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读书网 > 开天之战 > 第一卷 琉璃城的小侯爷 第三章 酒馆里的便宜儿子
    “听说了吗?”

    两个吃酒的大汉酒兴正浓,耳旁突然有人神秘兮兮的问道。

    “又是你刘汉,你小子是不是又趴在谁家院墙偷看了娘们洗澡,少来这里装神弄鬼骗酒喝!”

    其中一个大汉显然认识这说话那人,赶紧护住桌上的酒壶,生怕被他给惦记上。

    小酒馆内充斥着各色各样的人,多是些行脚走夫,嗓门大,言语糙,这些人干了一上午活,来这里歇歇脚。刘汉其人,面目可憎,贼眉鼠眼,留着两撇羊须,一件起膏起皱的直裾,自称是琉璃城的百事通,整日穿梭于街角巷落,专门干一些偷鸡摸狗,听人墙角的营生,知事府牢房里的常客,最常念叨的一句话便是:“这琉璃城内,还有我刘汉不知道的事?”

    经这大汉一囔囔,小酒馆内大半人的目光被吸引,嘲笑奚落声此起彼伏。

    “百事通,可听说你又被逮进去了,怎么这么快出来了?”

    刘汉浑然不在意,装模作样的摇着一把不知哪里顺来的破旧纸扇:“咱牢房里可有熟悉的人,出来也就一句话的事,今天要是有人替我斟满这碗酒,我就偷偷的告诉他些秘密!这琉璃城内就没有我刘汉不知道的事。”

    “我给你倒酒!”

    说话的是个书生,酒馆里的生面孔,在众人嘲弄之间格外刺耳。

    刘汉一双滑溜的眼睛打量着书生,十分年轻,看得出走了很远的路,一身风尘仆仆,行路用的手杖放在一旁,书笈里面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书卷搁在一边,刘汉心想:“这人怕不是个书呆子?”

    那书生一脸从容,替他倒满了一碗酒,请他入座。

    刘汉也不客气,举起大腕,一口气饮尽,用袖子把酒渍擦干,这才缓缓低沉地煞有介事说道:

    “小兄弟,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只要是这琉璃城的事,我都知道。”

    “好,你把你知道的都说一遍,我这里不缺酒。”那书生好像对刘汉说的深信不疑,一副倾耳听的架势。

    刘汉见这人不似作伪,便开始说了起来,要说这刘汉实在是口才了得,单凭这张嘴硬是将那些街头巷尾人人熟知的事情,讲得绘声绘色。书生时不时的替他添酒润喉,不一会儿,两人旁边围起很多人,你一言我一嘴,气氛浓烈,人群当中的刘汉如鱼得水,碗中的酒水更是没有断过,说到兴起,拍案而起:

    “你们应该都知道这些天城里发生了什么事?”

    “莫非你是指的是那个人回来了?”

    有人十分配合的搭了腔,

    “没错,那你们也该知道他为什么会回琉璃城?”刘汉一副了然于胸的架势。

    “最近都在传,还不是他对西罗国的什么大公主意图不轨,被人追杀到了百稚城?”

    又有人悲愤的说道,口气满是羡艳。

    百事通刘汉呷了口酒,一声长叹道:

    “唉!!!!这里琉璃城内谁人不知,那人出走西罗两年,君不见天字阁的章台姑娘,那个天仙一样的姑娘则闭门两载,从未见客。据说有人出价千金只求见得一面,都未能如愿,那可是千两黄金呀!!!”

    说道此处激动的口沫横飞,又道:

    “可那个人放着章台姑娘这样的天仙不要,却还是要去西罗招惹那个公主。”

    一时间引起众人的群情激奋,那书生好似融入了人群当中,一脸笑意,他也小小的珉了一口,这种被世人追捧为神仙药——酒。

    话风一变

    “难道你们就不想知道那个公主,长的什么样?”

    刘汉又开始吊着众人的胃口。

    有人性急的追问道:

    “你倒是快说说看,那个大公主到底长啥样?”

    “是啊,你快说说看!”

    “啧啧....”原本口若悬河的他开始结巴起来,仿佛言语已经无法描绘其美丽,只能用手比划着女人的身形,两眼放光,如同在饿了三天的人面前端来一碗红绕肉,垂涎三尺,一脸痴迷,久久不可自拔。虽然一大半的人都有些怀疑这刘汉又在胡诌,可还是情不自禁的在脑海中幻想着那女子的模样。

    城西,近些年来颇为热闹,盖因于建武元年征集民夫开凿了一条运河,运河连通了流经百稚城的叹息河,至此沿着河道两旁兴起了诸多码头商家,有那么一间小酒馆,不大起眼,光顾的人可着实不少。

    老板是个女人,名叫木姜子,带着一个半大的小子操持生计,酒馆里只贩卖一种酒,以老板的名字作称——木姜酒,其色略黄,清冽透亮,口感辛辣,一如琉璃女子。

    老板三十出头,颇具风情,一袭水蓝色的直领襦裙将略显丰腴的身段勾勒无疑,一条乳白色的束带将乌黑的秀发扎起,隐没于裙下的白莲鞋不断的穿梭于酒桌间,干练却不乏女人味。

    木姜子笑容甜美,人缘极佳,随和中夹着三分热辣,熟客都称作木娘。

    下到庄稼大汉,上到郡府官爷,都乐的来此坐上一会儿,点上一壶木姜酒,佐以小菜,看着木娘穿梭于酒桌那抹顾盼生姿,跟木娘打趣几句,那真是一桩美事。

    临河靠窗处,有男子独坐,与酒馆人来人往有些格格不入,进来的人看他一脸冷漠,都不敢多看其一眼,略显寒酸落魄的青袍难掩其风采,河风微微敞开他的衣襟,结实的胸膛若隐若现,显得有些不羁,年纪看着不老却是夹杂着白发,披散开来,于发尾处用一墨绿的竹环套住,一脸放荡不拘,腰间挂着一只瑶石葫芦,通体犹如鸡血,浑然天成未施雕琢,这人要是在君不见内,非得让这些见惯了肥头大耳的姑娘吃个精光不可。

    木娘对此人并没有像其他客人那般热情,冷冷地将那酒葫打满酒之后,就不再理他分毫。

    “刘汉,你好歹也算一条汉子,整日游手好闲,是不是又在胡说八道,骗人酒喝?”木娘瞧着刘汉这个无赖一碗一碗的喝着,摆明了占那个书生的便宜,于是出言提醒道。

    怎知瘦弱的刘汉几碗下肚,酒的后劲上来,脸上升起两朵奇异的酒红,嘴上也开始没有把门的。

    “嘿嘿,木娘,你来的正好,我要说得这人吧还真和你有关系,你不想知道?”

    “我从不听信你胡扯,你呀再喝完这杯酒就走人,别打搅这里做生意!”

    给他倒满了一碗酒,拿眼神望着他,看看他到底能说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嘿嘿!”

    刘汉异常小心的抿了一口,仿佛木娘倒得这碗酒格外的甜美,舍不得一口喝掉。

    “是....是你儿子木宝他爹....你的小相好回来咯!!!”

    特别是相好一词,被刘汉拖得老长,一群大老爷们都跟打了鸡血一般,起哄了起来。

    “谁?是谁?”

    “还能是谁?琉璃城谁不知道木娘的相好就是那个人。”

    知道的人皆是笑而不语,不敢

    说出那人的名字,而那些不知道的人抓耳搔腮。

    “难怪,难怪,今天,木娘面有桃,原来是这相好的回来了!”

    “木娘,你倒不如跟我,俺身体壮,家里还有两间大瓦房。”

    “木娘你跟我回家,我这回去就休了家里黄脸婆。”

    “好你个刘汉,看今天老娘不撕烂你这张臭嘴。”愣酒馆老板娘再厉害也禁不住这群沾了酒的大老粗你一言我一语,荤腥不忌的调侃,却没人有在意那个书生留下酒钱,背上了书笈,拿起手杖出门而去。

    酒馆后院,天井中央载种了一棵梨树,已蔚然成荫,周边有些不知明的草草,生机盎然。

    树下栓着一头白色的小马驹,有个半大小子正卖力的舀着清凉的井水往它拂,小马驹十分受用,时不时的甩一甩身上的水珠,溅得它的主人一身的水,半大小子索性脱去上衣,露出白白胖胖的上身,手里拿着的正是他娘亲梳洗用的木梳,此时他正欢乐的自己心爱的马驹梳动毛发,神情愉悦而专注。

    “木宝,木宝!”

    忽然听到外面有人喊着他的名字,先是顿了一下,这声音怎么听起来这么的耳熟,丢下手中的木梳,咚咚咚就往外跑。

    小小的酒馆门外,清一色的城守军,耀眼的银色盔甲连成一线,原本想进来吃碗酒歇歇脚的人,望而却步,远远的吊着,心理嘀咕道,这是谁呀?这么大的排场,不去君不见里喝酒玩姑娘,跑到这小酒馆子凑什么热闹,一个个伸长脖子的瞧着热闹。

    一辆异常奢靡的马车停在门外,从这连拉车的马匹就不难看出,这应是公侯贵胄的座驾,没有一丝杂色,皮毛艳亮,高大威猛,这原是九原牧场里挑选出来进贡给大凉宫的御马。车顶的四个角上都镶有奇异的宝石,听君不见的大掌柜说这些宝石都是来自仙女湖底,白天能吸收阳光,夜晚便会莹莹发光。然而真正的奢靡之处是在最不显眼的地方,两块手掌宽的天蓝色的云守石,是修行者铸造飞行法器所必须用到的,有价难求,相传用来关押修行者罪犯的泗水城是靠一块偌大的蓝色云守石撑起,一般的宗派府邸修行者之地,若是能藏有一块,皆是奉若至宝,怎么会用在一辆马车上,真是暴殄珍物。这时从马车上下来一人,只见那人一身白衣,面色红润,手执折扇,美玉挂腰,气度不凡,与百稚城下那狼狈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正是命不该绝的梁正和小侯爷。

    坊间流传琉璃城内有“四大公子”,这可并非什么美誉,丹府之国百元府的天心小少爷终日流连烟巷柳,时常可见百元府夫人带着家奴绑着天心少爷回去。知事大人的小舅子雁九手底下聚集了一班猛人,好勇斗狠。秦王之子凉介则是嗜赌成性,赌坊间高捧的散财公子。而犹以小侯爷梁正和五毒俱全,就是这么个人,经过老白羊父女这几日精心调理,身子恢复的更甚从前,早已在府上按耐不住,狗奴才阿福没在,身后跟着的马屁精城守军牛副统领,洛侯与洛夫人下有严令,得好好伺候小侯爷。

    博府少爷博朗脸色铁青,他原本是打算说服父亲让他离开城守军,最起码是不要在粱正和手底下当差,可不曾想马王博人公听说自己的儿子在小侯爷手底下当差,是高兴的不得了,非但没有同意让他离开,反而是下了狠话,要他好好当差,伺候小侯爷,不然将与他断绝父子关系,博朗生性孝顺,迫于无奈今天又跟那个人站到了一块。

    看到正和的木宝大声的喊了一句:“爹爹,你回来了!”

    “跟你说过多少次,在外人面前不准叫爹爹,叫大哥。”正和有些急眼,用扇子轻轻敲了一下木宝的头,两年未见,这个便宜儿子长高了不少。

    “来这是我从西罗城给你带回来的礼物。”疲于奔命的梁小侯爷,仓皇逃跑,哪有带什么礼物,这些是他托牛副统领弄来的,看上去样子新奇独特,也是产自西罗,倒也能糊弄过去。

    “送你的小马驹养的怎么样。”

    不待欢天喜地的木宝作答,一声哭天抢地的凄厉叫喊从酒馆内传来,听者伤心,闻着落泪,只见刘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酒馆内飞奔而来。

    “小侯爷,小侯爷,您可算是回来了,您不知道呀,这两年您没在,食之无味,寝之无眠呐!”

    作势欲抱着正和的腿,就如同见了失散多年的亲爹,刚才还在酒馆内编排他。

    一旁的牛副统领眼疾手快,勉强挡住了刘汉,这刘汉也当得起无赖二字,见没能抱住侯爷的腿,就顺势抱着老牛的腿。

    “刘汉,我看你是皮痒了,还不快放手?知事府的屈大人可说想你的紧。”

    话一完,刘汉吓得一缩,他可不怕这些个城守军,可要知道知事府的屈、程大人,一个是刑狱门房的头头,一个是缉捕门房的头头,要是被屈大人给惦记上,他手里那条皮鞭,不死也得脱一层皮。

    “刘汉,你小子是不是又在此骗酒喝,瞧你这点出息。木姜子,来啊,等下赏他两坛酒,记我账上。”小侯爷豪爽大手一挥,看得出来心情不错。

    听着动静出来的木姜子斜靠在门边上,拿冷眼横着他,一手插着腰阴阳怪调说道:

    “哟呵,我说这城里谁能有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原来是你梁大爷回来了,早就听说西罗城内美女如云,这两年梁大爷您可是日日生欢,夜夜笙歌。怎么地,这好好的逍遥质子不做,回这琉璃城做甚?”

    木娘辛辣的语气里夹杂了一股子浓浓的怨气,外人看来这不就是被抛弃了的怨妇?

    早有小道消息传出,可这侯府深宫大院,也见不着人,也不敢跟木宝说,一下子恍惚就回到了八年前,那年正和年仅十五,恰是骚动不安的年头,无意间听府上的人说,南城门河边来了个出落标致的小寡妇,带着个婴儿,酿得一手好酒,在河边开个小酒馆,门庭若市,仲夏夜,懵懂的顽皮少年梁正和心生好奇,在忠仆阿福的怂恿下,找来一张竹梯翻过院墙,想入内一探究竟,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标致法才能让这些人议论纷纷,恰巧不巧的碰见木姜在院内更衣沐浴,性子刚烈的木姜见闯进来了一个少年郎,一把揪住他的耳朵,不理会梁正和的百般求饶,硬是就要往知事府扭送,而怂恿者忠仆阿福早已逃之夭夭。

    不过初来乍到的木姜子怎知此举无异于羊入虎口,府衙的知事大人孔乙己得知夜探寡妇门的是洛府夫人的手中宝,心头肉,也是一阵头大。

    绞尽脑汁才想出了一策,让小侯爷将尚在襁褓中的木宝收做养子,才算平息此事,年仅十五岁的正和,那夜之后便多了个便宜儿子,也因仗着有这一层关系,这对母子才安枕无忧的立下了足。

    对于那些小馆的酒客而言,还有什么美味能比这样的场景更能下酒?一个个大气不敢出,睁大眼睛瞧着,生怕错过一字一句。

    对付女人,甭管老少,小侯爷永远有一手。

    “蹭”的一下打开了随身携带的白玉纸扇,上面歪歪扭扭的题着“玩世不恭”四个大字,边摇扇边绕着木娘

    看,直叫木娘好似全身上下被看了个通透,直直地看得她发毛,这才用十分轻佻的语气说道:“我说木姜子,你一个小寡妇,长得可是越来越水灵。”

    收起纸扇,玉质扇骨挑着木娘下颚,还伸手过去作势在她脸蛋上摸一把。

    泼辣的木娘,蹭的一下两腮通红,娇艳欲滴。

    “好你个小兔崽子,竟敢轻薄老娘!”木娘显然也不是个好惹的主,反手就往正和的耳朵掐去。

    正和早就防着她这一手,一个晃身便进门去了,笑容可掬的牛副统领示意满脸鄙夷的博朗一块跟着进去,其余的城守军皆守在外边。

    临河靠窗边,青衣人早已不见踪影,空余出来一张酒桌,正和大马金刀的走了过去。摸了摸肚子有些空,掏出一袋银子,丢了过去。

    “刘汉你小子过来,给小爷,去街上给弄点好吃的过来?瞧这娘们把我儿子给饿的。”

    刘汉麻溜的接过小侯爷丢过来的那袋银子,在手颠了颠,应了一声头也不回的往外奔去。

    “木宝儿,快去把你娘亲藏的好酒给拿出来。”如同得了军令,小牛犊般的木宝,一头扎进后院。

    而一旁招呼客人的木姜子,看到宝贝儿子头也不回的往后院跑去,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嘀咕道:“祖宗哟,我的小祖宗!”

    木宝年虽小,但清楚的记得去年娘亲跟他说过,在后院的梨树下埋了俩坛酒,早在他出生的那一年就已经埋下,是等以后娶妻之时再挖出来,娘亲说这俩坛酒是酒馆里最好的酒。

    爹爹说要好酒,自然就想到来这里挖。

    树下的小白马,很亲昵用舌头添着他的小主人,似乎在好奇他的小主人在干嘛。

    用手扒开表层的泥土,露出两个黑幽幽的坛子,坛口用黄泥封住。

    跟着进来的木姜子看见自己的小祖宗正使劲往外拔酒坛,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败家儿!”

    木娘掐了一下他的手背。

    “娘亲不是跟你说过,这俩坛酒只有娶亲的时候才能挖出来。”

    “可爹爹说要好酒。”木宝神情笃定理直气壮的看着他的娘亲,木娘又非常生气的掐了他一下。

    “平日里可没见你这么听我的话。”

    自己一手带大的木宝儿总是向着比他大不了多少的正和,爱怜的替他擦去脸上蹭到的黑泥。

    “你去吧,娘亲替你抱出来。”

    木宝咧嘴一笑,登登登就向外走去。

    木娘站在树下,看着粗壮的梨树:“小姐,这酒恐怕你是喝不到喽。咱木府的规矩,添一丁则种一树埋两坛酒!”

    来不及惆怅,外面就听见正和在大喊大叫起来。

    “酒了?怎么还没有上来!”

    “来了,来了,催什么催!”

    两口黑漆漆酒坛安静的放在桌上,掀开坛口的黄泥,酒香四溢,弥漫着整个小酒馆。

    “木姜子,你什么时候藏了这么好的酒,我怎么不知道?”

    “要是早告诉你,还不让你给糟蹋了?!”

    一边倒酒一边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

    “今天怎么没有见你的狗腿子。”

    “死了。”正和满不在乎的说道。

    倒酒的手一颤,幸得博朗用剑鞘稳稳的托住快要碰地的酒坛。

    “胡说八道,好好的人怎么会说死就死?”木娘脸色煞白,一脸不信。

    “怎么,你不信?这梁阿福色胆包天,在西罗城寻问柳,被人给打死了。”

    木娘听见这话,狐疑得看他跟牛副统领挤眉弄眼的,满脸不怀好意,就知道他们合起伙来捉弄自己。

    “他的死活他自己的主子都不关心,与我又有何干系,只不过平日里对木宝还算不错,就多问了几句,倒是这位小哥面生,不知怎么称呼?”

    被木娘盯着,不经人事的博府少爷脸一红,故作镇定的回道:

    “博朗。”

    “木娘,你可不能打他的主意,咱们博朗还是个雏。”一旁的牛副统领贼兮兮的打趣道。

    “去去去,懒得搭理你们,木宝等会你多吃点,吃穷他。”

    说话间,百事通刘汉趾高气扬的带着一群小厮,一个个手里提溜个食盒,摆满了整个桌子,都是按着小侯爷的口味来的,色香味俱全。

    “小侯爷,你看还满意吗?”

    “不错,剩下的银子就赏你了。你再跟木娘去后院搬些酒来,小爷我得先给外面的弟兄敬上一碗酒,等下还得仰仗他们。”

    东郊城外,河岸杨柳垂垂,这里是靠近坟茔,人迹罕至。

    适才酒馆内的青袍男子,慢步走着,嘴角酒渍未干,突然停了下来,盖上壶口,朝后面道:“不累吗?跟了这么久!”

    离青袍男子身后约莫十米处,有个年轻人背着书笈,拄着手杖,正是请百事通刘汉吃酒的那个书生。

    书生笑了笑,模样人畜无害:“我这书笈里也放了一坛好酒,能不能跟你做个交换?”

    青袍男子嗤笑一下,再一次将酒壶打开,灌了一大口酒,酒水撒到了袒露的胸膛上,不再理会书生,继续往前走着。

    “建武五年,冬至夜里,琉璃城杜府发生了什么事?”

    青袍男子,身子出现残影,飞掠而来,双手按住书生,面色可怖:“你是谁?”

    书生蓦地感觉背上的书笈里放的不是书卷,而且千斤巨石,握住的手杖如同石柱,不过他似乎一点慌张的神色都没有,看着一脸戒备的青袍男子,笑道:“杜公子,我是个喜欢听人讲故事的游方书生,并无恶意!”

    “你到底是谁?想要做什么?”

    青袍男子没有放松警惕,反倒是身上开始溢出元气,不知何故,他元气中竟夹杂着酒气。

    书生无奈的抖了抖身子,那种千斤重的感觉顿时消失,无声无息的脱开青袍男子的控制,伸手从书笈里拿出一份书卷,递给他,然后拄着手杖慢慢远去:“杜公子可以先看看这个,我还会在琉璃城内逗留一段时日,什么时候想讲故事,可以来城西客栈找我。”

    青袍男子没用追上去,转身随手将书生给的书卷丢到一旁的草丛中,拧开瑶石酒壶的盖子,大口吃酒,仿佛只有酒才能让他有点兴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