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久红还是被拉着走了。
车是人力车，满大街都是，很好找。
车夫也是个老把式，车子又快又稳。
很快就到了范久红出来胡同的街角。
“停，就在里面。”
下了车之后，郝英杰将车前付过了，拉着范久红钻进旁边的糕点店。
“这个，这个，这个，这些通通给我打包。”
范久红看着他买的这些东西，抱怨道：“老子可拿不了东西。”
“用不着你。”
郝英杰提着点心，又跑去买了胭脂之类的东西，还买了酒，肉，罐头等物。
“唉，你买别的我就不说了，你给一个姑娘家送酒什么意思。”
郝英杰愣了“什么。就一个姑娘，他没有爹娘啥的吗？”
范久红摇头：“没有吧，我也没有问。”
“那就走吧，到那不就知道了。”
好在范久红的记忆不是太差，不至于找不到地方。
两个人站在张朋的门口。范久红双手插进裤兜，百无聊赖的靠在墙垛上。
“就这？”郝英杰一指，范久红点头。
“张朋是吗？”郝英杰长长的呼气，试图让自己的心能平静下来。
当他踏上台阶想敲门的时候，猛然发现门上的木牌。
他的手放在搬空迟迟不肯放下来。
“怎么了？你不是挺猴急的吗？敲门啊，你不敲我帮你。”范久红说着就要上前。
郝英杰将他拦下来。“要不咱们回去吧。”
范久红看他的脸色并不是特别好的，不明所以的问道：“你咋的啦。这都到这了，东西也买了，来的时候都告诉你了，您们两个人你中意她，她中意你的，两情相悦，多好的事情。你怎么犹豫了？”
郝英杰转身看着范久红：“你是不是不知道她是做什么的？”
范久红点点头。“我确实没有问。”
他将木牌摘了下来：“知道这个代表什么意思吗？”
范久红摇头。
郝英杰痛苦的挠着头发，狠狠的握着手中的木牌，狠不得将其捏碎。
“什么意思？”
“你真是单纯。这个...这个...”他有些难以启齿。
“你怎么这么墨迹，到底是啥，说。”
“这个挂出来就代表在接客。”
“接客？接什么客？”范久红不明白的问，郝英杰用手指戳着木牌大吼：“接客，接客不懂。逛过窑子没！”
此时的范久红要还是不懂就是傻子了。瞬间明白郝英杰为啥有如此态度，她爱上了一个下海的女人。
范久红拿过木牌，端详了一会，猛的将其摔在地上，木牌被摔成了两拌，由于用力过猛，牵动了伤口，火辣辣的疼。
“我就问你，你喜欢她吗？你喜欢她本人还是喜欢她的身份？一个女人只身在外不容易，她也要活着，她能怎么办，如果你早就认识她，她会如此吗？”
范久红不在意对方的身份，地位，张朋现在做的事情在很多人眼里下九流，但是她的心却比道貌岸然的很多伪君子要强上一百倍，一千倍，她心地善良。
“你说，你说啊！”范久红怒吼。他不愿意郝英杰如此瞧不起张朋。
郝英杰抬起头，眼睛亮了不少：“对，我喜欢的是她的人，不论她以前做什么的都跟我没有关系，只要跟了我，我不会让她再做下去。你说的对，久红，谢谢你。”
范久红翻着白眼，一会对不起，一会谢谢的：“你少来这套，咱们都是兄弟。我可跟你说，我是拿他当亲妹妹看待的，她救了我的命。”
郝英杰看着紧闭的大门：“我想通了，可是现在怎么办？”
范久红摊开双手：“走吧，上那边坐着吧。”
郝英杰过来搀扶范久红，两个人并排的靠在墙根坐下不约而同的看着木门。
他不知道郝英杰这会想什么呢，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门吱呀的开了。
一个穿着灰色长衫的人走了出来。
张朋也跟着出来：“嗯，大哥您慢走。下次再来。”
两个人站了起来。
张朋看着对方走远了便转过身准备回去。
突然间她愣住了，在他的眼眸中出现两个人，一个是昨天不辞而别的被自己救了的大哥，另外一个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那个人。
可是现在的她不敢看两个人，因为她也知道羞耻，尤其在郝英杰的面前，她更加难堪。
郝英杰猛的冲了上去，可张朋显然要比他更快一步的将门关上。
当当当。
“小朋，你开门啊，是我，郝英杰。你还认识我吗？你开开门啊。”
范久红走到郝英杰的身边，他支起耳朵听着门里的动静。
张朋显然在低低的哭泣。
“小朋，大哥回来看你了，你不是让大哥给你找人吗？人给你带来了，你开开门。”
里面传出声音：“不要，不要，我不要开门，你们啥子都看到了，我不干净，我配不上你，你走吧。”
郝英杰还是轻轻的将脑袋顶了门上，仿佛那是张朋的脑门。
“小朋，我郝英杰不是那样的人，以前你是好也罢，不好也罢，在我郝英杰眼里，你都是最好的，你是最干净的。我喜欢你，从我见到你第一眼起我就喜欢你，我不能没有你。”
接着他大声的吼道：“张朋，我爱你！我爱你！”
旁边的们吱呀的开了，一位大婶探出头来：“有伤风化。”当他看到范久红瞪眼睛又缩了回去。
里面又传出声音：“你说的都是真的吗？是你的真心话吗？你没得骗我？”
郝英杰马上竖起三根手指，对着天空：“我发誓，我郝英杰若是说一句慌，我天打雷劈.......”
门吱呀的打开了，一只白嫩的小手捂住了他的嘴巴。“我不要你发毒誓。你有这个心我就心满意足了。”
郝英杰完全不顾范久红在左右，伸手将她的小手握在手心里。“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
张朋往外拽自己的手，怎么也拉不开。
范久红看了两个人一眼：“那啥，我出去溜达溜达，那个你们聊你们的。”
“大哥，你也进来吧。”
范久红将郝英杰推进了门里，在外面将门关上了。
张朋在里面呵呵的笑了一声。
郝英杰大声的说道：“谢谢你兄弟。”
范久红嘟囔了一句：“狗男女。”
说着他抬起头大步的向着胡同外走去。在路过邻居的时候，大婶还在张望，范久红对着他怒吼：“你瞅啥！”
看着大婶缩回了院子，范久红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