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栎开始反击了，不在一昧躲闪后退。
他捏着拳头，一拳又一拳攻向陆进。
陆进见招拆招，初时也游刃有余。
过了几十招后，两人之间的进攻和防守，已经调换了一个个。
石栎攻击凶猛，他变成防守。
又过了几招，他躲闪不及，被石栎一拳砸在了左脸上。
他默不作声的继续阻挡，没有选择终止战斗。
有了第一次被石栎得手，很快就有了第二次，第三次。
在挨了石栎几拳后，陆进瞅准机会，一把将石栎逼开，然后停了下来，抹了一把头上的汗，“你懂了吗？”
石栎站在原地，望着陆进眼角和嘴角的青肿，怒气像是潮水一般迅速退去。
他直愣愣的看着陆进揉脸，发出‘嘶’抽气声，随即还骂了句脏话。
他心头，似是有什么一闪而过。
他张开嘴，想要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到底该说说什么。
只能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的站在那里，一脸的傻相。
见他不语，陆进将按脸的手挪开点，指了指自己刚按的地方，“都给我打成这样了，你难道还不懂？”
石栎嗓子有点干涩，他想他大概是懂了。
在他们刚来的时候，他和陆进之间，还能过过招。
后来陆进和秦瑶等一干龙啸人走近了了后，他别说在陆进脸上留下伤来了，就是近陆进的身，都有点困难。
可现在，他伤了陆进。
陆进或许没有使出全力，但也没有故意放水。
这点在对战中，他是能感受到的。
他在不知不觉间变强了，他后知后觉的发现。
而变强的原因，只有一个。
就是在给龙啸人当活靶子的时间中，一点点积攒起来的。
“你不用说，我知道你懂了。”陆进将手拿下来，身子又靠回墙壁，恢复懒洋洋的样子。
“我把你扔给龙啸人，不管不问，是以为我知道他们有分寸，你也能承受的住。石栎，你体型和我不一样，性格也不一样。
我的路，需要走轻灵路线，说白了就是抖机灵。而你适合的路是大开大合，勇猛无前。”
“龙啸的人明白，不用我说，他们就懂得如何锤炼你。你开始不需要明白，也许明白了后，反倒耐受力会撑不住。我本以为
，你能在这个过程中能明白，结果我发现我高看你了。你不光没明白，反倒还让曾庆钻了空子，对他亲近不设防起来。”
这也是陆进厌烦曾庆最大的原因，心思不够正派。
石栎是憨厚了点，老实了点。
但这不是曾庆去故意接近，有意无意的煽风点火理由。
如果曾庆不插一杠子，就算是石栎一时不明白，心里也不会有如此多的怨怼。
可多了个曾庆，就让石栎的想法和心理慢慢起了变化。
这里面固然有石栎自己的原因，可陆进更烦曾庆小人的做法。
他知道他这是护短，自己给石栎找理由，他不否认他有这方面想法。
但曾庆的存在，绝壁是个最令人厌恶，没有之一。
“我……”石栎低下头，不敢看陆进。
他此时心里已经被愧疚所占满，陆进一心为他，他却还在误会和对陆进充满了不满。
“陆进，对不起。”他低声道歉，真心真意的。
陆进嗤笑一声，“如果说对不起有用，这世上就不会有那么多纷争了。”
他的语气中，辨别不出喜怒来。
石栎的头更低了，陆进是真的生气了。
“石栎，我要的从来不是你的道歉。我想要的是你能通过这件事，来反省和长记性。我希望你能永远的记住，对你严厉的人
，未必是在害你。对你处处关心细致的人，也未必是真心为你好。你心里要有一杆秤，用来衡量这些好与坏。”
“拥有一颗清明的心思，是成为一个优秀且强大的人前提。你性格老实，与人为善，却没有足够的分辨力。这点，你参考一
下你的本家。石明也是公认的老好人，他在队里的人缘是最好的。你见过他出过错吗？或者只专注亲近某个人吗？”
陆进每说一句，石栎的愧疚就更多一分。
“我……我知道了，我会记得长记性的，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真的对不起，我……我抱歉。”
面对他就差在脸上刻上，我有罪，我错了，我对不起你的样子，陆进深深呼吸了一口。
妈的，教导身边懵懂的兄弟，跟养儿子差不多。
费心费力，还不知道未来是孝顺还是忤逆，是出息到光芒万丈，还是不学无术，不求上进。
顾珩带着申博鸿时，是不是也有这个阶段？他在来找石栎之前，是不是该先向顾珩取取经？
如果多听点经验，再得一得过来人的提点，对着石栎时，会不会轻松许多？
“石栎，合着我刚才说的你都没听进去？我说了，我要的不是你的对不起。我要你这轻飘飘没什么卵用的三个字干什么？你
与其和我说对不起，还不如喊我两声爸爸，让我来的开心点，好歹我还抄到了便宜是不是。”
石栎默了默，用无言的抗议，来表达了对叫陆进‘爸爸’的可行性为零。
陆进叹了口气，便宜不让抄，话也不听。
他就想问，他该如何平心静气的教导石栎？
他为什么觉得，石栎还不如申博鸿好摆弄？
申博鸿是有熊孩子属性，平常也比较驴，一言不合就驴化。
可好在脑子还是好用的，只要你能压住他，给他捋明白，教起来还是不难的。
而石栎……
这家伙老实是真老实，憨厚也是真憨厚，你要是让他做点什么还行，肯定是靠谱又可靠的。
可一到了你要给他说道理的话，他脑子跟不上。或者是永远点不到题，看不到重点。
“石栎，要不是我现在不拼命就打不过你，我肯定削的你满地找牙你信不信。”
石栎闻言抬头和陆进目光碰触到一起，胸膛也一挺，“你打吧，我肯定不还手，只要你给我留口气就行。”
“……”看吧，你想他让理解字面意思时，他当没听到。
你不需要他理解时，他肯定一字一句的给你都理解的明明白白的。
这也他娘的是个人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