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读书网 > 汉末英杰逸闻录 > 第三十七章 ?邯王氏
    “王主簿随手抄了几把就把袋子装满,然后在我与掌柜目瞪口呆之中说:‘就买这些好了,陶兄此来乐浪,可带了多少钱?’我回答说带了十几金,王主簿便直接让我拿十金出来付账。”

    “我初时还以为王主簿要让我在人前出糗,没想到这满满一袋子上品东珠才只要十金。我转头打量那马韩掌柜,那掌柜也是满面惊容,目光游移。”

    “王掌柜却问那马韩掌柜:‘这袋珠子十金可够了?若是不够尽管说。’马韩掌柜哭丧着脸,咕哝半天,却终究没敢说不够二字。于是那王主簿便要拉着我去他宅邸饮宴,出铺子前,还让掌柜拿出了个匣子装好。”

    “这些珠子便是如此得来的,你说新奇不新奇。”

    “嘿!我看你这珠子与其说是买来的,不如说是抢来的。”

    “可莫要冤枉好人,我可是正经良人,哪里会做这枉法之事。”

    陶应给了陶升一个大白眼后问道:“你可数过袋子中装了多少颗东珠?”

    “当然数过,共有九十三颗,每次数的时候我都想笑。”

    “我之前怎未发现兄长竟有如此贪财?”

    “哈哈哈哈,黄白之物,谁人不爱?便是当今天子不也喜好么?”

    “兄长却是消息灵通,方才回来便得知了。”

    “这西邸之事已然沸沸扬扬到处议论了。”

    陶应不想就这西邸卖官之事多加讨论,便重新将话题引回买珠一事上。

    “我看兄长这买珠之事怕是没那么简单,怕不是那乐浪腾太守想要货贿于你?”

    “我初时也是与你想的一样,以为是腾太守有什么需要遮掩之事,故而授意王主簿假借买珠向我行赇。”

    “后来我辞别腾太守,出了朝鲜城后,在乐浪郡中多方打听,才得知腾太守到郡几年,为官甚是清明,郡中为之大治,黔首百姓有口皆碑。而那王主簿所在的王家更是大有来历,历来有扶济乡里的仁善之名,王主簿本人屡仕郡县,亦从未有过什么恶名。”

    “哦?那可奇了怪了,无缘无故的,为何凭白让你占个大便宜。而那王家又是何来历?”

    “我也不清楚为何。说起那王家祖上,原本世居琅邪郡不其县,其祖……”

    “等等,你说不其县?可是青州东莱国不其县?”

    “正是。”

    “那为何说是琅邪郡不其县?”

    “是王家祖上,那可是前朝之时,不其还隶属琅邪,你可就不知道了吧?”

    “噢,的确不知。”

    说起来为什么陶应听到不其县会如此感兴趣呢?因着陶应常年随父亲在青岛生活,而青岛这片地域从历史上便隶属于曾经的不其县,故而陶应有所了解。只不过,再怎么了解,也不会记得西汉东汉之际不其县的隶属变迁。

    “说起王家先祖有王仲,精于道术、天文,诸吕之乱时,齐哀王刘襄曾问计于王仲。至济北王刘兴居作反之时,又欲委以兵事,王仲惧怕殃及自家,才举家浮海东渡乐浪,乃有?邯王氏一支。”

    “在世宗皇帝之时,又有郡三老王闳平叛有功,因功封侯却辞让不受。显宗之时,王闳之子王景辟司空伏恭府,被荐能治水,遂与将作谒者王吴共修浚仪渠。后朝中又议修黄河之汴渠,王景详加应对,得显宗嘉奖,遂主修荥阳东至千乘海口之千余里河段,功乃大成。自王景治河之后,原本频频改道的黄河百年来并无大的溃堤,其治水只能可见一斑。”

    “王景后来又迁徐州刺史,当时朝中有迁都西京之论,王景作《金人论》赞颂洛邑之美,力倡雒京正朔。再迁庐江太守,教百姓以牛耕犁地之法、桑蚕织布之法,重整楚相孙叔敖所起之芍陂稻田。使得郡内怀德,广纪功勋,王景却劳心劳力,致使病死任上。”

    “凤声贤弟,你说这?邯王家,来历可是不小?”

    听完陶升的简短介绍,陶应方才知道这个王主簿所在的?邯王家原来是治水名臣王景的后人,不由对其大为钦佩。

    “原来是?邯王仲通之后人,这来头的确不小,那王主簿名字何许?”

    “王主簿名颉字叔直,与我岁数相当,行事豪迈不拘小节,倒是值得一交的人物。”

    “元亨兄长说的有理,见一面便能落得百颗东珠之人,自然值得一交。”

    “哈哈哈!此事我至今尚未弄清为何,想着你比我聪明几分,正要找你研判研判。”

    陶应拿起几颗珍珠在光线之下仔细斟酌,发现无论从色泽还是形态上,都堪称上品,这样的珍珠近百颗才十万多钱,想想也觉得不可思议。

    “兄长可曾拿这珠子去询过价钱?”

    “自然是有了,我让汲陌、习资等人分别在其他几个市坊之中去探听。便以此珠为例,乐浪本地坐商开价几近五千钱,而三韩之处来的行商开价低一些,但也得三千多钱。而到了襄平再往西走,这一颗珠子便至少开价五千五百钱,而到了燕山以内则已逾六千。”陶升挑出一颗中等大小的白色珍珠示例道。

    “以如此计,这样一颗东珠到了雒中,怕不得要七八千钱?而那些个更大的,紫色黑色的,岂不是更高?”

    “兴许如此吧,我却也是不知。在乐浪之时,此等珠子若是多买一些还能减些价格,但这九十几颗断然不止十金之价。我一路上百思不得其解,只差跑回朝鲜亲自问过那王叔直。”

    “若是乐浪太守为官清明,那或许是王颉自己有求于你?他又和你提过些什么?”

    “倒是并无甚么特别的,饮宴之中只是随意说了一些族父巡州备边和议设屯部之事。”

    “那可就稀罕了,难不成那王颉见我英武非凡,心生仰慕之情?”

    “得了吧,你可少贫嘴了。若是你也想不到缘由,我却要报予族父知晓,让族父决定如何处理这批东珠。”

    “你这可是难为人了,我即便搜肠挖肚也想不出来啊!且不说这东珠了,兄长你此去乐浪,就没带些其他的回来?”

    “还能带啥?你是想要貊弓,还是倭玉?总不至于看上沃沮产的绢布吧?”

    “我倒是没什么想要的,我这不是在为远在魏郡的族父着急嘛!”

    “我阿父有什么可着急的?”

    “族父定然指着早日含饴弄孙呢,兄长你也不知道加把劲。”

    “嘿,你这小子,原来还是想着三韩女奴呢!”

    “哈哈哈哈!我这是为兄长着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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