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庭平静地觑着她，“我找我妈，还需要预约？”
貌似是不需要……
秘书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说了句“请稍等”，迅速拨通了内线电话。
“是的……江队长找您，他现在正在外面……”秘书简单说了几句，挂了电话，“抱歉，江队长，局长她现在不愿意见您。”
江庭直接大步闯进去，推开玻璃门。
“江队长！”秘书赶紧站起来，想要拦他，江庭身手极好地避开了她的触碰，进入里面的办公室。
环形会议桌前，一位短发中年女人正坐在首位的椅子上，一袭墨蓝色制服，面容万年不变的严厉。
“抱歉，局长，江队长身手太好，我没拦住。”秘书局促地低下头。
“张秘书，你先出去。”女人神色严肃，仿佛永远不曾笑过。
“是。”秘书赶紧退出去，带上门。
“不好好待在特工局，来这里做什么？”直到现在，江凌华才正眼看着自己儿子。
江庭望着性格古板刻薄的母亲，第一次在她面前放低了姿态，“我有事找你。”
“哦？什么事？”江凌华合上面前的资料，十指交叉，表情平静地抬眼。
“明晚抽出三个小时的时间——”
江庭的话还没说完，女人已经快速打断他，“不行，明晚召开国际新闻会议，十二点才能结束。”
江庭沉默几秒，作出妥协：“那后天——”
江凌华面不改色：“后天总统视察工作。”
江庭不悦地眯起眼睛，“你什么时候有空？”
“什么时候都没空。”江凌华冷漠地看着自己儿子，仿佛他问了一个非常无聊且愚蠢的问题，合上钢笔，“从你记事起，我什么时候有过片刻的空闲？”
江庭缓缓捏起拳头，眉宇间萦绕着暗黑的戾气。
这就是她的母亲，永远把工作和职责放在第一位，对得起身上那件制服，却从未有一天尽过一个母亲的责任。
他们之间，除了那点血缘关系，就像是毫不相干的陌生人，就连彼此生日时都不会关心一句。
江庭很想扭头就走，远离这个冷血无情的女人，但一想到宋玫……
他耐着性子站在原地，看着会议桌首席位置的江凌华，平静而和缓地开口，“知道我今年多大了么？”
江凌华的神情缓缓怔忡，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说起来……她连自己今年多少岁都没留意过。
几十年不分白天昼夜的工作，她竟然忘记了他已经从特工局结业，不再是当初记忆里那个木讷寡言的少年了。
“二十？二十一？”江凌华本能地说了两个数字。
江庭很轻地笑了一声，似有嘲讽，“连自己儿子真实年纪都不清楚，江女士，你干嘛把我生下来？”
江凌华自知亏欠他太多，从椅子上起身，转移话题，“你找我是为了什么事？”
江庭沉沉开口：“我有女朋友了。”
空气安静了几秒，江凌华的眼底闪过一抹意外，嘴角似乎往上扬了一下，“这是好事啊。那个女孩什么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