纸,她慌乱的摇头,吓得说不出话。
太守忙起身,赔罪道:“王爷恕罪,下官不知此贱奴如此跋扈,惹王爷不快,下官一定会严厉处治她,请王爷息怒。”
陆容淮:“不劳太守,本王亲自处治。”
他说完,一直当隐形人的弦霜走上前,拎住薛莺莺的胳膊,不顾薛莺莺的哭喊求饶,将人抓走。
众人鸦雀无声。
四周伶人更是吓得大气不敢出,将脑袋低下去,抱着乐器浑身发抖,恨不得从这个地方消失。
谁知道下一个惹黎王不快的会是什么下场。
等解决了眼前的麻烦,陆容淮又开始专心哄他媳妇。
他小声道:“阿沅,别气坏身子,要不你打我一顿出气。”
楚沅:“王爷皮肉厚实,臣可打不动。”
“那你骂我。”陆容淮蹭过去,亲自给他出主意。
楚沅抬头,那双眼睛盈盈流光,他刚才是有点生气,但冷静过后,看着陆容淮脸上的想笑容,他又觉得自己无理取闹。
“臣刚才一时失言,还望王爷不要怪罪。”楚沅主动端起面前酒盏,想跟他赔罪道歉。
陆容淮沉默了一下,缓慢转过头,看向太守,“给本王重新拿个杯盏过来。”
太守拿来杯盏,陆容淮拎过酒壶,开始倒酒。
太守一双小眼睛睁大,“王爷不是戒酒了吗?”
陆容淮:“本王说过?”
“是啊。”
“本王喝的不是酒。”他举起酒杯,语气飘然。
“是爱情。”
太守:“……”
楚沅眉尖跳了下,他正要放下酒盏,手腕被陆容淮托住。
男人握住他的手腕,一点点抬高,直到与肩齐平,才松开手。
正当众人疑惑,就见陆容淮举杯绕过楚沅的臂弯,狭长的眼愉悦至极,“来,咱们来喝个交杯酒。”
楚沅想把酒泼他脸上,洗洗他的厚脸皮。
底下有人开始起哄,让他们快喝。
陆容淮伸手拿掉他头上的帷帽,两人挨得很近,近到陆容淮的呼吸声落到他耳畔。
他眼底笑意深深,仰头毫不犹豫的喝下杯中酒。
周围叫好声一片。
楚沅静了半刻,优美颈侧微扬,饮下这杯月色清辉的交杯酒。
粉淡的唇顷刻间沾上水光,清透晶莹,又因喝不惯酒,伸出红嫩的舌尖舔了下唇角。
陆容淮喉结滚动,眼眸微暗。
他拿走楚沅手里的酒杯,不让他再喝,重新给他戴好帷帽,挡住那张惑人的面容。
一个时辰后,宴席结束,两人携伴回家。
楚沅进内室洗漱,乐书在屋外守着,弦霜则是回到暗处,观察四周动静。
陆容淮出门,走到旁边临时整理的小书房,与下属们议事。
“王爷,弦月来信,太子回京后,暗中动作很大。”弦雨关上门,转身回禀。
陆容淮:“陆容洛在做什么?”
“太子似乎料定齐王身死,现在正在积极拉拢齐王党派的人。”
“方贵妃那边知道此事吗?”
“方贵妃深居宫中,方新海又来了平城,她压根不知道太子背后在搞小动作,不过弦月说,他已经安排好了人,随时可以将这个消息送给方贵妃,只等您下令。”
“嗯,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方贵妃。”
弦风:“主子打算什么时候让齐王回来?”
“不急,他那位好舅舅一直在找他,本王就喜欢看他们心急如焚的样子。”
陆容淮留在平城的三千精兵,一直在盯梢齐王,直到牛群山发生山动,所有人被掩埋在山石下面,三千精兵趁着消息还没有传回平城,迅速找到陆容浚,将人带走。
眼下陆容浚被安置在一处隐蔽的地方,有十名士兵看守,他根本就逃不走。
更何况,他被山石击中腰腹,被救出来时尾骨都已断掉,重伤感染,士兵们用药救治了好多天,才将他从鬼门关拉回来。
然而陆容浚醒来后发现自己下半身没有知觉,顿时在床上大吵大闹起来,士兵无法,将情况汇报给陆容淮后,陆容淮直接下令,每日给他灌一碗迷魂汤,让他安静。
因而,这些天陆容浚一直处在昏睡状态,对外界的一切事情都不知晓,更不会知道,很多人都在心里认为,他已经死了。
弦雨眼珠子一转,继而又笑起来。
“王爷,听弦月说,王妃如今在邺京的风头,可谓是一时无二啊。”
万朝会结束后,陆容淮便知,楚沅在万朝会上的出众表现,定会传入邺京,名声鹊起。
“邺京百姓是何反应?”
弦雨:“王妃在才艺比试上一鸣惊人,接连拿下好几个头名,百姓都称赞有加,风评都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