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嫣看过了弘晖, 便就一直呆在这里看护。
    望着室内各司其职的人们,她也不太明白胤禛为何要叫她来。
    四福晋那儿有吉嬷嬷伺候,弘晖这里也有奶娘和祥嬷嬷看着。
    这位祥嬷嬷是四福晋另外一个主事嬷嬷, 据说是专门为四福晋管里库房和奔走于外的,平日鲜少见她出现, 这回正院里出了大事, 她便出来照料弘晖。
    反正哪儿都有人照料, 哪儿还用得了她来看着?
    …
    胤禛睡前就吩咐了苏培盛, 过半个时辰便叫醒他,是以,他也没睡太久就醒了。
    醒来时, 他先去看看福晋,见福晋还未醒, 不免担忧了起来, 随后转身出门,踏步到后罩房去看弘晖的情况。
    亦嫣见是胤禛来了, 忙起身问:“爷怎么不多睡一会?”
    胤禛摇了摇头:“睡了半个时辰,也足够精神了,弘晖如何了?”
    亦嫣抿嘴道:“只是烧还稍稍降下去了一些。”
    胤禛微微点了点头,弘晖这几天身上的高热, 都是这般反反复复,降了又烧的。
    他来到床边, 低头望着床上奄奄一息的弘晖,眼底的担忧更盛了。
    也不知道弘晖能否挺过这关。
    一旁的亦嫣问:“爷,福晋醒了吗?”
    听亦嫣提起福晋, 胤禛也想起福晋那边的情况。
    便让太医令再去瞧瞧, 福晋怎么到现在还未醒?
    太医闻言便奉命去了。
    胤禛招呼亦嫣, 和他一起在弘晖床前的椅子坐下。
    两人并坐着,看了一会儿弘晖,胤禛扭头对亦嫣道:“弘晔那儿,你也得多加照顾着,特别是那片湖少让他去。”
    亦嫣点头:“爷放心,妾身会的,倒是您和福晋这些天为大阿哥如此操劳,也得多注意一下身子啊。”
    胤禛闻言眼神一柔,点头应了声好。
    亦嫣微微一笑,两人又将目光放回了弘晖身上。
    而胤禛看了会弘晖,又不自觉地将视线投在亦嫣身上。
    他之前也听闻亦嫣救弘晖的那套人工运气法,一旦救治时辰久了,胸腔的骨头极有可能被外力所压断。
    可他却听太医说,弘晖除了高热不退,肺腑寒气入体,倒是一点外伤也没有。
    虽说他知道亦嫣为人向来心善,但却没想到她能摒弃一切的仇恨与得失,毫无保留地救回了弘晖一条命。
    其实为了弘晔的利益着想,亦嫣是不该出手救弘晖的,可事实上,她却偏偏就救了,而且还是将弘晖完整地救了回来。
    想到这里,心神便软得一塌糊涂,他握着亦嫣的手,不由自主捏了捏。
    亦嫣感觉到手上的动静,便疑惑得转过头看向胤禛:“爷,怎么了?”
    胤禛微微一笑,动容道:“嫣嫣,谢谢你救了弘晖。”
    亦嫣闻言下意识想脱口而出,说这换作谁都会救的,可转念一想,这样没有目的的善良,反而对她日后不利。
    说白了,她不想自己在胤禛心中的印象太过美好,这样也就意味着,她要花费巨大的心思维护这种纯洁无瑕的人设。
    不然日后,她要是稍微做了一件坏事,胤禛便很有可能会对她的印象大为扭转。
    这样太累了,和她在后院生活的理念背道而驰,她不想给自己套上这样枷锁。
    她想了想,抿嘴道:“其实妾身只是不想让您难过。”
    如果是有目的的义举,或许也算不得过分善良了吧?
    原来亦嫣是为了他?
    胤禛眼神剧烈闪烁了起来,心跳的速度也在这一刻剧烈跳动了起来。
    亦嫣果然是非常倾慕他的,要不然又怎么会爱屋及乌呢?
    想到这儿,他心中便涌起一股将亦嫣紧紧揽入怀里的冲动。
    但一想到,这是在病危的弘晖面前,他便也极力地克制住这股子冲动,只能无声地紧紧握住亦嫣的手。
    就冲着亦嫣对自己的这份毫无保留的心意,就算他为亦嫣打破多少常规,她也是值得的。
    就在这时,另外一边的珍珠进来禀道:“四爷,福晋她醒了。”
    亦嫣两人闻言便起,赶来了福晋所住的里屋。
    虽说四福晋这会子醒了,头还是昏昏沉沉的,而且晕眩得紧,晕着晕着便干呕了起来。
    胤禛练武的,也知道这是脑袋被打晕后,醒来出现的症状。
    他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本来最应该在这个时候稳住的福晋,却在这时犯了糊涂。
    也只能说关心则乱吧。
    等四福晋缓过来后,她便抓住吉嬷嬷问:“弘晖怎么样了?。”
    胤禛见状上前道:“弘晖暂时没事,不用太过担心。”
    四福晋闻言这才重重松了一口气。
    她手揉了揉太阳穴,有些歉意道:“我真是没用,让爷为我担忧了。”
    胤禛来到床边坐下,关切道:“只要你好好的就行。”
    四福晋哽咽道:“妾身情愿用自己,来换弘晖好好的。”
    胤禛叹息地拍了拍四福晋的肩膀:“弘晖定会醒来的,而且弘晖这孩子向来孝顺,也不会愿意看到你这个额娘,为了他这般难过。”
    四福晋宽慰点了点头,她余光扫到一旁的亦嫣,惊讶道:“舒穆禄格格,你也来了?”
    亦嫣笑着点头,上前行礼:“听闻福晋晕倒,爷不放心,便让妾身来正院伺候您。”
    四福晋心下感动,原来爷这般关心自己。
    这次弘晖出事后,两人的关系似乎隐约回到了从前。
    这般想着,她眼含泪光,望向四爷。
    胤禛微微一笑,柔声问:“福晋,您现在可感觉好些了?”
    四福晋微笑点头:“好多了。”
    而一旁的亦嫣,觉得既然四福晋醒来了,自己也不适合继续呆在这儿,便对胤禛和四福晋道:“四爷、福晋,弘晔恐怕这会子可能开始闹着妾身了,那妾身就先告退。”
    胤禛想着他也许久未曾看过弘晔了,本想也和亦嫣一起回烟雨阁,可福晋刚醒,他也不好在此时走来,便点头:“去吧,天寒路滑,路上也小心些。”
    说着就喊了苏培盛,送亦嫣回去。
    ...
    由于弘晖还未脱险,府上的气氛一直都有些沉重。
    而四福晋自上次晕倒以后,情绪和行为也不再那么过激了,现在就每日花半个时辰的时间,为弘晖念经祈祷。
    后院众人,其中李庶福晋和宋格格还有伊格格,也一起抄写经文送了来为弘晖祈福。
    四福晋现在倒也没再像事故发生的那天一样不理智了。
    只是让人将经文都收好。
    亦嫣倒是没有抄写经文,而是直接去正院看望弘晖。
    日子一天天过去,弘晖也终于在落水的第六天,高烧退了下来?
    虽然依旧有点小烧,但起码人已经醒过来了。
    弘晖醒来的时候,是接近下午胤禛听到消息后,便立马丢下手头工作来到正院。
    一进房里,胤禛便看到了四福晋坐在床边给弘晖喂药。
    而四福晋听到胤禛来到通报声,便努力扯起一抹笑容,低头对床上的弘晖道:“晖儿,你阿玛来了。”
    说着便端着碗,给胤禛让位。
    胤禛不知怎么步伐变得有些小心翼翼了起来。
    他缓缓来到了床边,当他看到这些天一直双目紧闭的弘晖,此时正睁开了眼望着自己,眼底顿时露出了喜色。
    弘晖微笑轻声唤了声:“阿玛 ”
    胤禛点头应了一声,坐在床边握着弘晖的手,哑声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到底还是小孩子,听到父亲的关心,弘晖立马摸着心口,面露痛苦道:“阿玛,我这里好疼,好像被火烧了一样。 ”
    胤禛见状,一颗心不由地跟着揪了起来,不过不忘安慰道:“弘晖不怕,有太医在 ,很快便会治好你的。”
    弘晖露出了不太相信眼神:“ 真的吗?”
    胤禛点头郑重道:“阿玛保证。 ”
    弘晖闻言开心地笑了,随后道:“ 阿玛,儿子做到了。”
    胤禛:“什么?”
    “做到了保护弟弟。”弘晖骄傲地笑道。
    孩子此言一出,胤禛眼里泛起泪光,而一旁的四福晋早已是泣不成声。
    胤禛努力挤出一抹笑,企图让自己不那么像一位严父,点头肯定道:“ 阿玛知道,弘晖一直都是一位好兄长。”
    弘晖露出一抹开心的笑容,可旋即又痛苦道:“ 可是阿玛,晖儿好难受啊,您能不能让太医快点救好我?真的好疼。”
    胤禛握紧了弘晖的手;“ 好,很快,太医很快便会治好你的。”
    弘晖闻言又闭眼再睡了过去。
    四福晋见状以为弘晖去了,吓得大喊了一声:“ 弘晖。”
    胤禛也忙招一旁的太医来瞧。
    太医看了看,拱手道:“回贝勒爷,福晋,微臣开的药有安神的药材,所以大阿哥只是用完药,便有些体力不支睡了过去。”
    两人闻言松了一口气,胤禛又问:“ 那大阿哥现在的状况如何?”
    太医拱手道:“ 眼前大阿哥已经度过了最难的那关,接下来如果没有再继续身发高热的话,那么大阿哥应该再无生命危险了,只是……”
    胤禛顿感不妙,皱眉道:“只是什么? ”
    一旁早已知道结果的四福晋,却是绝望地闭了闭眼。
    太医继续道:“只是大阿哥高烧许久,肺已出现了严重的肺肿,此病症无法根治,咳嗽、哮症恐会伴随大阿哥终身,如果病情没有得到改善,日后极有可能影响大阿哥的寿数。”
    胤禛脸色巨变,也就是说,弘晖的身子,这辈子都毁了?就这次能活下来也是苟延残喘?
    想到这儿,胤禛瞬间感觉胸闷气短了起来。
    他低头看了眼脸色苍白如纸的弘晖。
    假如他不让弘晖多保护底下弟弟,是不是就不会造成今儿这种局面?
    可弘昀也一样是他的儿子,这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也一样不希望自己另外一个孩子出事。
    今夜,胤禛选择了留宿在正院,和四福晋一起守着弘晖。
    可能是弘晖真的吉人自有天相,老天爷并没有要收他的意思。
    再经历过两晚的低烧,他的病情才算是真正地稳定了下来了。
    胤禛见状忍不住来跟亦嫣报喜。
    这些天,胤禛陪护弘晖的同时,也经常来亦嫣这里坐坐。
    一来,是看着床上奄奄一息的弘晖,便更加想看看健康活泼的弘晔,二也是,这两天他担心弘晖的病情之际,他还得安慰福晋,来烟雨阁这里也是为了喘口气。
    亦嫣听说了弘晖的状况,心里也不是很好受。
    虽然是改变了死去的命运,却得到了一副病怏怏的躯体。
    他往后都得拖着病弱身体活着。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运。
    正巧也是这个时候,胤禛那边的人对这次事故的调查有了一些眉目。
    …
    正院,四福晋正在给躺在床上的弘晖喂药。
    尽管药很苦,弘晖都一口口地喝完了。
    四福晋见药那么苦,弘晖眉头却皱都不皱一下就全部喝完了,不免又是一阵心疼。
    她转身将碗放回了托盘,又拿起碗旁边的帕子,给弘晖擦了擦嘴。
    弘晖看到四福晋一直缠着纱布,便问道:“ 额娘,您这是怎么了?”
    四福晋将帕子放回了托盘,身上摸了摸头上的纱布,勉强挤出一丝笑道:“ 额娘没事。”
    眼下都是自己的人,四福晋忍不住有些责怪道:“你要是担心额娘,就不应该冒着生命危险去救弘昀,他是什么人,你又是什么人?”
    弘晖闻言眼神闪烁了起来:“他是阿玛的孩子,我的弟弟”
    四福晋闻言又拿出从前严厉的态度:“ 弘昀虽也是你阿玛的儿子,但他与你不同,你是嫡子,他是庶子,他的命就连你一根脚趾头也及不上。”
    想到这里,她便心痛不已,她的弘晖居然为了救一个奴才的儿子,而落得今日的这番局面。
    弘晖瞥了一眼低头抹泪的四福晋,淡淡道:“儿子听到了。”
    四福晋表情一怔,脱口问道:“什么?”
    弘晖:“儿子听到你和姑姑们谈话了。”
    说着他便扭头往床里头看,不愿再看四福晋一眼。
    四福晋如遭雷击,所以弘晖都知道了?
    前院,胤禛看着手头的折子,脸色一点点阴沉了下来,半晌缓缓开口:“你是说弘昀,极有可能是被这名宫女引到冰裂处的冰面?”
    苏培盛弓腰道:“是的爷,只是那宫人,却声称,她只是在湖面滑冰,之后见三阿哥来了,以为照顾三阿哥的宫人也在附近,怕有人发现她偷懒,这才匆匆离去,并三阿哥不知道会下到湖面。”
    胤禛瞳孔一缩,难怪……
    他就说呢,那就算一块是块新冰,也不可能承受不了弘昀那么小一个人的重量。
    “那弘昀的宫人呢?当时怎么不在弘昀身边?”
    苏培盛道:“最近三阿哥贪玩,想和宫人玩躲猫猫,便经常调皮自己一个人躲起来。”
    “那日天晴许久,李庶福晋带着二格格和三阿哥来花园散心,而三阿哥,就是在这个时候,脱离了李庶福晋和宫人们的视线,然后自己一个人溜去湖边。”
    其实在这个季节,湖面结冰了,谁也不会料到竟然会掉进了湖里。
    胤禛听到这里,任谁都会觉得这就是一场宫人疏忽的意外,胤禛皱眉道:“去查查这名宫人的家人。”
    苏培盛应了声是。
    不出两日,一份崭新的调查报告,便出现在胤禛面前。
    胤禛打开瞧过后,眼神忽然一凛。
    ...
    四福晋这些天头痛的症状,一直没得到根治。
    这天中午,她给弘晖喂了药以后,便支在茶几上,难受地揉着太阳穴。
    珍珠瞧了便上前问道:“福晋听闻篦头能缓解头疼之症,您要不要试试?”
    揉着太阳穴的四福晋,闻言动作一顿,想了想便点了点头。
    然后,珍珠和珊瑚一个去拿梳子,一个帮四福晋卸下头上的装束。
    梳子拿来以后,珍珠便开始着手帮四福晋篦头。
    两人梳了一会,四福晋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开了。
    珍珠和珊瑚会心一笑,心想此法子果然有效,不过旋即,珍珠手头的动作却是一顿。
    四福晋察觉到珍珠停了下来,便问:“怎么了?怎么停下了?”
    珍珠有些犹豫道:“奴婢又发现两根白头发,您可要...将其拔下。”
    四福晋缓缓睁开了眼睛,叹息一声淡淡道:“拔吧,也不在乎这一两根了。”
    自从弘晖出事以后,她的白头发便接连不断冒了出来。
    珍珠应了一声是,便小心翼翼地将白头发拔了下来。
    而此时四福晋也没有什么心思篦头了,就打算让珍珠和珊瑚服侍自己午睡一会。
    “四爷到。”
    可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了胤禛来到的通报声。
    四福晋身子一怔,随后又让珍珠和珊瑚替自己披上衣服。
    胤禛一进来便面无表情道:“弘晖如何了?”
    四福晋紧了紧身上的外衣,微笑道:“刚服药睡下了。”
    胤禛闻言点头,然后来到软榻上坐下。
    四福晋见状扭头吩咐珍珠去上热茶来,然后也在软榻的另一面落座了。
    自弘晖出事后,胤禛和四福晋两人的夫妻关系,似乎又回到了从前。
    所以她自然得向胤禛说着弘晖现在的状况,而胤禛闻言都默默点头应了。
    胤禛端起茶几上的热茶,低垂着眼帘,淡淡道:“那就好。”
    四福晋察觉到胤禛的冷淡,便问:“爷,怎么了?可是朝堂上又有什么难事了?”
    胤禛本想摇头,但下一瞬,他又改口问:“大兴京县衙门的尼满,可是你堂叔?”
    听到胤禛的发问,四福晋心头不由地一紧,这个时候四爷问起她六叔,意欲何为?
    想到这里,她微微定了定心神道:“正是,四爷的烦恼可是和我六叔有关?”
    胤禛摇头,看向苏培盛暗示他将人带进来。
    不一会先前那名涉嫌将三阿哥引到湖面的宫女翠未,便被苏培盛带进了屋里。
    四福晋见到翠未的那一刻,瞳孔一缩,内心掀起惊涛骇浪。
    “你可认得此人?”胤禛观察着四福晋脸上的神情问道。
    而此时,四福晋也强制自己镇定下来,假装想了半晌,才摇头,然后扭头问吉嬷嬷:“这是府上哪处的宫人。”
    吉嬷嬷也仔细观察了一会:“瞧这衣服,似乎的杂役宫女。”
    四福晋了然点头,然后扭头问胤禛:“四爷,将此人带进来,可是她犯了何事了吗?”
    胤禛淡淡地说出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此人似乎有意将弘昀引到冰面之嫌。”
    四福晋心里一咯噔,而地上跪着的翠末,立马磕头哭诉道:“四爷,福晋,奴婢冤枉啊,奴婢只是一时兴起在湖冰面嬉冰而已,并没意图将三阿哥吸引到湖面啊。”
    胤禛也不搭理地上喊冤的翠末,而是冷冷问福晋:“这宫人当差的地方原本是在西院,为何忽然会调到后花园附近当打杂宫人?福晋,爷希望你能给爷一个解释。”
    四福晋正想回答,忽地心中一惊,她刚才表示不识得这名宫人,又怎么会清楚此事呢?于是立马改口道:“负责指派宫人这一块,都是珊瑚负责,这我得先问问珊瑚。”
    早就暗暗观察四福晋的胤禛,通过她的表情便能明白。
    福晋,她在说谎。
    珊瑚很快便进来解释了,原来是那段时间负责花园这边其中的一名杂役宫人生了病,这才随便指了一名戏院外围的宫人去顶上。
    很好,又是一个非常合理的巧合。
    四福晋有些紧张地看向了胤禛,眼中意思不言而喻,这回可能证明她的清白了。
    胤禛转动着佛珠,冷冷道:“可前些日子这名宫人的哥哥,遭京中权贵污蔑,担上了人命官司,眼见已要定案斩首之时,尼满却找机会提出由自己重审此案,然后为她的哥哥成功翻了案。”
    说到这里胤禛顿了顿,定定看着四福晋,继续道:“可偏巧不久后,这名宫人就在湖冰面嬉冰,引得弘昀进了冰面。”
    “又恰巧她踏足的那块冰面,前不久刚被府上搬运假山石的宫人砸穿过,福晋,你说这怎么会有如此的巧合?”
    四福晋内心再次掀起惊涛骇浪,此事她做得如此隐秘的事,居然也被四爷查了出来,她当即跪下道:“六堂叔在外的公事,妾身一位外嫁女又怎么能指使呢?况且这还是朝堂命官?妾身又怎么能指使得动呢?
    “而这名宫人,妾身更是不识得,还请四爷明鉴啊。”
    胤禛闻言冷冷想,外嫁女自然不行,但四贝勒的福晋,倒是可以。
    而且这会子福晋,竟还自称起妾身来了,以往福晋在他面前,不都是你我的称呼吗?
    这点微细末节变化,也向他证明了,福晋此时心虚了。
    作者有话说:
    还是打算留下弘晖的命,不然按照原本的轨迹,四福晋什么都失去,便也一切都不在乎了,真变成历史上那个贤惠的四福晋了。
    感谢在2023-04-25 18:36:29~2023-04-26 20:13: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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