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该失去的留不住
楚天阔哄着方小半吃了药，看着她睡得熟了，嘱咐了玲珑几句，就出了有朋馆。
外面已经明月高挂，虽然不是很完整的圆月，看着也差不多快到十五了。
夜风习习，多少吹去了了一些暑热。
楚天阔本想直接回去自己的院子里，毕竟走过了游廊，穿过一个小门也就到了自己的院子里了。
明明都已经走到了小门的门口了，他的脚还是不听使唤的穿过了复廊，绕过了听风轩，再往前走，穿过长长的曲廊，也就到了楚天行和季芳茹院子里的小角门。
可他真的要过去吗？
事情已成定局，唯一放不下的，也许只是他对季芳茹的一点点执念，若是她过得不好，楚天阔就总觉得像是他把她害成了那样。
可一切，也都是她自己的选择，他又有什么能怎样？
即使这些他都明白，那一点点的担心和惦念却还是不曾减少半分。
想了想，楚天阔低头苦笑了一声，慢慢转身，又朝着自己的院落走了回去。
若是他迟走上两分，就会撞见季芳茹从寝房里冲出来，紧紧地抓住楚天行的手腕，满眼泪地看着他，“天行，你为什么一直在躲着我，是不是因为天阔？可我跟他真的什么都没有。”
“夫人，”楚天行背对着她站直了身体，轻轻地推着她的手，“你不要多想。军营里确实有事要处理，今日娘受伤了，爹在照顾着她，军营里没人看管不行。”
“可是娘说了这几日军营都没有什么要事处理的，娘，娘也急着想抱个孙子……”季芳茹咬了咬牙，一鼓气这话都说了出来。
越说声音越小，臊的连脖子根都红了。
手指也轻轻地勾着他的一根手指，他的手很粗糙，指节粗大，上面都是老茧，却让人莫名觉得心安。
一如他不苟言笑的脸，还有身上特有的男人味儿，总会让跟在他身边的人仰望。
楚天行眉头紧紧地皱着，压下的唇角一如他压下自己胸口翻涌的情绪，转过身俯视着季芳茹，季芳茹的脸上藏不住的惊喜和羞怯，呐呐地轻声唤着，“天行……”
“我会跟娘交代的，天色也不早了，夫人还是回去歇着吧。”说完，毫不犹豫地抽出自己的手，转身大步离开了。
季芳茹那一刻幸福的笑容还僵持在脸上，她本以为她的温柔能融化他，可现在看来，他虽然娶了她，可未必就真的从心里面把她当成了可以携手一生的夫人。
“大少奶奶，你这都巴巴的送上门都不行，还是回房里歇着吧，只可惜了夫人费了这么多的心思了。”梅香抱着手臂站在一边，冷嘲热讽的。
这样热的天气，季芳茹却浑身冰冷的，忍不住双臂环抱着自己，身子颤抖着。
“我看啊，大少奶奶要不明儿个去方小姐那儿问问，看看怎么收拢住自己男人的心，也省的大少爷宁愿面对着一群大男人也不愿意回来看你一眼。”梅香翻了个白眼，一手轻轻地理了理云鬓，只可惜她的天生丽质了。
虽然穿的是比一般人家的女儿都好了些，可是跟主子相比就差的有些远了，若是她也能穿上那么漂亮的衣裳，戴上名贵的首饰的话，相信大少爷肯定会把持不住的。
季芳茹知道楚天行虽然没有丝毫异议的娶了她，可恐怕在他的心里，还是过不去那个坎儿，觉得她是楚天阔的女人。
想着楚天阔，心就忍不住狠狠地刺痛，翻涌不住的醋意她自己都未曾察觉到。
梅香在耳边的喋喋不休的嗤笑，让季芳茹再也忍不住，猛地转过身，看到梅香一副自怨自怜的样子，心里更是火大的不行，直冲冲地走到了她的跟前。
梅香被她的气势冲冲吓了一跳，禁不住放下手，迟疑地叫了一声，“大少奶奶，你……”
季芳茹在心里狠狠地扇了梅香一巴掌，接着又厉声地训斥她，可话到了嘴边，却软绵绵的，“我和天行刚刚成婚，自然需要慢慢的磨合的；至于方小姐那样的，娘亲不会允许我那么不自重身份的。”
“可是现在夫人最想的就是抱个孙子，”梅香的心砰砰地跳着回了原位，若是季芳茹真的要惩治她的话，她也只能受着。
可季芳茹没敢动她，甚至连句严厉的话都不敢说，梅香的底气也足了，哼了一声，扭身就回去了房里。
看着她的背影，季芳茹的眼圈红红的，差点就哭了出来，可是她若是哭了被梅香看到了，肯定会更加的瞧不起自己。
强忍下所有的情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可目光却忍不住看向了有朋馆的方向。
而此时的有朋馆，方小半睡得迷迷糊糊的，却总是感觉有一道炽烈的目光在盯着自己似的，这样的侵夺的目光分明不是楚天阔的。
方小半猛地惊醒，却没有立刻就起身，闭着眼睛继续装睡着，被子里的手下意识地摸了摸褥子，平整顺滑的手感让她想起来，她是在楚府里，并不是她所习惯的玲珑阁的大床上。
感觉到那个气息离着自己近了一些，方小半突然坐起来，迅速出手，一把扣住了来人的喉咙。
定睛看去，方十七错愕地看着自己，脸都有些红了。
赶紧放开了手，方小半四处找寻着玲珑的身影，她可是伺候在自己的身边的，该不是方十七手辣的处理掉了吧？
“那个小丫鬟我只是把她打晕了而已，”方十七落寞地看着她，“我知道你受了伤，过来看看你。我有分寸的，不会伤了楚府的人的。”
方十七笑得勉强，方小半羊脂白玉一般的手就在眼前，他很想握在手里。
“我没事儿，”方小半松了一口气，淡笑着安慰着他，“你就在龙泉茶室先住着，等我安顿好了，就接你过来我身边。”
方十七的嘴唇动了动，闷声点点头，“嗯，那我就先走了，免得被人发现了。”
“好，”方小半扯过被子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对着他笑了笑。
方十七狠狠地看了她一眼，低下头从窗子里跳了出去。
等着他离开了，方小半从床上下来，看着玲珑就趴在红木雕狮拼圆桌上，这才放下了心，关好了窗子又回去了床上睡下。
一夜过去，方小半本以为楚天阔会早早的来看他，可他直到了中午才姗姗来迟。
方小半自然也不会多问，只是与他腻歪着。
难得的清静了两天，白婉君派了兰心过来问候了两次，送了点东西，也算是不冷不热的。
这天早起了，方小半正与楚天阔在鱼藻池边喂着锦鲤，远远的就见着三福小跑着过来，“二少奶奶！有天大的喜事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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