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醒醒!”
正沉浸在睡梦之中的小侯爷,被人给叫醒了。
逆着光,入眼的正是冰肌通透的章台仙子,她一脸关心,用质的手绢,轻轻擦拭他额头上的汗。
“章台,我这是睡着了吗?”
小侯爷头有一些迷糊。
“嗯,你好像还作噩梦了,看你这满头大汗!”
一旁的梁阿福皱起了眉头,之前的小侯爷睡得可是十分踏实,这些天看他老是做噩梦,心里暗道:百稚城下的藏龙石,以及少爷他在丹房里吃下的那一颗齐仙果,还是会有影响,看来还是得把那个人再一次的请过来。
他斟了一杯茶,端给小侯爷,让他定定神:
“少爷,一切准备妥当了。”
“这么快就好了,这下就让本大爷,让你们开开眼界!”
小侯爷抖擞精神,从凉椅上站起身来,故意大声的说道,他就是为了说给牧场少主博朗和那个剑仙子黄若初听的。
只见这两人都对他是一副嗤之以鼻的神情。
“正和,我来替你打下手。”
章台怕他生气,赶紧说道。
“不用,你在一旁看着就行。”
小侯爷挽起衣袖,将白纸扇插在腰间。
在三草殿的旁侧,用四根巨木撑起一座凉亭,地面铺上青石块,就算是在雨天这亭内能保持干爽。今日天气甚佳,秋意渐浓,燥热全无,这辽阔的草原上,吹起了微风,不由得让人心旷神怡。
小侯爷手里把着十数根粗厚圆滑的竹签,一点倒丝都没有,上面串着肥瘦相间且带骨的羊排,块状,大小约摸三指见宽,廋肉暗红,肥肉白腻,这里的山羊饿了吃的青草,渴了喝的是河水,因此肉质细腻肥美。
这座凉亭本来是为了待客喝茶赏景之用,当年小侯爷到来之际特意的加了一座石灶,起了两口大铁锅。
以前小侯爷最喜欢吃的可就是梁阿福再这里清煮的大肥羊,今日掀起了口大锅,里面的炭火已经烧得正旺,上面盖着用铁丝纵横交叉织成的铁网。羊肉串再炭火的炙烤下,迅速收缩变色,溢出油脂滴在炭火之上。
在炉灶下边,放着一个铁桶里整整齐齐的码放着木炭,这是果园子里的废死的树干烧制而成,原本是冬日用来取暖,煮茶之用。炉灶一侧的长方桌之上,摆放了十数盘油碟,里面各色佐料,最为瞩目的就是有一个铜盆里面,跟泥浆一样的黄色不明东西,小侯爷再放到炉上就烤之前,都会把羊肉串放在里面涮上一会儿。
章台仙子,赶紧从他腰间把那个折扇给抽出来,佯作给他扇风,实则是挡住他的目光,不让小侯爷去瞧他们两个,十分崇拜的问道:
“这叫什么呀,我可是头次见。”
“嘿嘿,小章台,这叫烤羊肉串,西罗国的人就喜欢吃这个,再耐心等一等,让你尝第一块。”
“好哦,不过这是谁教你的呢?”
章台随意一问,差点让小侯爷栽倒在炉灶中。
“这个,这个,我看他们弄着,弄着就学会了。”
小侯爷惊得脑门直冒汗,总不能实话跟她说这当初在西罗国做质子的时候,那位叫着红阳的小公主教他的吧!小侯爷这时候一晃神,看着灶台中的火红炭火,想起来那位如阳光般灼烈的姑娘。
“少爷,该翻面,上调料了。”
忠仆梁阿福拿着一根马尾巴毛制成的毛笔,蘸上佐料,递到他手中,顺带提醒他不要走神,炭火正旺,稍不留神,就会烤焦。
章台是个识趣的女子,自打小侯爷回来,从未像他抱怨什么,虽然他跟那个西罗大公主红螺的事,传得是沸沸扬扬,但她从不多问,她深知自己没有这个资
格去,如今能陪在他左右已是满足。
小侯爷将蘸料刷上到羊排之上,发出滋滋地美妙声响。
霎时间一股奇异的肉香,开始四处飘洒,浓郁,特别人勾人食欲。
原本在草地上翩然舞剑的剑仙子黄若初,此时也被这股异香给吸引了。
“博大哥,是什么东西呀?怎么会这么香!”
博朗是修行者,感知力异常敏锐,早就闻到了这股令人欲罢不能的肉香,两个人同时将目光射向白马亭中去。
“喂!这是什么东西?”
炉灶旁,已经围了不少人,九原郡的人们喜欢清煮羊肉,压根没有看过这么奇特的炊具,更没有看过这么其他的吃法,只不过看着焦黄流油的羊排骨,嘴里的口水四溢。尤其是素来吃的清单的黄若初,已经顾不得剑仙子的出尘美誉,围在炉灶前,满脸好奇的问道。
只是她的口气还是那么的强硬,小侯爷瞥了她一眼,专注手中的羊肉串,不搭理他。
“喂!问你嘞,你怎么不说话。”
“小爷就听到一只小狗在那汪汪叫,就是没有听到有人再说话,是不是啊?梁阿福!”
小侯爷故意问着正在那边准备其他菜肴的忠仆梁阿福。
身为第一位狗腿子,主人的屁股一撅,就懂他要拉什么屎,立刻回道:
“是的,少爷!”
“你...你们...居然敢骂我!”
剑仙子黄若初顿时气得脸色通红,指着小侯爷,咬牙切齿道。
“骂你怎样,有本事你就不要吃!”
小侯爷拿起一块羊排在她鼻子前晃了晃,戏弄着她:
“香喷喷,好吃的羊肉串噢!”
语气古怪,面目可憎,向来是天之骄女的剑仙子虽沦落君不见,可何曾当作这么多人的面,被人如此调戏,奚落!眼泪答答往下坠,负气的往亭外走去。
身系着美女的博朗,此刻也是胳膊肘往外拐,怒瞪了笑嘻嘻的小侯爷,悄无声息的追了上去。
小侯爷十分得意,章台仙子很无奈,她被正和拉着,取下一块羊排,举到章台嘴边,玉唇轻抬,咬了一小口,当作诸人面,她也没用袖子遮一下,而是大大方方的咀嚼,然后咽下。
小侯爷略有些紧张的望着她。
章台把小侯爷手上的那块羊排接了过来,一脸满足的说道:
“好吃,很好吃!”
说完,先是用手绢轻轻的擦拭干净小侯爷沾满油脂的手,然后把那块羊排给吃掉。
小侯爷顿时自信满满,见梁阿福准备的差不多,大手一挥:
“开饭!”
居中出,取巨型大树的树干,从中劈开,用方石撑起,成了一个大餐桌,上面已经摆放了各种精美菜肴,烤乳猪,鸡鸭鱼肉,还备了自酿的果子酒,可谓是一应俱全。
小侯爷率先大马金刀的坐了下来。可是这么一大群人,一个都没坐下来。
“章台,你坐啊!”
“侯爷,要不我们去把若初妹妹和博公子叫回来?”
“你先坐,咱们吃咱们的,管他们作甚!”
把章台按下到座位上,开始大快朵颐。
小腿大小的圆木护栏围着大小不一的马场,气得不行的黄若初,趴在栏杆上,看着那里的马倌正在给马匹洗澡,泪眼婆娑,她出生南边小国的大族之家,招人陷害,一家人死的死,散的散,她也是颠沛流离,最终被君不见的裴矩大管事收留,补缺了归仙阁的黄字房,这两年倒也过了
安生日子,不过她心怀仇恨,一直想着有朝一日能够成为大修行者,回去那些人报仇,之所以对小侯爷一直心怀怨怼,因为当初她家就是被像粱正和这样的一个浪荡子给害得。
博朗跟他父亲那是判若两人,无趣,不懂得安慰人,他双手杵着剑柄,静静的站在黄若初的不远处。
剑仙子把眼泪擦干,无比认真的走到他的跟前,说道:
“博大哥,你可以收我为徒?教会我修行?”
“这个...黄姑娘,师父曾经说过,只有自然境的大修行者,才可以开宗收徒立派。可是我现在还只是集气境的,教不了你。”
“为什么教不了?”
“只有大修行者才可以为别人渡入通元之基,打开通元之基。”
博朗看着她逐渐失落的表情,于心不忍地说道。
听完这话,黄若初失魂落魄的扭过头去,默默的朝河边走去,博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远远的跟在后面,
河边,有两个赶马人,挥舞着长鞭,驱赶着一群马匹,不知道为何,突然这群马匹受惊,开始四处奔散,赶马人看到有个女子低着头走着,大喊道:
“姑娘,快躲开,这些都是野马,危险,快躲开!”
远远吊着的博朗,发现了不对,脚下发力,往她那冲去。
这条河只是叹息河的一条分支,也就十丈之宽,河的另外一边草原上,生活了大批的野马群,牧场的赶马人时不时的会去对面捕获些健壮野马来豢养,可是野马野性十足,需要足够多的时间慢慢的驯服它们。
野马的脚步很快,不知道是受惊了的缘故,还是什么,跟疯了一样朝黄若初冲去,博朗心里着急,他离她很远,可能赶不上在野马撞上她,他边跑边拔出手中的剑,口中急念:
“以气御剑,剑如流星!”
手中的剑冲天而起,既然赶不上就只能用剑杀了那么发疯的野马。
再赶马人看来,那个一动不动的姑娘,这会恐怕是受了惊吓,傻傻的站在里,野马越来越近了,他们已经不敢想象被这样脱缰野马撞上的情景。
博朗索性停了下来,体力元气暴增,剑刃发出蒙蒙青光,速度更快。
就在野马要撞上的时候,原本呆若木鸡的剑仙子黄若初,往边侧退开,一个灵巧的翻身,跳上了马背,双脚夹住马肚子,压低身子,两手死死抓住马鬃!野马吃痛,嘶吼一声,奔跑的更快。
博朗出鞘的那把剑也几乎要射向野马,赶紧调整方向,射在草地之上。
那两个赶马人惊呆了,他们看这姑娘这精湛的技艺,恐怕也是养马之人。博朗同样惊讶,可脚下继续跑着,他跑到一匹野马身边,跳上去控制住它,朝黄若初的方向走去,吩咐道:
“你们去把那些马追回来,那个姑娘交给我。”
河岸边的动静,惊动了白马亭里的小侯爷,此时他已经是几杯果酒下毒,脸上泛着酒气,见有人过来,问道:
“发生了什么事?”
“那边有一群野马受惊了,好像是冲撞了一位姑娘。”
下人回道。
“是若初妹妹!”
章台站起身来,十分担忧道。
“小章台莫急,不就是一群野马嘛,看小爷我如何去驯服它们!”
小侯爷十分从容地说道,然后打了个酒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