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那人拍了一下他的胳膊，“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小。”
尹灏川有些不悦，抬头，隔着眼镜片——以及眼镜片上细小的冰碴——看到对方是官萟冰。
“你们……”他疑惑开口。
官萟冰笑了一下，说，“我们比你们认识得早。”
尹灏川看向泠珑。
泠珑感觉尹灏川狼狈得像个受气包。
她指了指官萟冰，又指了指自己，解释道：“小学同学。”
“是同桌。”官萟冰强调。
泠珑斜着眼睛看官萟冰，“你不是不乐意和我做同桌吗？”
“乐不乐意，都是事实。”
尹灏川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下两人的表情，然后淡定地低头擦眼镜，一边擦，一边对泠珑说：“米老师生小孩了你知道吗？”
米老师是泠珑他们高一的班主任。她惊讶道：“啊？什么时候的事儿呀？”
“前几天，腊月二十三……咱们班群里聊过这事儿。”
泠珑有点不好意思，“我闭群了。”她自从恢复训练后比皇帝都忙，班级聊天群叮叮咚咚地进信息，感觉十分聒噪，所以她都屏蔽了，只在想起来的时候进去瞄一眼别人在说什么。
“嗯，”尹灏川戴好眼镜，抬头看她，“咱们班同学打算正月初四去看望米老师。”
泠珑反应超快，立刻找了小弟来背锅，“廖宇阳怎么也没跟我说这事儿。”
“你要去吗？”
“去，怎么不去。”
官萟冰站在一旁听他们聊天，他插不上任何话。
心里那个酸爽啊。
尹灏川讲完米老师，又说了其他一些同学的近况。泠珑有些知道，有些不知道。其实她高一的时候除了和云染不对付，跟别人关系都还不错的。当然了尹灏川是个特例。
一旁，被无视的官萟冰终于忍不下去了，轻轻推了一下尹灏川的肩膀。
尹灏川立刻站不稳，眼看着要摔下去。
官萟冰又在他摔跤之前，一抓他的胳膊，把他提回来。
简直了，就跟猫玩耗子似的。
“你干什么？”尹灏川皱眉说道。
“我教你滑冰。”官萟冰说，与此同时心想，省的你抓着她喋喋不休。
尹灏川想拒绝，但官萟冰已经不由分说把他拎到一旁。
泠珑慢悠悠地跟着，官萟冰教尹灏川的时候，她在一边插嘴，“身体前倾，注意重心，屈膝，别站起来，不要怕摔，越怕越容易摔……”过了一把当老师的瘾。
尹灏川的运动神经远没有他的大脑发达，动作僵硬，不忍直视。也幸好官萟冰算是个尽责的老师，至少在防摔这方面做得很不错。否则尹灏川这会儿恐怕已经摔坏脑子了。
泠珑玩了一会儿就觉得无聊，背着手潇洒地溜向别处。
她离开之后，尹灏川问官萟冰：“你是什么意思。”
官萟冰一乐：“你是什么意思？”
尹灏川滑到冰场边缘的隔板那里，扶着隔板站直身体，扭头看着官萟冰。两人都是面无表情，针锋相对地看着对方，寂静无声的对视，仿佛弥漫着刀光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