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也不算完全得到，当然，得——”顾维泽的话被打断，老板亲自端了一个小汤蛊过来：“这个我在后面炖了一下午了，正是火候，你们尝尝！”
何满子脸色通红，老板说：“喜欢那个漫画书吗？我女人也喜欢，所以，那时我并不想卖给你，但这位小兄弟，说我那本漫画书搭着他一生的身家幸福，我不敢不卖啊！”
何满子瞪了顾维泽一眼，但还是感激地向老板说：“是，太喜欢了，谢谢您，能够割爱！”
老板轻声道，有些伤感的：“不算割爱，我女人死了好些年了……”
老板走开了。
何满子想，这个老板不仅是个小资的人，还是个有故事的人。
又上了两个菜，一碟腊肉炒笋干，一个凉拌苦瓜，老板还说这苦瓜里放了糖，所以，甘苦参半，如情，亦如这人生。
两碗米饭，饭里有个许红豆，老板笑着放下，走了，不再来打扰。
饭菜依然很好吃，店里依旧不好不坏的生意，偶尔门上的铃铛响，有人走进来，服务生招待的声音，但他们这一位置却一直静静的，两个人静静地吃了饭，现在，这感觉，是甜多过了苦，何满子见顾维泽不时地看着自己，然后挑唇就笑，她娇俏地嗔他：“傻笑什么？”
是啊，傻笑吧。
顾维泽觉得这一餐饭是他这辈子，吃过的，最美味的一餐。
吃过的饭，何满子拿过桌面上的一枝油笔，在那唯美的餐巾纸上画了那本漫画书的经典形象，一个古装女生。
顾维泽坐在对面看着她，他太爱看她画画时的神情了。
目光专注，脸庞圣洁，指尖捏着笔，一笔笔都那样让他心动。
他觉得，如果可以，他可以这样望着她一辈子。
从饭馆出来，顾维泽又腆着脸拉住了何满子的手，再不松开。
一路都是甜蜜，何满子觉得自己走路都要被顾维泽带顺拐了，他拉着她的那只手好僵啊。
“你怎么捏得这样紧吗？”终于受不了，何满子抽出自己的手。
“嘿嘿，我也觉得别扭！”顾维泽甩了甩手，要麻了。
顾维泽想了想，别人都怎么牵手的，怎么他这么不自然呢？他想起了哥哥嫂子，他伸出胳膊略弯一些，“来吧！”
“怎么？”何满子不解。
“挎上来啊！”顾维泽去捉她的手，从自己的臂弯里穿过，他笑着：“这样就好了！”
这样身子就更贴近了一些，而且，秋夜里这样偎在一起，两个人更暖。
“你怎么这么傻啊，牵个手都不会？”何满子说。有些好笑。
“我是初次交女朋友吗？有足之处，请多指教！”顾维泽说道。
“说的好像人家交了很多男朋友似的！”何满子不满地说道。
“我知道你没有！”顾维泽笑着侧头看她，两个人的身高差，见到她毛晕晕的头顶，她又梳了个丸子头。
“何满子！”他叫她的名字。
“干嘛？”何满子抬头。
“我是你的初恋吧！”顾维泽说。
是倒是，就是，你那样牛哄哄地做什么？何满子不满意他的得意，不理会他。
“何满子！”他又叫她的名字。
“干嘛？”她微微笑。
“何满子！”他叫她的名字。
何满子抬头，顾维泽低头看她，“我好高兴，你呢？”
何满子低头，有手伸到她的下巴下，慢慢再抬高，何满子见顾维泽看着她。
树影，灯光，明月，花丛，都全了，校门在不远处，此地空无一人，正是月黑风高夜，接吻正当时。
何满子感觉心要跳出来了，她紧张得不知所措，在黑影沉下来时，匆忙地闭了眼。
像蝴蝶飞过指尖，轻忽地飘离，梦幻般不真实，何满子皱了眉头，待要睁开眼睛，却感觉唇上一紧，这才是了。
初吻，两个人都是。
吻得不得门道，有些疼，顾维泽有些紧张，又有些急，因为感觉何满子要推开他，他忙用力，揽紧了何满子的身子。
她的唇间还有着苦瓜的苦，但也有一点糖的甜，他不得法门，用舌，撬——她的唇齿，才如进了宝洞。
心跳得厉害，但是，不活了，也要亲吻眼前人。
牙齿轻磕牙齿，忽地又咬了舌尖，她的舌在躲，他霸道地，裹住她，似有蜜，汁，从她的舌尖流出，从他的心间流出，他的手覆在她的脑后。
直到不得不呼吸，两个人才分开。
嘴唇又胀又肿，何满子才惊觉一件事，这样会不会让人看出来，她用手略略碰了碰嘴唇，嘶，有些疼。
“你干嘛，这么用力啊！”何满子微恼火地说道。
顾维泽还在晕眩中，心脏还算争气，没有给他当机，但是，脑子好像有些转不过圈来了，还云山雾里，“何满子，我要死了，这感觉好美妙！再来！”
他要拉过何满子，何满子逃开，羞得脸通红：“流氓！”
这就是流氓啊，哈哈，顾维泽想到周瑾给他推荐的那些成人读物，还有与他偷看的岛国片，那些太恶心，才是流氓呢，他吗？只是吻了，又没有那样……
顾维泽就像逛过了太虚胜境的贾宝玉，突然间开窍，得了甜头，腻腻地拉着何满子，“再来？”
“不要！”
“何满子！”
“干嘛？”
“再来一次吧？”
“不要！”两个人就这样，一路忸怩到了校门口。
这里路灯亮，人也多了，顾维泽不敢再造次。
正要送何满子回宿舍。
却听到车鸣响，他回头，却发现他家的车停在校门口，刚刚他一心都在何满子身上，根本没有注意到。
何满子见他停住，也回头，却看到一辆车停在那里，开着车灯，有人打开车门走下来，她诧异地见有个穿着制服，戴着白手套的男人走过来，“泽少，顾先生回来了，让我现在接您回家！”
顾维泽愣了下，回过头来，见何满子一脸惊讶的样子，只好和她说：“丸子，我爸爸回来了，我先走了，明天见！”
何满子机械地点点头，然后，看那个司机模样的男人走到后座上，打开车门，毕恭毕敬的样子，就像在拍影视剧，而顾维泽却自然地走过去，上了车，那司机关上门，车漆在灯光下，闪得像珍珠，车窗黝黑，再看不到里面的顾维泽。
车很快消失在何满子的视野里。
好半天，何满子才恢复了意识，眼里还有那车身的流线条的光影，但何满子眨眨眼，掐了掐自己的脸颊，不是做梦，那车，拐弯的时候，何满子清楚地看到车头前的小天使。
劳斯莱斯，连这车也是言情小说里的行头。
顾维泽是谁，他家里，真的只是开超市的？
想到他的那个朋友周瑾，好像很有钱，但也没有想过顾维泽的背景，刑关关说校里顾维泽的纷丝团扒过顾维泽的着装，貌似他所穿的都是不菲的，但是，何满子从来不曾在意这些。
但是，现在，她才有些意识到，她好像恋爱了，真的恋爱了，不是暗恋，不是单恋，她与个男孩子牵手了，接吻了，可是，她好像还对着他，一无所知，除了知道他叫顾维泽，他有某种很严重的心脏病，动过一次大手术，家里有个哥哥，异常关爱他，还有，他家开超市。
何满子，你好糊涂啊，不过，何满子晃晃脑袋，你想这些干嘛。
刑关关说了，与顾维泽这种男生打个kiss都赚到了，他这样帅，你又不吃亏，不是吗？
不过，他的吻技着实不怎么地？何满子摸摸，还有些疼的嘴唇心想。
管它呢，明天见面问问他，不就知道了吗？
天生乐观派的何满子抛开一切疑问顾虑，迈步向校园里走去。
顾家豪宅，很久没有这样的灯火通明了。
顾维泽一进家门，就听到客厅里，父亲顾景类似于咆哮的声音。
刘婶走过来，接过他的外套，小声地对他说：“回来就在生气，这都一个多钟头了，你去劝劝吧，夫人劝都不行！”
顾维泽点点头，换好了鞋，向里面走去。
顾父坐在正中的沙发上，顾母坐在他的身边，见顾维泽进来了，立即如见了救兵一样地说：“小泽，你回来了！”
顾维泽点头笑着叫了声：“妈，你们回来了！”，再向沙发对面站着的顾长昊略点了下头。
顾景见小儿子进来了，果然脸色稍雯，但还是眉心紧皱：“小泽，你怎么才回来？”语气却是温柔多了。
“和同学吃过了饭回来的！”顾维泽说道，“爸，你们玩的好吗？我都忘了，我还是很小的时候去的瑞士呢！”
“是啊，那年欧洲游，你才六岁吧，亏你还记得，等有空了，我们再去一次！”顾长昊说道，他刚说完，他们的父亲又炸了：“你还有脸去玩，先把你老婆给我接回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