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众人没留意, 现在经太子提醒,众人这才发现太子行坐马车的后头,还有一辆运送货物的马车。
    如果那上头都是赏赐, 那得有多少赏赐?
    “铜鎏金珐琅嵌宝生肖大吉自鸣转花钟座一座。”
    “粉彩婴戏玻璃镜屏一座。”
    “双喜夔龙书案一张,湖州羊毫笔、徽墨.....”
    “天然万年松仙鹿笔筒、仙鹿玉砚山、仙鹿玉笔架各一座。”
    “宋版文章正宗二套、董其昌集锦图一册……...”
    府上众人听着宣旨太监宣读的赏赐, 无一不惊叹不已。
    这皇上给四阿哥弘晔赐下的赏赐, 未免也就贵重了些吧?
    亦嫣也是惊呆了, 其他的倒还好, 就是比较名贵的文房四宝,孤本书籍字画之类的。
    毕竟皇帝赏给自己孙子的周岁礼,没点高规格怎么行?
    最主要是这座钟座, 据亦嫣所知,目前府上也就胤禛的前院和四福晋的正院各有一座。
    而且清朝的钟座无论是外表造型, 还是内里的机械齿轮, 那都设计得精妙绝伦,就算是放在现代那也是艺术品。
    可谓是实用性和观赏性两不耽误。
    康熙将如此贵重的钟座作为周岁礼送给弘晔, 让亦嫣忽然想到,昨晚康熙收下弘晔红封时说的那句话。
    说会回个更大的给弘晔。
    莫非就是这些赏赐吗?
    不管如何,这都足以看出康熙对弘晔的重视。
    那边宫里的太监宣读完赏赐,胤禛就带领府上众人谢恩, 就连弘晔这小家伙也得叫醒一起。
    随后胤禛又亲自将宣旨的太监送出了府。
    而现在最主要的客人也都到了,亦嫣等人自然也不能在大门口候着了, 得进府招待客人们。
    由于今儿是初一,后面不仅来了许多皇室宗亲,还来了不少胤禛的下属和太子的政客们。
    一时间门庭若市, 这小小的周岁宴, 可谓是热闹非凡, 就连走廊抄手上也安排了桌子,方能安排得下前来赴宴的宾客。
    前来参加的客人得知宫里下来的赏赐,皆瞧见皇子对这位孙子的喜爱。
    不过他们也不可能去趋附和巴结一个奶娃娃吧?
    是以,亦嫣一家,便就成了这场宴会的焦点人物之一,便开始有不少人来结交亦嫣一家。
    那些官员夫人七嘴八舌邀请亦嫣一家有空来府上,参加什么席,什么宴的。
    亦嫣一家子在京中的交际圈一下子就打开了。
    怪不得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不过亦嫣一家担心,胡乱攀扯人会给亦嫣带来什么麻烦,并不敢轻易答应众人的邀约。
    只是模棱两可应承着,等回去仔细盘查过后,再决定赴哪一家邀约。
    亦嫣瞧了也是高兴,原本她们一家是打算靠着舒穆禄在京的这一脉,渐渐融入京城的圈子,却没想到,这一夕之间解决了她一家的困扰。
    而此时她原本对胤禛的一丝怨气也消散了。
    毕竟她家的确是承了胤禛不少好处,这是不争的事实。
    而且在皇权底下,又有哪位是不卑微的?
    在这个时代,胤禛现在已尽可能善待她和她的一家了,她也不必拿现代那套来衡量胤禛。
    亦嫣这边忙着,弘晔在叔叔婶婶那边,再次成了团宠。
    弘晔今儿身穿红色坎肩褂衣,头戴一顶活灵活现的虎头帽,既喜庆又可爱。
    更别提他那双如沁水葡萄般乌溜溜的眼眸,光睁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众人,就能将众人的心看化了。
    众人自知道弘晔学会拜年以后,都在逗着他拜年。
    可惜弘晔从昨天说到现在,已经是说厌了,所以只是看着你,作揖象征性拜了一下。
    不过大家也是活络气氛,也不会真计较弘晔偷懒啦。
    于是乎,弘晔每拜一个年,就有一个长辈往他身上戴上一项金子打造的首饰。
    不一会,弘晔身子就戴满了金锁,金项圈,金手镯,浑身金光闪闪,不知道的还以为弘晔是什么招财童子呢。
    一开始弘晔带那么多东西觉得难受,这又扯又挥的,企图想弄掉身子的金首饰。
    可当他听到金子互相碰撞的声音,便觉得好玩极了。
    就开始笑呵呵摇着金子逗自己笑,这不笑不要紧,一笑更像是招财童子了。
    又萌得众人内心又是一阵肉酸,然后围着弘晔,挣着要抱一抱他。
    就连不喜欢四贝勒府的八福晋,也不得不承认弘晔可爱得就跟那福娃娃似的。
    所以她不能免俗,也去抱了一下弘晔,希望明年也能生一个这般可爱的小阿哥。
    而四福晋瞧着这里有亦嫣操持着,就打算回正院看看觉罗氏和弘晖。
    回来时,她正巧瞧见觉罗氏正在和床上的弘晖说话。
    弘晖虽说也能吃会动了,但总是走一步喘三步,就连站一会,便觉得喘得不行。
    但饶是如此,面对外祖母的询问,他还是维持着微笑,耐心回答着外祖母的关心。
    说了那么多,最后归结一句,他现在好多了,请不用担心。
    四福晋在一旁听了一会觉得心痛,明明外头那么热闹,而他的弘晖却一个人冷冷清清待在自己的房间里,寸步不能离。
    不行,她不能再看弘晖再这么孤零零下去。
    她整理一下心情,便重新挂上了笑容走进里间。
    弘晖看四福晋,便喊了一声额娘。
    四福晋点点头,来到床前,笑道:“弘晖,今儿是大年初一,又是你四弟的周岁宴,你要不要也出去热闹热闹?”
    只要弘晖开口说愿意,她就是八抬大轿也要将弘晖抬到人前。
    虽然宴席是在前院,可在正院的弘晖,也是能听到外头的嘈杂声。
    那确实是很热闹呢。
    他也很想参加弟弟的抓周,可他自知自己的身子有多差。
    这样他去了对自己病情没好处不说,众人的目光定会转移到他身上。
    阿玛也会一直将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
    今儿是弘晔的周岁,他不想夺走众人的注意力,也不愿意阿玛看到他所露出心痛的眼神。
    所以,这样喜气洋洋的日子,他还是不要出现,扫了大家的兴。
    于是他摇了摇头:“额娘,外头风大,儿子还是不出门了。”
    四福晋眼神一暗,嘴上却道:“也好,你好好养病,等开春再出门走走也不迟。”
    而觉罗氏瞧见四福晋回来了,便奇怪道:“你前头不忙吗?”
    四福晋点头:“忙,但有舒穆禄氏在,女儿便抽出身来瞧瞧您和弘晖。”
    觉罗氏不赞同道:“你快回去,这会子所有皇室宗亲都来,你可不能让那侧福晋出尽风头。”
    四福晋闻言下意识看向床上的弘晖,见弘晖似乎没反应,忙拉着觉罗氏来到外屋坐下,无奈道:“额娘,舒穆禄救了弘晖,所以对我和弘晖有恩,你应该对她和善些才是。”
    最主要舒穆禄氏现在是四爷的心尖上的人,就连她也不敢擅动。
    更别说额娘只是一外人,要是额娘再对舒穆禄态度如此不善,四爷必定会厌恶了她外家的。
    觉罗氏不在意道:“就算对你再有恩,那也不能让她踩到你头上来,你得拿出你嫡福晋的气势来压制住她,她才不敢造次。”
    四福晋解释道:“这舒穆禄氏和李氏不同,素来对我这个福晋恭敬有加。”
    觉罗氏:“正是这样,你才更应该提防她,而且为娘瞧着,这舒穆禄氏能一举越过李氏,得封侧福晋,才是最心机深沉那一位。”
    说着她冷哼一声:“甚至都不知道她故意是不是在救人时,没救全,所以才导致弘晖烧成了肺肿。”
    觉罗氏会有这样的想法,四福晋并没有感到奇怪,因一开始也产生过这样的想法,怀疑是不是舒穆禄氏留了一手,所以弘晖才会烧得如此厉害。
    过后她问过陈府医,证实了弘晖的高烧戈舒穆禄的施救无关,她这才真心感激舒穆禄的相救。
    于是她解释道:“额娘,大夫都说了,弘晖这是湖水灌肺,再加上寒气入体,这才会一直高烧不退。”
    听女儿再三为舒穆禄辩解,觉罗氏这才面色缓和了许多。
    可越是如此她越是为女儿的处境担忧。
    那舒穆禄侧福晋不仅绝色又为四贝勒生下了一位阿哥,倘若她真轻狂起来,有着这一层的恩情,恐怕阿敏也不好处置。
    而且虽说他们满人入关以后,也学着汉人论嫡庶,然后弄起什么正侧之分来。
    但从前所有的福晋,那地位都是同等的,她甚至还瞧见她无子的大娘,被其他那些生了阿哥的福晋欺压,而她的额娘也是其中一个。
    而且现在即便分正侧福晋,但满人里,很多侧福晋的地位,也只是比正福晋略低一些。
    甚至很多侧福晋仗着自己儿子出息,都敢公开跟正福晋叫板。
    就连费扬古,也是看星禅身子不好,便开始培养那侧福晋所生的富昌和富存。
    正是有了这些前车之鉴,她这才让女儿多加提防,那些生子的妾室升到侧福晋,以防踩到她这个福晋头上。
    可如今升为侧福晋的舒穆禄氏,不仅有宠有子,还对女儿和外孙有恩。
    这可比李氏还难对付千百倍。
    想到这里,她叹息一声:“当初净让你防着那个能生的李氏,却忘记了这个人。”
    这要是个格格的话,有恩就有恩呗,善待些便是了,又威胁不到女儿的地位。
    四福晋也明白额娘心中所想,就连她也这般担忧过,可事到如今她又能有什么办法?
    这时珍珠从外头进来,禀道:“福晋,夫人,四阿哥的抓周礼要准备开始了。”
    四福晋按住觉罗氏的手:“额娘,咱们还得去前院,就先不说了,”
    说着她便立马起身。
    不过在踏出门口的时候,她又折了回来,进里屋对躺在床上的弘晖,不死心再问上一句:“晖儿,你四弟要抓周了,你要去吗?”
    弘晖眼神闪烁,似乎有些松动,良久,他最终还是摇头道:“我就不去了,额娘你一会回来告诉我,弟弟抓到什么就好。”
    …
    等四福晋回来主持以后,亦嫣就让人将抓周用的桌子搬了上来,然后摆上书籍,印章,算盘,小木剑等,男孩子抓周要用的物件。
    至于手帕和胭脂这些东西,亦嫣是不会摆的,万一抓到这些女孩子的物件,那可就尴尬了。
    孩子是由胤禛抱上抓周台的。
    弘晔一到台上,眼珠子就咕溜溜盯着面前琳琅满目的物件,似乎在认真思考着要拿哪个东西,
    由于亦嫣想看这老天给弘晔安排什么寓象,所以她并没有训练弘晔抓周。
    她也跟在场的其他人一样,很是好奇,弘晔最后究竟会抓哪样东西。
    而台上的弘晔左看右看,最后拿了一本书和那把小木剑。
    亦嫣一愣,没想到弘晔居然会选择这两样东西。
    而弘晔抓到这样东西以后,便兴奋转身朝胤禛挥舞着手上的东西,然而胤禛脸上却毫无波澜,似乎早早就预料到是这个结果。
    这一幕落在亦嫣眼里,顿时便明白了一切。
    估计是胤禛早已在私底下训练好,弘晔抓周所要抓的用品。
    他做事向来如此,总是不会让事情超出他不可控的范围内。
    众人见状吆喝道:“小阿哥长大后必定是文武双全。”
    而胤禛看着朝自己挥舞的儿子,难得外露了一抹高兴的神情。
    抓周的重头戏结束,这场周岁宴也进入了尾声。
    送走今儿所有的宾客以后,亦嫣感觉整个人走路都是飘的,当然,不是她得意忘形地飘飘然,而是她现在根本就感觉不到自己的脚在哪里。
    等回去以后,还是可碧和乐雪帮她捶肩按摩了许久,她这才缓了过来。
    就在昏昏欲睡之际,亦嫣惊醒问乐雪两人:“弘晔呢?”
    她今儿可是眼馋很久,弘晔身上那身金子了。
    乐雪停下手头的动作:“让四爷抱去前院了。”
    亦嫣一愣:“今儿不是四爷要去正院的日子吗?他把弘晔抱去前院干嘛?”
    乐雪摇头:“奴婢也不知。”
    亦嫣转念一想,这四爷都已经许久没去正院,很有可能今儿也不会去。
    随后她心里一个咯噔,不会是要来她这里吧?
    不要了吧,她现在的日子好不容易风平浪静,胤禛一来,估计她这里又得风起云涌了。
    然而,今晚胤禛那里都没有去,而是在前院宿下的,如果说有谁陪着,那应该就是弘晔小朋友啦。
    听到四爷在前院歇下的消息,四福晋不知道庆幸多一些还是失落多一些。
    庆幸的是,四爷还是顾及她的体面的,并没有在今儿大年初一去舒穆禄那儿,失落的是四爷还是没有原谅自己。
    不知怎么,她总有种预感,或许今后四爷并不会再来正院了。
    .
    亦嫣这边听到胤禛宿在前院的消息,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
    幸好,胤禛没有糊涂到,在大年初一这个特殊的日子来她这里。
    如今胤禛和孩子都不在,亦嫣打算沐浴后,今晚好好睡上一觉。
    最后一|夜无梦。
    翌日早晨,亦嫣在用早膳的时候,喜嬷嬷就抱着弘晔回来了。
    许久没见亦嫣的弘晔,看到亦嫣,立马软软糯糯喊着:“额娘。”
    亦嫣放下手里碗,将弘晔抱了过来,额头贴着额头道:“有没有想额娘?”
    弘晔重重点头:“想。”
    喜嬷嬷笑着道:“这会子四爷陪着四福晋正出门回福晋娘家。”
    亦嫣点头表示知道了,怪不得胤禛那么早就将弘晔送回来。
    不过接下来喜嬷嬷说出来的话,让亦嫣险些没一口豆浆喷出来。
    “侧福晋,四爷让您也准备一下,他说等他回来,就陪您回门。”
    亦嫣眨巴了眨巴眼睛,意思胤禛一会也要和陪她回娘家?!
    .
    那边,胤禛和四福晋也已到了乌拉那拉府门口。
    互相见礼以后,觉罗氏瞧见就两人回来,便问道:“弘晖呢?”
    四福晋:“弘晖不能吹风,我就不让他一起来了。”
    觉罗氏想到弘晖的身子,点头道:“在家修养身子也好。”
    费扬古一旁道:“外头风大,有什么事进去说。”
    胤禛和四福晋点点头,也就迈步进了大门。
    回娘家,无非设下宴席招待回来的夫妻俩。
    酒足饭饱后,觉罗氏拉着四福晋进了另外一间房说起体己话。
    “贝勒爷陪你回来,是不是已经原谅你了?”觉罗氏悄声问道。
    四福晋闪过一丝黯然:“女儿也不知道。”
    看到女儿这副模样,觉罗氏叹息一声,旋即又语气沉重道:“你堂叔被革职了。”
    四福晋心中一惊,急忙追问:“是什么时候的事,又是什么缘故被革职?”
    觉罗氏:“被吏部查出贪污了,幸得有你阿玛在,皇上这才判你堂叔革职留任。”
    四福晋顿时心如死灰,她明白四爷还是怪罪她了,而且还借六叔暗暗警告她。
    看四爷这意思,估计她要是再敢谋害四爷的子嗣,下一步就是她娘家,又或者是她了。
    四福晋沉重道:“这么说,阿玛他已经知道了?”
    觉罗氏点了点头:“我都将所有的事情原委告诉了你阿玛。”
    而顺从她半辈子的丈夫,就因此事第一次如此严厉地责骂了她。
    俩母女交谈着,费扬古趁着自己两位儿子招待胤禛之际,也寻来了这边。
    四福晋瞧见费扬古脸色不太好,便有些忐忑喊了一声:“阿玛?”
    费扬古也不拐弯抹角道:“你额娘告诉了你六叔的事了吗?”
    四福晋点了点头。
    “你为何要这么做?”费扬古质问道。
    四福晋一愣,这还有问吗?当然是因为要稳固自己的地位了。
    觉罗氏为女儿辩解道:“这些年贝勒府上的孩子一个又一个冒出来,阿敏就弘晖一个孩子,这让她怎么心安?”
    费扬古斥道:“糊涂啊,有弘晖这个嫡子,只要阿敏没有做错任何事,任四爷有了再多的庶子,也不能动摇阿敏在四贝勒府上的地位。”
    四福晋脸色一白,她又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可不能动摇,又不代表别人不会分走她手头的权力。
    你去问问皇上愿不愿意将自己的江山和权力,让给旁人一部分?
    答案肯定是不愿的,谁不想全权在握?
    觉罗氏为四福晋辩解道:“你难道也要阿敏像我一样,被侧福晋踩到头上才叫后悔吗?”
    费扬古急道:“我又何曾让李氏越到你头上?”
    觉罗氏捂着心口道:“西院那位四十岁都还不到,你就下令,让她不用来我院里请安,这还叫不让人越过我去?”
    她堂堂多罗格格嫁到乌拉那拉府,就因为她生的嫡子身子不好,所以让妾室的儿子得到丈夫的重视,最后落得给妾室让步的地步。
    费扬古内心很是无奈,富昌和富存已经独当一面,难道他还要让两个长大的儿子,看着自己生母跟个奴婢一样,给嫡母端茶倒水吗?
    他也不想在女儿面前这般不成体统和妻子吵架,于是他转身对女儿道:“事到如今,弘晖的身子也毁了,你和额娘密谋之事,很有可能也被四贝勒知晓了。”
    四福晋心如死灰,她何尝不知?
    费扬古又道:“不过贝勒爷没有揭开此事,应该还是给了你一个机会,所以阿玛希望你日后能好好照顾好弘晖,尽可能为贝勒爷打理好后院。”
    “等时间长了,相信贝勒爷也会看在你多年功劳的份上,而原谅你的过错。”
    四福晋含泪道:“这样四爷就会原谅女儿吗?”
    费扬古点头正在说话,他却忽然开始剧烈咳嗽了起来。
    四福晋见状心中一慌,上前拍了拍费扬古的后背:“阿玛,您没事吧?”
    觉罗氏也上来关切地拍了拍他的后背。
    费扬古缓过一口气后,摇头道:“没事,都是以前上战场所留下的一些暗疾,时不时就发作一下,不碍事的。”
    觉罗氏为安四福晋的心道:“是啊,你阿玛这几年的身子向来如此,你不用担心。”
    四福晋闻言不放心点了点头。
    费扬古继续方才那个话题:“如若你想求得四爷的原谅,那么你日后就不能再动府上任何一位子嗣,包括三阿哥。”
    听到阿玛不让自己动弘昀,四福晋崩溃道:“那我弘晖的罪都是白受吗?”
    弘晖是那么乖巧,是那么孝顺,又是如此的心善,为什么就他落得个苟延残喘的下场?
    要是当时弘昀上来后,能第一时间喊人来救人,弘晖便不会在水下待那么久。
    可弘晖拼了命下去救他,而他却连一声呼救都不会,所以弘晖变成现在这样,都是弘昀的错。
    她是万万不可能让李庶福晋母子好过的。
    费扬古沉声道:“假如你想被休弃归家,那么你大可一意孤行,但我也不会为你求情,我费扬古戎马半生,也丢不起这个脸 。”
    觉罗氏惊呼道:“老爷,阿敏可是你的女儿,你怎么能不管阿敏?”
    费扬古听到妻子的声音,转头看着她冷道:“你最是没有资格指责我不管女儿,倘若不是你一直在女儿耳边挑唆,阿敏又怎么一错再错?”
    觉罗氏不可置信道:“费扬古,我堂堂多罗格格下嫁于你,为你生儿育女又为你操持了半辈子,你就是这般看待我?”
    费扬古越发觉得自己的妻子不可理喻,他甚至在想,是不是因为他这辈子太过纵容她,所以才导致她已年过半百的人还这般不懂事?
    他不愿多说,对四福晋幽幽道:“还有你日后你少和你额娘接触。”
    说罢,便杵着拐杖出去了。
    觉罗氏愤愤看着丈夫的背影,要不是顾及着女儿女婿在府里,她恨不得立马上前撕了他。
    竟然挑唆女儿远离她。
    作者有话说:
    多罗格格就是县主,所以那个觉罗氏,我设计人设就是婚前有父母宠,婚后丈夫宠,性子骄纵,现在又是有点老小孩的状态。
    感谢在2023-05-10 21:01:07~2023-05-11 22:40:2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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