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惟省没说话，只是颔首。
“那穆忠需要付出的代价是什么。”
众人的关注点似乎都在穆义身上，唯有于敏还记得自己另一个儿子。
“五年阳寿。”
于敏和遇天涯的脸上不约而同地露出了顾惟省他们最初听见这个条件时的表情，错愕与震惊相互交织，虽然觉得难以置信，但楼老爷子的斩钉截铁却让他们不得肆意怀疑。
他知道遇天涯心底现下必定五味陈杂，只抬手抚了抚她的头发，低声安抚：“也不是全然失声，但比之过去要嘶哑平淡。”
本还想再多解释几句，但于敏已然毫不犹豫地接受了所有交易条件：“我同意。”
比起像如今这般毫无尊严地活着，哪怕是要付出比这多十倍百倍的代价，她也同样会答应。
人世苦短不过数十载，她希望她的儿子能有机会真正地在这红尘之中体验一遭。
五年阳寿比之七八十年的人生不算什么，至于声音，她从来都相信穆义即使不能继续配音，照样也可以活得精彩。
“如果做了决定，元宵那天在青山路89号‘浮生楼’见面。”
……
大年初七这天清晨天刚蒙蒙亮，遇天涯本只想看个时间再决定要不要继续睡，结果没忍住取消了飞行模式，正准备刷会儿微博，怀哉的微信消息就噼里啪啦砸了过来。
“天涯涯生日快乐呀！爱你么么哒！”
遇天涯瞟了一眼“七点十五”的时间，有气无力地回复怀哉道：“西宁人民都起这么早吗？”
怀哉的舍友毕美娴是地地道道的粤省粤市人，骨子里或许就有着祖辈下南洋闯荡的血性和勇气。
外表生得娇小可人，还是独生女五指不沾阳春水，但最终整个宿舍却只有她完美冲破了舒适圈，在一个远离家乡数千公里的陌生城市开启了全然不同于旁人的人生。
毕美娴和男友元彦一个粤市人，一个深市人，在大二暑假的旅行时第一次涉足西北，就被雪山草原和沙漠戈壁的绝美壮阔深深吸引，毕业时毅然决然地选择前来西宁定居。
遇天涯看过怀哉给她发来的图片，毕美娴租下了西宁市中心的一处复式电梯房，将上层布置成不同风格的房间，下层则提供了专门的厨房和游戏间。
很典型的青年旅社，因为地段好的缘故非常受欢迎。
不过因为这会儿是淡季，整个旅社除了美娴和元彦还有他们邀请来一起过年的亲友之外见不到其他外人，所以怀哉目前为止还没有体会过接待客人的痛并快乐着。
“我自从来了这儿每天就没有八点之后醒来过，第一天晚上我四点就醒了，问过美娴她说是高原地区的锅。”
遇天涯不住地打了个哈欠：“平原地区的我表示现在很困，收下你的祝福并且希望你能好好照顾我儿媳妇，继续睡了。”
她刚放下手机，便感觉到有人从身后抱住了自己，顾惟省埋首在她的颈窝低声道：“生日快乐。”
遇天涯心底一暖，说出口的话却很破坏气氛：“委屈顾总青年才俊却只能跟我奔三大龄剩女在一起，希望顾总不要嫌弃。”
她的话音未落，顾惟省已然掰过她的脸在她唇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天涯，你什么时候能学会好好说句‘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