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读书网 > 暴君败给了小皇后 > 第67章
    阮思栋带戚延去见那柳曼娘那回, 柳曼娘曾经?告诉戚延,她家未获罪之前, 她父亲也?是个县令,她也有家世清白的好姐妹。
    好姐妹嫁给心仪之人后温婉持家,事事操劳,却不得丈夫喜爱,自请和离。和离后,那?丈夫才?发现她姐妹的好,可去求和时, 那?姐妹选择了旁人二嫁了。
    柳曼娘那?日隔着屏风同戚延与阮思?栋道,她们女子没有他们男子想的那?么弱势不堪,天底下又不是只有那?一个男人, 没有这个人,总会有一个人对她好。
    失去之后才?悔悟, 才?知珍惜,如果他出手太晚, 或是方式不对,恐怕是追不回死了心的皇后娘娘。
    所以?戚延想,他气头上?绑住温夏手腕时已经?筑下大错,他不能再让她哭了,也?不能惹她生?气。
    如果能说?服他自己。
    那?就当方才?什么都未看见。
    她只是冻坏了,霍止舟只是小人之心, 趁机为她取暖。
    他比温夏长了七岁, 应该如少年时那?个太子哥哥一般让着?她, 护着?她。
    戚延回到屋中?。
    温夏房门闭着?, 他们还在里面。
    他一双眼眸淬了冰般寒。
    一动不动站了好久,戚延转身回到灶房烧了一锅水去处理那?狐狸。
    戚延没干过这种粗活儿, 只在卫蔺元的山谷里学武时,见师父门中?弟子做过。那?时大家喊他加入,他一身恣意高贵,嫌弃得紧,如今倒沦落要?亲手干这种又脏又累的活儿。
    蹲在井旁,戚延脱了一身黏腻的外衫,寝衣袖摆高高挽到腕间,露出有力的手臂,臂上?青筋随着?他动作喷张鼓动。
    屋中?。
    温夏从?睡梦里醒来。
    慵懒抬起的眼睫迷惘之间望见近在眼前的清隽侧脸,她一时愣得没回过神,片刻忙慌慌张张靠向床里头。
    她急喘着?气,紧紧捂着?被褥,面颊一片灼烧。
    她刚才?醒来时枕在霍止舟肩膀上??
    他闭着?眼,看起来正在熟睡,微微拧了拧眉,恰在这时似刚醒来般,睁开眼看见了她。
    “夏夏,你醒了。”
    “四哥哥,你怎么在我屋中?……”温夏软糯的嗓音很是慌乱,即便她愿意接受霍止舟,此刻也?实在吓了一跳。
    她脸颊涨红着?,美目里惊慌流转。
    霍止舟道:“昨夜见你睡着?,我本要?离开,但我心口疼痛难耐,一时靠着?睡着?了。”他目中?颇为愧疚。
    这愧疚却是对此刻的谎言有愧。
    他只是不愿再把机会让给戚延。
    她九岁被戚延抛弃时,明明是他遇见的她,他不会再放手。
    温夏眼波转着?,不知在想什么,只是像她平时那?般有些愧疚地没再看他:“对不起,恐怕是我睡着?了压到了你……”
    霍止舟心中?愧疚更甚,轻抿薄唇:“可我宁愿与你这样?,看你睡得香甜,我就安心。”
    温夏只是慌乱地避开脸:“你心口还疼吗?”
    霍止舟道着?已无事,下了床,整理发皱的龙袍:“抱歉夏夏,哥哥唐突你了。你安心穿戴吧,我去将热水给你端来。”
    他阖上?房门离去。
    温夏不知这一切,对霍止舟十分歉疚。戚延在此,她也?不愿让他误会什么。
    可握着?衾被的手微微一顿,温夏望着?那?麻布糊的窗户,眼底的光一寸寸淡了下去。
    她为何要?怕戚延误会?
    她就应该像昨夜那?般,让戚延以?为她已经?把事做绝了,他才?会死心离开。
    温夏起身出门想自己去打水来。
    谁知霍止舟已经?出现在门口,木盆中?的热水在冷空气下冒着?缕缕白气。
    “四哥哥,我自己来就是了。”温夏伸手去接。
    霍止舟未让她过手,温夏只好侧身让他端进屋来。
    只是眼前门处,戚延身着?玄色寝衣,袖摆卷到上?臂,拎着?桶进来。
    温夏吓了一跳,被那?卷起袖子的蛮劲与他脖颈间的血迹吓到。
    她蹙着?眉后退,浓重的血腥气夹杂着?男子滚烫的汗气传来,掺着?那?抹若有若无的龙涎香,温夏只有退避。
    戚延顺着?她视线望了眼一身沾血的衣衫,虽然他穿着?玄色看不出血迹来,那?血液凝固的斑驳暗纹与一身血气还是会让人不舒服,尤其是温夏这般娇贵的女子。
    戚延薄唇逸出一句淡淡的“我送完就去沐浴”。
    温夏探头瞧了一眼那?桶:“这是什么?”
    “草木灰。”
    温夏微愣,脸颊瞬间便烫了。
    “将就一下。”戚延将桶放下,并不看她,也?未看屋中?的霍止舟。
    他好像与昨日那?个缠着?她不放的戚延不太一样?了。
    温夏道:“你不必给我拿来这些,如今我已经?不是你的皇后,你也?是一国之君,犯不着?再为我做这些。”
    她微顿:“毕竟,从?前也?没做过不是么。”
    这是温夏第一次说?出嘲讽的话来。
    从?前戚延不仅没做过这些细致入微的活儿,他还用净房三尺香灰败坏她名声,如今却能提来一桶草木灰,耐心地告诉她先?将就一下。
    戚延回头看了她一眼,目光从?未有过的安静与深沉。
    温夏只觉得他这双眼睛又恢复了以?往帝王的深不可测,她移开目光,只回头朝霍止舟说?一声谢谢。
    洗漱好,温夏很是纠结地穿上?了身上?的脏衣服。
    她往灶房走去,想去要?些热水把一身衣服换下来洗了。
    灶房里生?着?火,没有霍止舟与戚延的身影。
    温夏找着?盆,小心地包上?一块布去揭那?圆木锅盖。
    滚烫热气一冲而上?,白气散开后,锅中?一只大头吓了她一跳。
    温夏尖叫一声,锅盖也?应声滑到了地上?。
    “夏夏!”
    戚延急促的嗓音从?灶房背后的木门中?传来,他箭步冲进了屋中?,一把将温夏拽到胸膛里。
    温夏后背撞到泥墙,惊魂未定?,急促地喘着?气。
    戚延仔细检查着?她手指可有烫伤,焦急挽她袖摆。
    温夏这才?望见他未着?上?衣,也?仅仅只是用寝衣系在劲腰处遮着?下头。衣衫滴着?水,他浑身肌肉喷勃,滚着?水珠滚。他应是在后院沐浴,肌肤上?蒸腾起薄薄热气。
    温夏慌张地抽出手,侧过脸想离开。
    戚延长臂撑在墙上?,上?头的箭伤处还流着?血。
    温夏的手被他拉住。
    这么轻的力量,她竟以?为是霍止舟在拉她另一只手,可垂眸望去,戚延掌心布满累累伤痕,乞求一般轻轻地握她。
    “那?锅里是我昨夜猎的狐狸,吓到你了。”
    “等我把皮毛处理干净,你就可以?有地毯了,再给你在脚边也?放一张,这样?夜间你就不会冻着?双脚了。”
    温夏想推开戚延,可他未着?上?衣,她不愿触碰他身体,收回了手:“你让开。”
    戚延沉默一瞬,痛苦地望着?她:“你拒绝我的时候,能不能也?拒绝燕帝?”
    温夏怔怔瞧了眼他这双痛苦的眼睛,不知他昨夜是不是看见了他们独处一室。
    可她不愿再去顾及戚延的想法了,她如今只想做一回自己的选择。
    “皇上?,我已经?有了太后的废后诏书,我已经?不是你的皇后,不是你的……”
    “那?诏书是母后写的,不是朕!”
    “可我认。”
    温夏很安静,目光也?从?未这般冷淡:“为什么你说?要?我回去,我就要?回去?为什么你说?可以?抛下我,我就要?有多远滚多远?”
    “九岁时,是你把我赶回北地的。若不是你,我怎么会遇见他。”温夏平静地说?着?这句话,她第一次知道,原来她也?可以?有击败戚延的武器了。
    他的一双桃花眼不再峭隽多情,恰如一滩死水,天昏地暗的绝望。
    戚延滚动着?喉结:“对不起。”
    他的嗓音无比嘶哑,竟有一点像是风寒中?的脆弱:“是我不好。你假死昏迷时,我不知道救不好你该怎么办,我就想着?我的夏夏那?么漂亮的脸没有了,等她醒来我就还给她一张脸吧,跟她一起变成丑八怪。”
    温夏眼睫颤动,一双杏眼依旧冷冷的。
    “后来满宫的人都说?你薨了,我不信,我要?把你救活。救不活,我就睡进冰棺里,不让你一个人去面对黑夜。”
    “皇上?,说?这些话我应该信吗?”
    “你让一个受尽你欺负,受尽了你抛弃的人去信这些话,她敢再信吗?”
    戚延竟红了眼眶,他不知道怎么证明自己,他嘶哑地祈求着?:“你再信我一次,最后一次!我把京畿放到你手里掌管,我不再收回温家的兵权,温家的势力我半分都不去撼动!若我再如从?前那?般对你,你让你三个兄长带兵反我,你把我囚/禁起来,怎么报复我都可以?,你来称帝!”
    温夏极是震撼,如瞧个疯子般看戚延。
    “我不会再信你了。”
    “那?你就信霍止舟?你信的到底是燕帝还是温斯和?”
    戚延十分痛苦,也?十分冷静道:“他说?是废帝抓他,你就信?那?废帝人已经?死了,没有人证物证,就凭他一句话你就信了?”
    温夏深吸一口气,望向戚延的一双杏眼无比坚定?。
    “我九岁就认识他,他是温斯和的时候就对我好,就保护我,他也?救过我的命。他如今称帝了没有勉强我,从?来不唐突我。既然你瞧见了我与他亲昵,那?你应该看到雪地里姹紫嫣红的小动物了吧,还有那?翠绿盎然的一排排树。”
    “戚延,你让我站在登宇楼看满目白雪,让我失明。可他把白色世界裝裹成七彩缤纷的世界,他用行动告诉我,只要?一个人用心去做一件事,另一个人是会看见他那?份用心的!”
    温夏推戚延手臂,他却死死撑着?墙面,红着?眼眶不让她离去。
    “夏夏,这些我也?可以?!我只是不会。”
    戚延发出痛哑的嗓音:“父皇不曾教我,母后不曾教我,他们的恩爱都是假的,父皇对我的疼爱也?不是真的。没有人告诉我用心是什么样?,可是现在我懂了,我会了。”
    “我也?能!”
    温夏不愿再听?下去。
    “你瞧锅里的骨头,我想把好肉留给你,我吃那?不好吃的脑袋。我昨夜身体很痛,可我怕你冻得睡不着?,从?前在乾章宫你双脚冰冷,我碰你几下你就热了,如今你不要?我碰,也?不要?用手掌给你捂热。那?我就去狩猎,我给你打张皮毛踩在脚底下。”
    “可我回来时倒在雪地里了,我竟睡到了天亮,看见你和他在一处,我痛苦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想进去把他揪起来,可我还是怕了你,我怕你怨我……”
    温夏目光颤动,却不愿再信他任何话。
    如今总总,都为时已晚。
    她也?不过十八岁,只过过一个十三年,她害怕第二个十三年还是如此呢。
    她不敢再信他了啊。
    温夏推开门,连热水也?没再要?,匆匆离开了灶房。
    戚延黯然地抚摸她靠过的墙壁,紧紧握着?拳头。
    他很快地冲洗完,回到温夏房门外。
    “你方才?需要?热水?”
    温夏不愿多看他:“我自己去拿。”
    “我洗漱好了,没有衣物,你看下那?衣柜中?是否有我能穿的。”
    温夏拿出一套来,才?见戚延身上?披着?洗过的寝衣,带着?暗纹的锦缎紧贴他壁垒分明的胸腹肌,他一双眼全无欲念,她竟如今才?觉他此般模样?比从?前清朗许多。
    她只把衣物递给他便关上?了房门。
    再去灶房时,温夏已经?穿上?了那?柜子里翻找出来的粗布青衣。虽然尽量挽起袖摆与裤脚了,但屋主人是中?年男子,她穿这一身粗布长衫仍是不太相称。
    温夏抱着?她一身换下来的脏衣衫站在灶房门口。
    戚延也?换好了衣物,也?是一身粗布青衫,瞧着?与她那?套别无二致,可他穿在身上?却短了许多,露出一截劲腕来。
    戚延的目光落在温夏身上?许久。
    她与他这一身竟倒真像是一对庶民夫妻。
    那?宽大衣衫在温夏身上?衬得细腰衣中?晃,她薄肩削瘦,撑起这青衫别有一种落魄又破碎的风情。那?一头乌发如今也?长长许多,垂到臀上?,只用一只干枯的竹枝半挽着?。明明素到了极致,却在她发髻间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温夏没有看他,只淡然地把衣物放到盆中?,想舀些热水。
    “我来,你出去吧。”
    “我自己来。”
    戚延皱着?眉,在温夏坚定?的眼神下不便再强迫她。
    他打好了水给她拿到外边。
    霍止舟在这时抱着?满怀的冬枣回来,瞧见温夏准备浣衣,匆匆把野果放下,挽起袖摆就抢了她的活儿。
    “四哥哥,我自己来。”
    霍止舟没让。
    戚延在饭厅门口冷冷望着?,此刻倒觉得霍止舟回来得正是时候。
    待他们洗好衣物,戚延去叫他们来吃饭了。
    方桌上?三个大碗中?都装着?骨头与汤,唯有温夏那?碗里肉最多。
    霍止舟虽不愿与戚延过多交谈,也?不禁问?了一句:“这是什么肉?”
    “我猎的肉,若你不喜是我所猎,可以?不吃。”
    温夏握筷的手微顿。
    戚延暗暗留意她细微的动作,心中?后悔一时嘴快。
    他闭了嘴。
    这是戚延第一次做吃食,余光暗暗等候温夏动筷品尝,心中?按捺着?一丝期待。
    温夏昨日只吃过枣子,如今早就饿了,碰着?小碗抿了一口汤。
    她黛眉微蹙。
    戚延心下紧张。
    他煮了这么久的肉,汤都很浓白了,他自己都闻到肉香了,不至于不合口。
    戚延道:“我猎到一头狐狸,只炖了两顿的,余下许多肉可以?晚膳时烤着?吃。”
    没人回答他。
    温夏终于动筷夹起那?肉,纤长白皙的脖颈饥饿地咽下口水,微翘的小嘴咬下肉。
    她却捂着?唇一阵猛咳,背过身吐出了肉。
    再回身时,温夏杏眼娇红一片,呛咳出的泪光流转在目中?,有些惭愧地看了戚延一眼,但没有开口解释什么。
    戚延忙自己吃了一口,赶紧吐了出来。
    这么腥。
    怎么吃?
    这可是他第一次动手做菜……
    霍止舟咬了一块,动作十分优雅,礼貌地咽下了。
    他道:“夏夏,枣果我给你洗在屋中?了,你先?去垫垫腹。”他对戚延道:“锅中?还有么?我去试试重做一下。”
    温夏道:“我帮你打下手吧。”
    霍止舟从?前为温斯来与温夏做过许多好吃的,温夏那?时就常围着?他打下手,但时常都是为他尝菜。
    霍止舟低笑:“不用,你回屋吧。”
    温夏看了戚延一眼,又垂眼望着?那?碗中?腥膻的肉,实在咽不下去,起身离开了饭厅。
    戚延脸色十分难看。
    他第一次亲自下厨,竟没有让他的夏夏吃饱。
    心中?憋屈又难受,戚延立在门口,倒要?看看霍止舟是怎么做的。
    霍止舟先?是将那?锅中?满是浮沫的水全部换掉,重新烧了新水,倒了白酒在里头,待煮开又换掉了那?水,将肉洗净,再重新放入锅中?。
    他在一口深深的老坛里拿出一包东西,里头有棍子、果粒和叶片。
    戚延完全看不懂那?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就见霍止舟放到鼻端闻了闻,洗净后放入了锅中?。
    清汤逐渐浓白,沸腾起来的热气中?飘散出一缕缕香气来。
    戚延喉结滚动,耗费了这么多体力,又染了风寒,只想多吃一些补补身体。
    霍止舟回头瞧了他一眼,淡淡道:“盛皇若有手脚,可以?添些柴火,让夏夏早点吃上?饭。”
    戚延紧抿薄唇上?前添柴,不愿同霍止舟讲话。
    待那?肉炖好时,筷子一戳就烂了,霍止舟试完抿了抿唇,淡淡对上?戚延的视线,让他把肉汤盛出来。
    戚延即便不愿听?他吩咐,为了温夏也?依旧能照做。
    这汤实在太香,他闻到都食指大动,腹中?更加饥饿。
    温夏跨进门时,漂亮的双眼明显一亮,唇颊边绽起酒窝来。
    “四哥哥,这是你做的!”
    “好香呀。”
    “嗯,快吃吧。”霍止舟低笑,将筷子递给温夏。
    戚延在边上?僵硬地握了握拳,无声地坐下。
    这饭厅也?只有两张长凳,他坐的不过是个柴桩子。
    温夏刚吃了一口便笑着?说?好吃,小手捧着?大大的汤碗喝着?热汤。
    戚延喉结滚动,心间既黯然又有些恼愤。
    他冷冷睨一眼霍止舟,没动碗筷起身离去,拿起墙上?挂的弓箭。
    温夏终是说?了一句:“你不吃吗。”
    戚延背对她停下,尽量不让语气里的酸涩被她听?见:“我不饿。”
    他走出很远终于才?停下。
    可他忽然想,凭什么他要?出来?
    他是温夏的丈夫,现在应该出来的是霍止舟才?对。
    在林中?蹲守了会儿,戚延没碰到猎物,腹中?饥肠辘辘,昨夜只是饮水充饥。如今的关头不应该为这等小事生?气。
    他重新回到院子里。
    温夏与霍止舟在井边清洗那?些枣果,两人见到他并没有开口说?什么。
    正好。
    戚延一人进了饭厅,将弓箭挂到墙上?,忙折身去灶房。
    锅盖一揭开,那?浓郁的香气直飘进鼻中?。
    戚延吞咽着?喉间的干渴饥饿,盛出一大碗,趁温夏没来瞧见大口吃起来。
    他不得不承认。
    那?姓霍的做的肉汤是真的香。
    走出饭厅前,戚延特意漱了口才?敢出去。
    只是温夏与霍止舟竟往小径上?去。
    “你们去哪儿?”
    温夏回头瞧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霍止舟淡声说?:“去看看路。”
    “等我一道。”戚延快速回饭厅拿起弓箭。
    庭院中?。
    霍止舟望着?疾步走来的戚延,那?一身粗布青衫与温夏身上?的一模一样?,瞧着?他们倒很像是一对山中?夫妻。
    霍止舟拂了拂破线的龙袍,藏起满腔情愫,对温夏道:“你屋中?可还有这样?的衣衫?”
    “有的。”
    “给我拿一套,我身上?的衣物也?脏了。”
    霍止舟换上?了温夏找出来的粗衣,并肩与温夏站在一起,他暗中?打量着?,如今也?与她一身粗布青衣十分相配了。他这才?轻抿薄唇,平复下心中?那?股介怀。
    戚延等他们出来,三人往林中?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