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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暗渡陈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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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逊妃为祎徵扣完朝服上的最后一粒扣子,正色道:“臣妾有一事还望皇上成全。”

    “有事就说嘛,犯不着这么严肃的样子。”祎徵不解地说。

    逊妃整了整龙袍,“臣妾想请皇上移步去夕妍妹妹那里坐坐。”

    “你们姐妹俩感情好,就把朕拿去送人情啊?”祎徵玩笑道。

    逊妃闻言笑了笑,从背后抱住了祎徵,将脸紧紧贴了上去,柔声说“昨儿,夕妍妹妹来关雎宫并非是为了我,而是为了想看皇上。臣妾发现妹妹只有在看着皇上的时候,眼神才是活的,皇上一走妹妹的眼神就一下子黯然了。”

    祎徵听了一半,转过身将曳娆搂进了怀里,“你觉得她可怜,所以心疼了,就让朕去替你安抚她。”

    逊妃轻推开祎徵的怀抱,摇了摇头道,“臣妾心疼的是她的眼神,没有人比臣妾更熟悉那种眼神,因为我对此有着相同的体念,昨天看到妹妹立在门口,那种没落的心伤,我就想到了自己,若是当时是我站在门口,会是一种怎么样的心绪?”

    祎徵见逊妃的眼角微微发潮,就温柔地用丝帕为她揉拭,“朕明白了。”

    “不,皇上不明白。臣妾并不是想树碑立传,让外人夸奖自己所谓的大度和贤德,那或许是皇后更该承担的义务,我不过是将心比心,因为妹妹和臣妾一样深爱着皇上,所以我比别人更懂得她的不易,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臣妾入宫的时日比起妹妹早了不少,换言之,我得到的宠爱也多于妹妹,加上这段日子,臣妾也更是领悟到‘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妹妹性子沉静,根本不敢向皇上有所祈求,可皇上也该念及往日的情分和含晴公主,去看看妹妹吧。”逊妃一字一句道。

    祎徵闻言,不禁叹息:“朕负了你,也负了夕妍啊。你的一番肺腑,朕读懂了,娆儿,朕再不让你伤心了,朕答应今晚就去看夕妍,为了朕与她昔日的情谊,也为了你的一片苦心。”

    “臣妾已经很知足了,只要皇上心里有一个小小角落属于我,就够了。”逊妃温言说道。

    这天清早,祎徵从玉窕宫出来,途经吹碧湖之时,听到有哗哗的水声在响,便走过去一看究竟。只见有一名女子,侧着身子正在湖边洗着裙角,身边还撒落着一大把梅花,模样好不狼狈。祎徵没有上去打扰,只是在边上静静看着她,懊恼地嘟哝了几句,却又听不真切到底说的什么,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刚说什么呢?”

    那女子听见有人问话,赶紧背过身子,壮着胆子道,“你是哪个宫的,不去好好办差,来管本姑娘的闲事,等我回了皇后娘娘,仔细揭了你的皮。”

    “姑娘莫要生气,我路过此地,看到姑娘在湖边这番忙乱,只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祎徵依旧不动声色地继续问道。

    那女子听得这话,也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失状,慌忙地说道,“我不过是奉娘娘的命令,来采几束梅花回去,路过这吹碧湖,觉得景致不错在此赏赏景罢了。”

    “原来如此,那敢问姑娘芳名啊?”

    “哪里来的小太监,这么不知道分寸,皇后娘娘宫里的人也是你打听的嘛?”那女子恼了。

    洪升取来祎徵的斗篷,闻得这话,正欲上前治那女子的罪,却被祎徵制止了,“别吓着她,朕自己下去。”

    还没等祎徵到湖边,那姑娘就已经拿着梅花跑开了,祎徵想要追上去,却被洪升提醒道,“皇上,该上朝了。”祎徵只得披上了金黄缎面斗篷,心有不甘地离去了。

    裕锦宫。

    “皇上今儿怎么来得这么早?”皇后边说边替祎徵解下斗篷。

    “朕想初为,就迫不及待来看看。”祎徵说着便四处张望开了。

    “可不是嘛,皇上一下朝就急得往娘娘这里赶。”洪升陪着笑道。

    “臣妾还当是出了什么急事儿了呢,绿芜,快让奶娘把大皇子给抱来。”皇后命令道。

    “知道了,娘娘。”祎徵的眼神在绿芜脸上停留了片刻就移开了。

    “怎么没人给朕端茶来啊,朕都来了半天了。”

    “臣妾一时倒把这事给忘了,映霞,上茶。”皇后对着门外的宫女道。

    映霞端来了茶水,怯生生地低头道:“皇上,请用茶。”

    “朕又没怪罪于你,怕什么,抬起头来。”

    待映霞缓缓抬起头来之后,祎徵眼神里露出一抹失落,洪升察觉后忙道,“下去吧。”

    奶娘把初为给抱来了,祎徵逗弄了一番道,“朕的为儿又沉了,什么时候能叫声爹来听听呀。”

    “皇上,这不是着急的事儿,这孩子说话怎么也得等满岁,不信您问问奶娘。”皇后笑着道。

    “皇上,皇后娘娘说的对,一般的孩子都等到一岁左右才能说话呢,不过再说几个月,小皇子就能说些简单的词儿了,说不定那时候就能叫您爹了。”奶娘解释道。

    “哇~~~”初为突然哭闹起来。

    “皇儿他怎么了?”祎徵紧张道。

    “没事儿,为儿怕是饿了。”皇后说完,示意奶娘带着孩子下去。

    洪升上前道,“皇上今日午膳可是在皇后娘娘这里用?”

    “嗯,朕自然是和曼柔一块儿进膳。”祎徵拉住皇后的手说道。

    “那奴才就先去御膳房打点一下。”洪升转身欲走,却被皇后拦住,“既然皇上要在臣妾这里用膳,那今天臣妾就做点拿手小菜给皇上尝尝,就请洪公公陪本宫去御膳所挑些食材吧。”

    祎徵听了这话,立刻来了精神,“曼柔的手艺向来是好的,朕只是听听,都觉得肚子已经饿极了。”

    “皇后娘娘请。”洪升朝门外摆了摆手。

    出了裕锦宫,皇后脸色微变,直言不讳道:“皇上今天的样子有些反常,公公可知道其中的缘故?”

    洪升微微笑道:“皇后娘娘果然心细如尘,皇上今天的确有些心事。”

    “心事,什么心事?你快快道来。”曼柔急急地问道。

    洪升压低了声音悄声说,“奴才不敢欺瞒娘娘,事情是这样的,今日一早儿,皇上在上朝的路上,在吹碧湖识得一女子,过目难忘,可惜那女子一直背对着皇上,看不清晰模样,只能认得身形和她的声音。”

    “这与皇上来裕锦宫有何关系?”皇后显然没听明白。

    洪升悠悠又道:“此事的各中周折,奴才也不能尽知,只听得一耳朵,那女子自称是皇后娘娘宫里头的人。”

    曼柔听后,蹙眉道:“是本宫的人?”仔细回想裕锦宫里的奴婢平日的品行,却也料想不出是谁敢做出这等事儿来,方又联系起适才祎徵的一举一动,倒像是如同洪升所说的那样。

    “不过奴才却不这么看。”洪升肯定地说道。

    “公公,有何高见?”皇后疑惑地看着洪升。

    洪升拿出一方丝帕来,“娘娘请看,这是那个丫头走时有意遗落的,上面绣的可是浣衣局的记认呢。”

    皇后拿了过来细细看了看,确是浣衣局的图案没错,略松了一口气,好在自己宫内的宫女尚算本分,又颇有深意地看着洪升,“公公何故不将此物交给皇上?少不得讨了皇上的欢心,也省得皇上在本宫那儿到处寻觅了。”

    “可洒家觉得交给皇后娘娘才最为稳妥,毕竟皇后娘娘才是这后宫的正主儿,区区一个小丫头,怎么和您相提并论呢?”洪升揣着一脸的笑,将那帕子呈给了皇后。

    皇后将帕子收了起来,“公公的这份忠心,本宫记下了。”

    回到裕锦宫,皇后做了一桌的珍馐美味,祎徵虽然嘴上直说好,却也没见吃下多少,皇后温和地与之说笑,并未点破,保持着一贯的端雅。饭毕,无功而返的祎徵失落地离开了,而早已洞悉这一切的皇后,幽幽地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将那方丝帕投进了碳炉里。

    走到半路,祎徵停下了脚步,洪升上前问道,“万岁爷,怎么不走了?”

    “朕不知道该去何处好。”祎徵叹了口气道。

    “依奴才之见,皇上不妨去太后那儿走走,散散心。”洪升轻描淡写地说。

    祎徵颔首,“也好,朕也好一阵子没去给母后请安了。”

    寿宁宫门口。一个女子疾步从祎徵晃过。

    “站住,大胆,见到皇上不行礼,还敢直行。”洪升大声斥责道。

    那女子连忙转过身来,“奴婢拜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祎徵闻声只觉得耳熟,再看其穿着,分明就是早上那名女子,“快起来吧。”

    “谢皇上,奴婢告退。”那女子站起来,却低着头道。

    “慢着,皇上还没发话,谁准许你走了。”洪升严厉道。

    祎徵却白了洪升一眼,又对那女子道,“姑娘,不记得在下了?今天清晨,你还与朕一同说过话呢?”

    那女子只淡淡道,“奴婢今日清晨并未得见皇上,皇上定是认错了人。”

    “怎么会呢?朕没有认错,你把头抬起来说话。”

    那女子缓缓把头抬起,眼神异常凌厉地瞪着祎徵,“奴婢今日清晨并未得见皇上,皇上定是认错了人,奴婢先行告退了。”说完,便自顾自地走了。

    洪升知趣地没有上前拦阻,“皇上,进去吧。”

    祎徵回头又看了看刚才那个丫头,方才的那个眼神似曾相识,早上是那么小家碧玉,洒脱可爱,这会儿就变得冷若冰霜、拒人千里,一个名字在他的脑海里一啸而过——尚仙,没错就是那个对别人热情如火,对自己又坚若磐石的凡尚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