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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无理诉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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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含烟只觉得一阵发晕,有些站不住。

    她伸出手指指着还跪在地上的远黛,问的有些咬牙切齿。

    “你……你说什么?”

    “我……”

    远黛说了一个字后,却不再说,一把抓住含烟的手,随后眼泪便簌簌的掉了下来。

    “含烟,我知道我下贱,我知道我自私,愚蠢,可是……可是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啊!”

    “含烟,我真的是无路可走了啊!”

    “含烟,真的,不管怎么样,你再帮帮我,这个和亲队伍里就我们两个大奉人,我只能求你了,含烟……”

    ……

    远黛一句接着一句,声泪俱下。

    含烟心中复杂,半晌,她问道:“远黛,我再问你一遍,你真的要我帮你?不后悔?”

    远黛听了立即不住的点头。

    “好,我应了你,你说,我该怎么做!”

    远黛喜得连脸上的泪水都不再擦一把,连忙道:“你不用做什么的,晚间,晚间我炖了燕窝来,你只要帮我端进去给公主就是了。”

    “哦,对了!”远黛有强调道“你可千万不要跟公主说,说是我端来的。”

    见含烟不说话,只盯着她看,她又解释说:“你知道的,我怕公主知道是我炖的,就不吃了,你……你先给公主吃了,再说是我炖的,那样,那样公主就不好拒绝我了!”

    含烟木然的点点头,将手从远黛的手里抽了出来。

    “你说的有道理,我会照你的做的,你先回去吧!”

    含烟说完,转身便走了。

    留下还跪在原地的远黛一脸愣怔。

    她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可想想又觉得合该是这样。

    可能是这是件大事,她过于关心了吧!

    远黛看着含烟进了院门,又仔细想了想,确实没有哪里出错,这才站起身来,连身上的土都没有拍。

    拍它做什么,反正她马上就会有更好的衣服了。

    含烟一步一步的走进了院子里,又走进了正房的屋子里。

    屋子四周放着冰鉴,相比外边,十分凉爽。

    这突如其来的冷意,让她禁不住打了个颤。

    她一抬头,便看见那一袭山水的素面屏风,半夏看见她回来,便招呼她,道:“含烟姐姐,香要燃尽了,你香盘的好,你来盘香可好。”

    “好!”

    含烟无意识的应了,便走过去接过了半夏手里的香盘。

    却也不动手,只是呆呆的站着。

    半夏看着稀奇,却连叫了两声都没得到应声。

    萧明仪才寻得了本略有意识些的杂谈,听到半夏叫了含烟两声没人应,便也抬头去看。

    正看见含烟拿着香盘发呆,她眼神微冷,将手里的书放下,示意半夏拿了个手靠给她靠上。

    “含烟,你在做什么?”

    萧明仪清冷的声音,让含烟回了神,她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香盘,险些没掉在地上。

    再看萧明仪那张明艳却没有什么表情的脸,突然,含烟就觉得心里有些忍不住,眼泪就掉了下来。

    她将香盘放在桌上,走到萧明仪床前跪了下来。

    “公主……”

    方才两个字叫出声,含烟便哽咽的说不出话了。

    半夏吓了一跳,看到含烟有话要对萧明仪说,她便道:“公主,张嬷嬷好像有事儿找我,我去看看!”

    说着,半夏就要出去。

    “稍晚些再去!”

    萧明仪清冷的声音又响起,半夏才抬起的脚停了下来,偷偷拿眼看了下萧明仪的脸,觉得与往日并无异常,并没有心情极不好的迹象。

    她放下心来,垂手站在一旁。

    “含烟,你说吧!”

    依旧是平日里清冷的缓声细语,可含烟却听出了几分暖意。

    那原本就如同断线珠子般的眼泪,更是停不下来,一颗一颗的接着往下掉。

    “公主,我没有别的想法,我只是在想,若是,若是那时候,我多求求您,让远黛过的好些,是不是就不会走到这一步了?”

    萧明仪倚着手靠,看着满脸泪水的含烟。

    “除了求我,你帮她了吗?”

    含烟点头。

    除了求萧明仪,她尽其所能的帮助了她,给她钱,帮她洗衣服。

    “结果呢?”萧明仪反问。

    含烟仔细的想了想。

    那晚她去给她钱的时候,她嫌少,却依旧接下了。

    她帮她洗衣服做工,她却磨洋工,后来更是装着不舒服自己去休息了。

    再后来,假惺惺的来问公主病情,却想让她为她在公主面前多说好话。

    还有又一次要钱,再到今天提出了这样无理的请求。

    含烟知道,这一次就是尽头了!

    远黛把她的善意一次次当做理所应当,还理所应当的想要了她的命。

    萧明仪看着含烟眼里的泪水终于停了,才又道:“含烟,你当明白,你没有做错。”

    含烟抬眼,眼中的泪水还没有干,浸润着一双杏眼,看着让人心疼。

    萧明仪终是不忍,叹了口气。

    “若说你真的做错了的地方,那便是你没有及时收好那颗对远黛的善心,让她的恶念一直利用你的善心,仅此而已。”

    含烟摇头,道:“奴婢不懂!”

    萧明仪将眼前那缕头发放到耳后,一双凤眸深邃犹如星空。

    “或许远黛对你有过无意的滴水之恩,你见她落魄,并不嘲讽,切对她施以援手,这是你的善意,可这份善意,远黛未必如此想,便是你竭尽全力,她也只当你给的不够,你的帮助,她也只当是炫耀,你可知道?”

    对上萧明仪那双明艳的眼睛,含烟忽然就想到,那夜远黛对她说的话。

    她问她是不是去看笑话的。

    原来,从一开始,自己这份善意就注定是错的!

    萧明仪又道:“含烟,你是个聪明人,这些事,你未必不知,只是这些事,你不想懂罢了。”

    是啊,她都懂!

    她不想懂!

    含烟的眼泪又扑簌簌的掉了下来,她道:“公主说的是,我未必不能明白!只是她同我一起侍奉公主,又教我读书习字,我知她教我不过是叫我知道我不如她,可是这毕竟是份情谊。我不愿……”

    “公主,你不知道,今日我看她蓬头垢面,全与往日不同!”

    “若不是,若不是她要求太过无理,我怕还是会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