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弯尖锐的话，刺得柳子缚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他知道自己自私，就是想费尽心机留下他，可弯弯怎么能在寒清面前说这些。
他心中羞愧与心慌，齐齐涌上。
可对上弯弯愤怒的眼神，柳子缚又跟着恼羞成怒。
强作辩驳：“弯弯，寒清是我的人，我是他的主人，他的人生本来就在我手中，我想要他怎样，他就该怎样，他只能听我的！你不要太逾越了！”
“是，你是世子，你天生高贵！”
弯弯看着沉默不语的梁昱，心中一酸，从向性格温柔的她，也不禁动了火气，冲上前与柳子缚对峙，“他生而不幸，是为人下人，若世子与他只是普通主仆便罢，但你口口声声在乎他，为何又看不见他的委屈？”
弯弯一番疾言厉色，吼得柳子缚心中一震。
他是世子，他向来早习惯别人以自己为中心，从未想过别人的感受，弯弯这一席话，才让他终于不得不去想这件事。
寒清，他会觉得委屈吗？
他拒绝去想，但现在弯弯当面说出来，他再也避不开。
“寒清，告诉我，你觉得委屈吗？”
他突然也想知道，如果不是王妃的命令，如果不是他的强迫，寒清他是心甘情愿当自己的侍儿吗。
如果可以选择，如果可以拒绝。
他会拒绝自己吗。
“寒清，告诉我！”
柳子缚在弯弯逼人目光之下，一时难以自持，但现在，他更想听寒清心中的答案，他紧盯着梁昱的眼睛，不放过他眼中一丝的情绪变化。
“世子，寒清是世子的人，所以寒清不委屈。”对上他焦虑的眼神，梁昱还是回答了。
柳子缚一下楞住，却不知是该高兴还是难过。
这到底是他的真心呢，还是因为自己是他的主人，他才这样回答的呢。
他根本就无从查证。
弯弯说得对，从一开始，他们的关系就不对等。
这种不对等，让他觉得，寒清对他说的每句话，每件事，都无法去判断，到底是出自他的真心，还只是因为他必须听自己的命令。
但他还是选择相信。
柳子缚深深看了他一眼，转头看向弯弯，脸上带着胜利的笑：“看吧弯弯，寒清根本没觉得委屈，你不要替他想太多了……”
弯弯再没说话，只是难过的看了梁昱一眼。
不管寒清哥哥说这话，是出自于真心，还是出自于身份。
她都感到难过。
如果是真心，那说明寒清哥哥是心系世子，自己于他无望，若是迫于身份，更让她觉得悲哀与心疼。
“既是如此，弯弯只希望世子能对寒清哥哥好些……”
弯弯苦涩一笑，低头逼回眼泪，又抓住柳子缚的手逼视着他：“你不能伤害他……”
柳子缚楞了楞，又看向一边沉默不语的寒清。
他微蹙眉头，很快又哈哈大笑：“弯弯，你怎么一幅交待后事的样子？我当然会对他好，这些年难道我对寒清不好吗？”
柳子缚对这样的现状感到满意，寒清闹腾的问题，都解决了。
现在到是只剩下弯弯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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