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阡晓觉得不太好解释这满地棉绒的事。
她刚想开口说她这并不是故意撕开的，方辞来了。
听到门铃响声的寒莫琛说了一句：“晓晓，待会儿给你拿枕头，我先去开门。”
寒阡晓：“……”她真的不需要枕头。
门外。
两人小声嘟囔着。
“小辞，这样不太好吧……”被迫坐在轮椅上的寒若江抬头说道。
“事情都已经真相大白了，寒叔，刚才的事我也跟您讲了，全都是您那个恶心堂弟干的，您还有什么好虚的？咱不虚，面对莫琛也能理直气壮。”方辞劝说道。
“我怕琛儿心中有芥蒂，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万一他知道真相还是不认我这个爹呢？我何必来这儿自讨没趣，还弄糟了他的心情，这不合适。”寒若江为难地说道。
“没什么合不合适，寒叔叔，我做这一切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今天这一刻吗？要是您到了这个档口还畏畏缩缩，我的一片苦心可就白费了。”
方辞说得没错，他千辛万苦搜集当年资料和证据，就是想翻案，就是想让自己的兄弟知道他的父亲构不成当年那个严重的罪过，也要让对方知道自己的母亲并非因父亲而死。
他努力了这么久，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这对父子能化解误会，将关系好好修复一番。
不过方辞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有些没底的。
因为他摸不透寒莫琛的性子，不知道这次带寒叔叔过来会不会触到寒莫琛的雷区。
所以他还准备了一手。苦肉计继续走起。
给身体早就好了寒若江准备了个轮椅，再给对方戴个帽子，捂个口罩，看起来凄惨一点。
寒莫琛内心其实还是心软的，方辞等会儿看能不能见机行事地渲染一下氛围。
门被打开。
方辞即刻开始进行自己的表情管理。
突然严肃地喊了一声：“莫琛，我把寒叔叔带来了。”
寒莫琛的眉头果然几不可查地皱了起来，目光先是瞟向轮椅，又重新回到方辞的脸上。
“这就是你如此爽快答应过来的原因？”
方辞解释：“不完全是……莫琛，当年的事情查清楚了，证据确凿，你……愿意听我讲吗？”
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寒莫琛努力地逃避，还是逃不过。
他觉得自己接下来听到的事情，可能让他以后更加没办法面对寒若江。
都在查当年的案子，其实……也包括他自己。
越是接近真相，他越是不敢触碰了。
他已经意识到自己可能错了，误会对方了，但就是没办法开口。
看着如今已然苍老太多的中年男人坐着轮椅出现在他面前，他不知道该是何种情绪。
心酸？心疼？恨他？还是恨自己？
好像都没有了，又好像都有一点点。
搞不清楚是什么原因，寒莫琛到后来其实干脆就不去管此事了。
“莫琛，我能带着寒叔进去吗？他身子不太好，所以……”
“进来吧。”最终，寒莫琛还是松了口。
说完便转身，但身上的气息却变得更加冷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