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未说实话
理由倒是有些出乎闻人璟的意外，一时间并未继续追问，而是拧眉注视着眼前的管家。
见他痛哭流涕的模样，并不似撒谎。
微默后，又问：“那你家老爷平日里出门，不穿你们自家布庄的衣服？”
管家闻言，落泪的动作微顿，转瞬又摇头：“回大人，并不是。老爷平日里都穿自家布庄的衣服，但偶尔出门为了不张扬，便会让我们给他备下寻常人家穿的衣服。”
“你家老爷竟还有这种习惯？”
安肆插话，管家点头，“我家老爷寻常待下人也好，经常送我们上好的布料，您说这么好的人，怎么突然就横死了呢？”
说罢，他再次痛哭起来。
“……”
安肆一时无言，与闻人璟互视一眼后又问：“那你们老爷四日前出门去了何处，你可知晓？”
“这……”
管家眼神微闪，擦了擦眼角的泪后道：“大人，草民方才讲过，老爷最近一段时间不让小厮跟着，且每次出去的行踪都无人知晓，因每次都平安归来，故而没人敢多嘴询问。”
安肆还欲询问，却被闻人璟一个眼神制止，“既然你并不知晓，那便先回去吧，若是有需要，还会差人去请你回大理寺。”
管家连连点头，“谢大人，不过大人，我家老爷的尸体？”
“案子尚未结案，你家老爷的尸体不能归还，带案子结了，自会归还。”
“是，那草民便先行告退了。”
管家朝二人作了一揖后，便直径转身离开。
直至完全消失不见，安肆才又开口道：“大人，这个管家似乎有些问题，方才属下在问他问题时，他眼神有些闪烁，应当是没有说实话。不仅如此，蒋元似乎也有问题。”
又不是皇帝，还故意换衣服出门？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
闻人璟自然也注意到了，只是眼下什么证据都没有，他并不能将管家如何。
“管家先不管，既然第一具尸体已经确认是蒋元，那便先从蒋元查起，尤其是他近日的行踪，若是能知晓，定能查到与此案相关的线索。”
“是。”
安肆作揖后转身欲走，但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又重新转过来。
“大人，您都忙了一夜了，要不先回去休息一下，蒋元的行踪，属下自己带人去查便可。”
“无妨，查案要紧。”
“可是您近日来都没怎么休息，若是还不休息，怕是案子还没查出来，您自己倒先倒了。”
一般出了案子，他们尽管再忙也轮流休息，但闻人璟却无人换他。
再这么下去，定会出事不可。
思及此，安肆又道：“大人，您还是回去休息吧。”
“也好，那就有劳你了。”
“大人言重了，那属下就先走了。”
闻人璟微微颔首，安肆也没再多言，朝他作了一揖，转身大步离开了敛尸房。
安肆走后，闻人璟顿时眼前一黑，身体不受控制的朝前倒去。
正在隐身之中的苏长生瞧见闻人璟突然晕倒，下意识的想要跑过去扶他，但却被一旁的仵作抢了先。
“大人，您没事吧？”
闻人璟似是察觉到什么，神色微变。
张口欲说，但话到了嘴边又改了口，“无妨，另外一具碎尸可有进展？”
仵作摇头，“回大人，暂无。”
“那具尸体就没有什么胎记，又或是别的能让人瞧出身份的？”
仵作依旧摇头，“大人您也瞧见了，第二具尸体比第一具还要碎，勉强能拼凑在一起，再加上同样缺了头部，根本无法辨别出身份。不过既然第一具有人来认领，那相信不久，第二具也会有人来认领吧。”
闻人璟点头，但愿如此吧。
他推开仵作的手，转脸又遥遥的看了几眼那两具碎尸的方向后，便收回目光，转身大步离开了敛尸房。
闻人璟走后，苏长生与腓儿也没在敛尸房多待，而是紧跟着出来。
“苏姑娘，我怎么觉得方才闻人大人又发现了您呢？”
“……怎会？你以为他开了天眼？”
腓儿一噎，转瞬又道：“也是，不过他方才身上好像还有一缕淡淡的妖气，我们不要跟上去瞧瞧？”
“有什么好瞧的？他自己都不在乎，你一个外人又瞎在乎什么？”
腓儿再次噎住一噎，但仍旧不死心，“您，真不心疼呐？”
“心疼？有什么好心疼的？他起先于我不过是药，现下本姑娘不想用了，他便再无意义。”
苏长生说着，怕腓儿继续唠叨，又转移话题，“这两具尸体你方才也应当瞧出异样了吧，能看出是什么妖怪所谓么？”
腓儿正欲点头，但像是想到什么，又改成摇头。
“你可是上古神兽，你居然也瞧不出？”
苏长生狐疑的盯着她看，腓儿被苏长生盯的有些心虚，讪讪的笑道：“苏姑娘，您太抬举我了，我虽为神兽，但法力不高，您忘了？”
苏长生点头，是了，她差点忘了，腓腓除了养之解忧之外，的确没什么大本领。
“不过虽然我们现在查不出，但我们可以跟着闻人大人啊，毕竟他们现在去查第一具尸体的死因不是么？”
“不去，要去你自己去，我乏了，先回芙蓉醉，你若是有消息，回来告诉我即可。”
“可是……”
腓儿还想劝她，但见苏长生已经飞身离开，只能作罢。
她叹了口气，不过转瞬又面露严肃。
如果她方才没有看错，闻人璟身上的确有妖气，难道那边已经等不了下手了？
不行，尊主吩咐过，千万不能让闻人璟受伤。
思及此，腓儿也没在原地多留，急忙朝闻人璟离去的方向追去。
……
蒋陈氏从大理寺出来回到蒋府后，并未立即让人准备丧事的东西，而是直径回了自己的院子。
丫鬟瞧见蒋陈氏一直坐立不安的模样，摒退房内其他的下人后道：“夫人，您别着急，管家一会儿便回来了。”
“我怎么能不着急呢？老爷的尸体还在大理寺呢，要是……”
后面的话蒋陈氏未说出，但丫鬟却了然于心。
低声安抚道：“奴婢知晓夫人您在担心什么，待管家回来不就知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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