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事都很有趣，如果你努力了参加了，说不定还有输赢。赢的人会获得夸赞和“哇，你好厉害啊，好努力啊。”；而输了的人只会被嘲讽“付出了又怎么样。”“还不如我，我当初就知道不行啊。”就算两个人付出的是一样的，哪怕输家付出的更多，只要没有赢，他的一切就是不应该。
无论事业还是感情，都是一样的。输家不一定是真的输了，或许真的只是运气不好。可是旁观者、嘲讽者是不会管这些事情的。
因为他们早就退出了，这场他们参与过又早早离开的比赛，似乎别人的失败是自己退出的理智行为最佳作证。
退出，注定和胜利无缘。
但，安全。
泉月烨在床上醒过来的时候，心操坐在他旁边安静地削苹果。他手很笨，总是削不起来，好好的苹果皮一块一块和果肉掉下来。泉月烨盯着心操看了一会儿，笑了，“给我吧。你这样就剩个架子了。”
“你是病人。”心操人使身上也有一点小伤口，都是后来擦伤的，涂了药就差不多了。他握着水果刀有点迷茫，“抱歉。”
泉月烨靠着枕头做起来，他觉得自己的状态比前几次好。心操的道歉让他从长辈们的争吵中走出来，“说什么抱歉啊。这次只是我们太倒霉了，谁都没有做错啊。”
“如果我当时再小心一点。”应该是自己再强大一点，心操人使不知道多少次懊悔，为什么躺在床上的又是泉月烨呢？为什么受伤的又是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呢？
泉月烨接过他手中削了一半的苹果，咔擦咬下去，含糊不清说道：“安啦。我不是好好的吗？”
医生阴森森地从门外冒出来，“好什么好。”他直接上前用记录本敲泉月烨的脑袋，“我和你说过吗？不要使用个性不要使用个性，你是耳朵漏风吗？”
准确点，当时医生说的是“不要过度使用个性。”而不是“不要使用个性。”泉月烨缩了一下，快速啃干净苹果，腮帮子鼓起无辜地看着医生，脸上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小表情。
医生翻白眼，“你现在是去雄英念书了？要做英雄？”
“没决定。”泉月烨还是老样子，“我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做英雄。”医生头疼，“你还是早早断掉这个念头，看你的个性时不时暴走。这次的检查结果你体内的药剂残留指数直线上升，原本已经有缓和的痕迹。看这个线，和蹦极一样。”
药物残留指数原本在12，现在急速飙升到了137.
可以说是火箭都没有这么快了。泉月烨咔咔将苹果啃完，“你给我看我也不懂。”他现在感觉挺好的，身上也没有大的伤口，甚至比起受伤前要轻松一点。
“不是让你懂，是让你知道一下自己有多危险。”医生恨铁不成钢，“就你这个态度，再怎么救都救不回来。”药物残留在身体就像埋了个炸弹在土里，走着走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爆炸。
“哦。”泉月烨乖乖听进去了。自从医生指点他的个性开发后，他对医生多了一份信任和敬重。
医生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直接去忙其他事情了，他离开前顺便把电视打开，“这几天不要随便出去，外面有点不太平。”
电视中正在播放一个游行的视频，视频里的人们举着高高的牌子和旗帜，旗帜上画着一个爆炸的小气团，在气团中间写着“个性自卫权”。走在最前面的人们头上戴着煤气罐的玩偶头套，手挽手走在最前面。其中一个拿着喇叭喊道：“我们要使用个性自卫的权利”
“不做鱼肉，争取自卫。”
“适当放宽！个性自卫！”人群熙熙攘攘，游行者不在少数。而令人惊讶的是这场游行似乎不只是在一个城市中发生，多个镜头切换，在各个县各个大城市中多次出现类似的游行。
他们高呼口号：“不做鱼肉，争取自卫！”
东京现场记者在人群中稳住身体，他解说道：“这里是东京前线报道，我这边是东京游行现场。这里的游行已经持续了三天了。现在东京著名的表参道上，大家可以看到游行队伍比前几天更加壮观了。在法院、政府大楼等建筑前面甚至出现了静坐人群……”
“这里是大阪前线，介于这次的游行混乱……当地已经派出警察设立警戒线，政府大楼被迫停止日常事务，大家可以看到英雄也开始加入到维持秩序中了……”
“这里是北海道前线，大家可以看到激进的游行者正在被高压水枪冲散……英雄正在配合警方处理混乱场面。”
在rb各个地方近几天爆发出以“不做鱼肉，争取自卫”为口号的煤气个性自卫维权浪潮。而爆发这一切的线索就是泉月烨和心操人使被动加入其中的商业街煤气大爆炸。
电视里新闻对这次民意大爆炸做了专栏，镜头切给了被采访的群众。
“你好，请问是什么促使你加入到这场游行中？”
“这一次的煤气事件让我真正的看到了法律对我们普通民众的保护。因为不能随意使用个性，当我们在遇到危险时刻，当我们的亲人被敌人挟持时，我们却因为法律的束缚不能够合理自卫……这太荒谬了。”
“可是我们还是有英雄啊。”
“我们正当防卫的时候，如果妨碍到了英雄，还是会判我们的罪。可是我们并没有做错什么啊。我们只是想要保护自己、保护他人啊。”被采访者撕扯道:“煤气叔的女儿被敌人挟持了，他只是自卫而已。最终却被判罪。”
“难道要我们努力保护自己的家人后，却给法律送到监狱里吗？”
“难道要让我们的敌人和煤气叔的敌人一样吗？明明做错了事情，却被无罪释放？只因为他没有破坏公共财产这种可笑的理由吗？”
“我们要求争取最基本使用个性自卫的权利。”
“我们要求法律允许我们使用我们自己的力量保护我们自己。”
采访现场忽然出现暴动，记者在晃动中匆匆总结，画面被紧急切断。电视台主持人接过最新的稿子，露出惊讶，不过她还是维持表情，认真报道：“紧急状态，政府方面似乎出现松动了。下面替各位转入政府发布会，发布会的发言人是杉木冷信。众所周知他是今年有望冲击国会议员的年轻官员之一……”
泉月烨忽然僵住了。
他看见电视上，衣冠楚楚的平凡男人站在发布会上，说道:“我支持民众争取个性自卫权。在这个犯罪众多的时代，我们不光要靠英雄，我们还要靠我们自己。从表面上看，大部分与敌人的战斗都发生在户外。但从统计数据上看凶恶的敌人在室内出现的概率，明显要比户外要高。室内的死亡率也远远超过户外死亡率，我们的英雄只能做到维护公共治安，是没有办法顾及到每一家每一户……”
病房内一片死寂。
泉月烨感觉到了，心操人使也感觉到了。
这是对这个社会的基石，对英雄制度的第一次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