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最前面的那个男子呆呆地看着朱由检和杨清一离去的背影，有些反应不过来。
不止是他，看见这一幕的人都是愣愣地停在原地。
半晌，终于有一个人问道，“他们……信王和天女姑娘……”
“刚刚是……牵手了吗？”
“好像……是……”
“这也……太……”
太大胆了吧？
即使是相爱之人在一起，还未举行婚礼，就如此亲密……更何况，那信王不是有婚约在身吗？
虽然每个人心中都几乎是这么想的，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敢说出心中所想。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忽然，人群之中一个男子高声道，“不过是两情相悦而已。这恰恰说明了咱们天女姑娘和信王都是真性情，大家不要乱想。”
“就是啊，信王救天女姑娘于危难之中，自然很容易就产生感情。再说，你们看信王和和天女姑娘，分明就是一对壁人，郎才女貌啊！”
这话一说，百姓们也不由得纷纷点头应和。这一点说的倒是没错，信王长得好看，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见过信王的人，都说他的长相不同于普通男子那样五大三粗，眉眼都极其美，可是你又偏偏能看出这其中的阳刚之气。
这样俊朗的一个人，是柔与刚的完美组合。
很多人一直猜想着，这样的一个男子，究竟要如何的女子才能够配得上他？
这个问题始终没有答案，可是当他们看见这天女姑娘站在信王身边，那样的默契，那样的和谐，完全契合的气质……仿佛他们两个天生就该是一对。
“咱们还是走吧……”百姓之中一个稍微上了年纪的人提议道，“信王和天女姑娘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大家都看得出。至于其中的细节，我们都不知道，也不该知道……不知道事情全貌，我们什么也不好说啊……只要信王和天女姑娘开心幸福，能为咱们百姓继续造福，就够了。”
百姓们忽然安静了片刻，直到看着那带头离开的老者渐渐消失在视野里，才反应过来。
“他说的对，咱们还是走吧。”
“是啊，不关我们的事情。”
……
——信王府——
杨清一跟着朱由检慢慢走进了他的书房，门打开，才发现本应该在段府的段如是居然正神情自若地坐在里头。
见到二人进来，更是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惊讶之色。似乎是专门在等着他们的到来。“你们回来了。”
“如是。”朱由检唤了一声，朝着他的方向走去。
杨清一微微一怔，看着这两人彼此的默契，不由得也跟了上去，疑惑道：“如是，你怎么在这里？”
“因为你。”
“因为我？怎么是因为我？”杨清一看着段如是含笑的脸，“别卖关子啊。”
朱由检却忽然笑了笑，“他的意思是……你跟着魏忠贤的人去集市，百姓对你呼声很高，我和如是都猜到你会利用这一点，为我拉拢民心。”
杨清一“哦”的一声明白过来，“你的意思是，你们两个都猜到了，我一定会引着这些百姓送我回信王府？”
“自然。”段如是点点头，“让百姓进一步明确你是信王府的人，换一句话说，就是你是支持信王的。这个机会，聪明如你，你怎么可能会错过？”
换作平常，杨清一一定会笑着感叹一句他们的默契。可是今日这一句“支持”，似乎言下之意是……
他们要夺位？
还是说要跟魏忠贤对抗到底的意思？
应该不会是前者吧？毕竟史书里记载，朱由校做了七年皇帝就去世，实在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虽然眼下朱由校膝下无子，但是大家也都不担心，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因为，朱由校还很年轻。
他的忽然生病去世，朱由检的登位是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那么就是说，他们要开始正式对付魏忠贤了？
她的心一紧，担忧的淡纱不由得笼罩住了她。
她明显不对的表情，让朱由检和段如是不由得都微微诧异了一下。两人对视一眼，朱由检不由得出声问道：“清一？你怎么了？”
杨清一猛地惊醒，看了朱由检一眼，又很快垂下眼，“没什么……”她转移过话题，问道，“所以说，由检去接我，也是更好地让大家明白这一点？”
“有这个原因。”段如是道，“不过，我们也确实很担心你。因为，谁也不知道魏忠贤会做什么，不过这么看来，似乎他安分了不少。”
“自然了。”朱由检道，“这一次他的计谋，绕来绕去，最后的结果，他一点好处也没捞到。反倒是清一成了天女……虽然她的身份暴露了，可其实这样也很好，至少我们以后不用藏着掖着了，大可以正当光明地提起。我想，皇兄也不会多说的。更何况，我们已经搬出了皇宫，见到皇宫里人的机会，也不多了。”
杨清一点点头，“其实最主要的，还是因为魏忠贤这个人本身的身份。说到底，虽然他权势滔天，可是仍旧是皇上的人。这一次是皇上亲自下旨，皇上很少过问这些，魏忠贤是个聪明人，怎么可能拂了皇上的意？”
“是啊。”段如是接过话，“我们想到的，他也一定能想到。即使知道清一会借机拉拢民心，可是他也只能无可奈何。不过这下子，由检，你一直的隐忍，可能就……”
“不。”杨清一打断道，“还是要继续韬光养晦。越是这样，越是要低调。”
尤其是在朱由检还未登基之前。
段如是一愣，“为何？我们已经和他撕破脸皮了。”
“和他撕破脸皮没错，只不过不是我们，而是我和你。由检，没有参与其中。至少在魏忠贤眼里，仍旧如此。这么久的伪装，怎么能轻易就褪去？”
“是。”朱由检看了一眼杨清一，显然他心中也是这么想。“这件事情发生以来，和魏忠贤发生冲突的，一直是如是你。甚至清一也和他争吵过，可我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