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你沾了我的运气还是我沾了你的运气。”我拉着他，在看台的最边上的座位上坐下，然后开始脱外套，每次文艺汇演的时候，就是体育馆的空调效果最好的时候：“连多余的座位都是连在一起的。”
“当然是我。”苏牧安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捏了一下我的脸，接着说道，“的幸运女神宋瑾颜啦。”
我心满意足地笑了：“孺子可教也，希望你的运气都用在了今天的考试上。”
苏牧安很是自信地表示：“我考试从来不靠运气的好吗？”
他这样的语气，倒是让我想起了顾冉汐。
“是，你学霸，所以才不愿意和这样的我学渣一起自习。”我听到他提起学习的事儿，又不由得想起了他最近一直没来找我自习的事儿。
自从圣诞节之前他不愿意陪我自习之后，我就没有去他的教室找过他了，他倒好，也一直没有过来找我的意思。
苏牧安双手捂着我的脑袋，不顾我的挣扎，晃了晃：“我说你小脑袋瓜子里都装了些什么啊？一开始没去找你是为了给你准备惊喜，这两天是真的有考试啊笨蛋。”
“哎呀，好啦放开你的爪子，我头晕。”我抗议着让他松开手，“其实……我不是生气，就是有点难过。”
“怎么了？”他停止了晃动，握着我的手。
“我想……像你给我温暖那样也给你温暖，但我有时候无法靠近你。”我看着他，反握住他的手，“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对吧？”
“你们俩给我站起来！”苏牧安还没有回答，我就听到一阵熟悉的声音从身旁传来，“我观察你们好久了，还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样子……”
“高老师，好久不见！”没等她说完，我就站起来转过身抱住了她，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我是宋瑾颜啊。”
没错，高老师就是我高三的时候最喜欢的数学老师，虽然我是语文课代表，但这一点也不影响我和数学老师的关系好。
听到我的话之后，高老师也显得很开心，回抱了我并轻轻拍了拍我的后背，“真的好久不见啊，来了怎么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诶，这是……”
我赶紧又拉着苏牧安到高老师的面前，他笑着打招呼：“高老师！”
“这不是苏牧安吗？你俩什么时候在一起啦？看来那个时候，你们周老师给你们排座位还是排对了。”高老师打趣道，忽然她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诶不对，你们不会是在高三的时候……就早恋了吧？”
“高老师，您看我像是会早恋的人吗？”我笑着回答：“我们高考完才在一起，应该还算不上早恋吧？”
“那就是早有苗头啊，高三那会儿我倒是没看出来啊，今天到底还是被我抓到了。”
高老师说话还是和以前一样有意思。
我和苏牧安和高老师寒暄了好一会儿，离开之前她还让我们下次过来的时候给她打电话，我们笑着应允了。
目送高老师离开，我们才又重新坐到座位上。
“咱们还是好好看演出吧。”我望着看台上的学弟学妹们，“你看看他们一张张单纯的脸，不要让咱俩的早恋影响到他们。”
“我知道你在怕什么。”苏牧安故意拽紧了我的手，“你是怕等一下又被别的不认识的老师撞见，还要打电话找高老师求救吧？”
完全被他戳中了心事，我索性也不反驳了：“反正待会儿再被抓的话，你打电话说，我可不好意思。”
苏牧安拿过旁边的外套随意地搭在了我们俩的座位中间——同时也搭在了我们的手上。
“你这不是欲盖弥彰吗？”我看着他的举动，感觉有些好笑。
“诶，你可别太靠近我，如果被发现了你自己打电话去。”他朝我做了一个鬼脸。
被他这么一弄，我真的有些神经兮兮，又担心被抓，又觉得这种假装早恋的感觉非常刺激，紧张得手心都出汗了。
“宋瑾颜，你紧张个什么劲儿。”苏牧安并没有看我，而是微笑着看着台上的表演，如果不是他忽然跟我说话，我会觉得他正看得入神。
“我……是热的。”
他戏谑的笑了。
说来也奇怪，后来真的没有老师过来找我们，大概是我和他假装得太自然了。
我也慢慢从那种紧张的情绪里走了出来，聚精会神地看着表演，只能感叹着一届比一届有活力、有创造力、有新意。
演出结束的时候十点半，苏牧安把我送到家门口才放心地离开。
家里黑灯瞎火的，估计我爸妈都睡了，我轻声关了门，蹑手蹑脚地把客厅的灯打开。一向睡眠浅的妈妈，打开房门瞅了一眼，发现是我，走出来带上门，小声说：“颜颜，回来怎么不告诉妈妈？”
你们能够体会到，看着一个穿着一身喜庆大红色印的睡衣，右手拿着一根电击棒，露出一口洁白大牙的四十多岁女人，笑盈盈的朝你走过来的感受吗？
第二天早早起来，只看到餐桌上做好的饭菜，却没看到我妈。
这么多年来，从我九岁那年起的这个日期，我妈就一整天不见人影，晚上七八点才回家。
那时候我每次都很好奇，但是我爸总是以我年纪还小，不懂事来搪塞我。
一直到我念高中，他们才告诉我，我有一个素未谋面的姨，也就是我妈的亲生妹妹，我八岁的时候她就去世了，而那天恰好是她的忌日，但是在外婆面前，这是个不能提的禁忌。
后来我和妈妈一起去扫过一次墓，小姨和我妈虽然不是
孪生姐妹，但是她们长得很像，得知这一切，我想我可以理解那句“你还小”。
他们大概是怕会吓到我，因为那时候我已经念高中了，但也了好几个礼拜，才消化掉这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我吃完想念甚久的早餐之后，就和苏牧安一起回乔北大学了，下午还有一门期末考试。
在学校某个打印社打印资料的时候，我碰到赵妍琪，和她打了招呼。
高三那次小争吵，其实并没有影响到我们之间的同桌友谊。或者是因为那个时候每个人都忙的焦头烂额的气氛，又或者是那个时候的想法都比较直接简单，所以有些小吵小闹也是无伤大雅的。
看了一眼她打印的一大摞资料和论文，我感叹：“你果然和高中一样，还是个大学霸。”
她笑着摇摇头：“没有啦，只是顺便帮室友打印了。”
我们寒暄了几句就各自考试去了。
那个元旦假期我也没有回家，在学校和苏牧安一起自习，各自备战最后的一门专业课考试。
我们也都很有默契地没有再提及关于他生日的事情，而那条被我当做生日礼物的羊绒围巾，苏牧安也从来没有系过。
直到考完试，终于迎来了我大学的第一个假期。
我回家之后就忙着找兼职，我想自己赚钱给小怿江买新年的礼物。
毕竟他的小瑾姨，一晃也早已经是个十八周岁的成年人了。
那时候的订餐app还没有现在这么常见，我靠着娴熟的骑小电驴技术，找到了一份送餐员的工作。
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饭店的工作量，都像我工作的饭店那么大，尤其是在饭点的时候。
送餐分量比较少，但人数比较多的时候，我一个人骑着小电驴穿梭在乔南市，跑好几个小区，那个冬天好像没有特别冷，可能也是因为我的保暖措施做得很好，每次骑小电驴的时候，都只露出了两只眼睛。
送餐量比较大的时候，一般是一个小哥开车和我一起去。
就在我打工的那十几天里，我和苏牧安大吵了一架，那段时间我特别忙，特别累，所以几乎和他没有联系。
而我工作的最后一天，中午一点多有一份外卖要送，下车后我准备开后备箱搬箱子的时候，和我一起送外卖的小哥一把把我拉住，我的额头撞到了他的肩膀。
原来身后有一辆电动车擦身而过，他扶住我的肩膀：“没事吧你，刚刚那辆车，压到一个石头拐过来了。”
我摇摇头向他道谢，然后小心翼翼地指了一下他肩膀的方向：“你没事吧？”
他笑着弹了一下我的额头：“哈哈哈，还敢说，你是练了铁头功吗？”
“说够了吗，可以把外卖给我了吧？”旁边一辆车的车窗降下来
，苏牧安凌厉的目光扫过来。
“原来外卖是你订的？”我有些惊讶，看到他的眼神知道他肯定是误会了，赶紧和他解释道，“不要误会，刚刚你也应该都看到了，我差点……”
“嗯，看到了。该看到的、不该看到的，都看到了。”我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了。
“什么叫不该看到的？苏牧安，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我听到他阴阳怪气的话之后，也生气了，明知道他说的是气话，可是那些话刺得我很痛。
人要是失去了理智的时候，或许把他打晕是最好最直接的办法，避免争吵也可以让双方冷静下来，我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一些武侠剧里经常会出现“不听解释的人总被打晕带走”的桥段。
“也许真的不太了解，性格是会受外界坏境影响的，也是会改变的吧。”苏牧安的话里还是带着明晃晃的刀子，在剜我的心。
“你听我……”小哥准备开口向苏牧安解释。
“你不用跟他解释，省得被误伤了。”我打断了小哥的话。
“宋瑾颜！”苏牧安还是忍不住，怒喊了我的名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