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读书网 > 汉末英杰逸闻录 > 第九十五章 刺史幽州
    樊阿帮甘氏切脉问诊后表示,甘氏的寒症短期内并无大碍,但不耐久寒,需要好好调养。为甘氏开了方子后,樊阿郑重其事地向甘氏表达了谢意。

    甘氏初时还一无所知,问过之后方才知道樊阿竟然是樊槐的仲父,在感叹世事无常之际也为樊阿叔侄高兴了几分。

    晚间筵席上,陶谦亲自感谢了樊阿不计远途前来出诊。

    在得知了陶谦即将赴任幽州后,樊阿却是医者不讳言。

    “令君,贵夫人之寒症虽无大碍,但幽州乃是苦寒之地,春夏之际尚无大碍,秋冬之时久处苦寒之地却是不利于身体养息。”

    “樊医所言甚是,内子体虚,本不便于随我奔波。”

    “夫君……。”

    陶谦见甘氏欲要说话,便抬手制止道:“不必多言,我早有打算。阿商已然加冠,我在他这岁数之时已然历仕郡县,而今再跟着我奔波四方也是耽误了他。我欲要让阿商回丹阳耕读养名,若是能得郡县青眼,也好去历练历练。你身体虚乏,便由阿商护着你回家中罢,也好照应着他。”

    “如此,却要分隔两地许久了。”甘氏见陶谦说得有理,也不便反驳,只是依然有些不舍。

    “为长远计,也当如此。阿商,你可听明白了?”

    “喏!儿自当护持母亲,不敢有失。”

    “阿商随我回去,那阿应呢?”大儿子和自己的事情定下来了,甘氏又关心起了小儿子。

    自从陶谦说起让陶商回丹阳时,陶应就在考虑回丹阳和去幽州的抉择。回丹阳自然是稳健之途,但丹阳地处偏僻,高门大族并不多见,要在那边闯荡出一番名堂来也是难度不小。幽州虽然也是边鄙之地,但北方游牧民族一向是中原农耕民族的大敌,自己想要有所作为怎么能不去亲眼见识一番呢!

    若是自己记得不错,父亲在几年之后就会入朝为官,若是自己在丹阳还未必找得到由头去雒阳,而在父亲身边的话则正好跟随前往。并且自己已经邀请了陶升一同前去幽州,自己不去岂不是放了他的鸽子,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此时听甘氏发问,不待陶谦回答,陶应就抢先道:“母亲有大兄护持料能无恙,孩子自当随侍父亲左右,以供驱使。”

    见陶应说得一本正经,甘氏也被逗笑了:“这孩子,倒是精乖。”

    “如此也好,这小子顽劣得紧,随在我身旁也好时时管教,免得被你宠溺坏了。”

    听到父亲抹黑自己,陶应也不以为意,只要能达到目的跟随去幽州,其他一切都好说。

    “父亲此去幽州不可没有得力之人帮衬,元亨兄长有勇有谋,足堪大用。孩儿邀了元亨兄长同行为父亲壮声势,父亲意下如何?”

    “这小子,又在胡闹。元亨,我与你阿父虽是远亲,但颇为投契,你阿父书信之中也多有交代你之事。只是若随我去幽州,怕是会误了你的前程,你可愿意?”

    “来卢县之前,升已受我阿父教诲,令我供族叔任意驱策。族叔此番右迁幽州,升自当附骥其后。”

    陶谦见陶升答应了,也是捋须含笑道:“好好好!元亨之才具,他日必当显耀门楣。”

    “父亲大人,孩儿还有一事禀告。”

    “说罢,又有什么歪主意。”

    “前时,孩儿寻访本县铁匠胡其打制马镫与马槊。相交之下,方才得知胡其乃是故东平陵铁官丞任大匠师之高徒佳婿,因受宦官子弟迫害方才丢了职事,随后隐居于卢县。”

    “其人勤恳恭谦,奉师如父,品性纯良,与冶铸一道上已尽得乃师真传,憾不能报效朝廷。”

    “父亲此去幽州,边地多战事,若引荐胡大匠师于幽州铁官,则可修缮兵甲,助父亲抗击胡虏。”

    “此人我却是知道,然则铁官由郡国辖属,我亦不能多置喙,所以不能明着准允他,你可明白?”

    “孩儿明白。”

    “还有,莫要借着我的由头擅自行事,贼曹中那两个泰山小儿又是怎么回事?”

    “呃……孩儿知错了。”

    见自己暗中塞人进县中的事情被当场揭穿,陶应不由额头生汗,想了想没有任何说辞可以辩解,便只能老老实实承认错误。

    “哼!下不为例。”

    “叔父,那两个泰山子颇为机灵,若是叔父准允,升倒想带他们一同去幽州历练历练。”

    陶升用实力证明他是神队友,见陶应受了斥责,立刻出来打圆场,而且完美领会了陶应的用意。

    “此事元亨看着办便是了。”陶升毕竟是远房族侄,陶谦对他还是多有礼遇,说话也客客气气。

    甘氏是个玲珑剔透的心思,见自家二郎都安排妥当了,就关心起了自己当年收容下的樊槐:“樊医,当日机缘巧合收容了阿槐,我一直把这孩子当自己家孩子看待,如今你们叔侄重逢,好教人欢喜。不知樊医今后有何打算?”

    “夫人恩德,樊某感铭于心。樊某这些年来一直随师游历,彭城的家中也多荒废了,此番寻着阿槐,原想着带他回彭城好好耕读,不意这孩子却好似另有主意。”

    “喔?阿槐,你且说说,有什么主意?”

    樊槐侍坐在樊阿的身后,之前一言不发,显然还不是很习惯坐于堂中参加筵席。他在陶家最为亲密之人自然是陶应和陶茂,但要说最为感谢的还是甘氏,他也知道若没甘氏当时的善举,恐怕自己就活不成了。

    此刻听到甘氏点名问他,便硬着头皮道:“阿槐……不愿……不愿回彭城。”

    仿佛当年家中父母一一亡故,那段孤苦无依饥寒交迫的时光对他的影响还没散去,樊槐说这话时,也是费了好大的力气。

    “哎!都怪我学艺不精,若是早些学成归家,说不定我大兄大嫂就不会遭难。”樊阿见到樊槐如此,也是想起了伤心往事,不由潸然泪下。

    甘氏本就是个多愁善感之人,见叔侄俩如此,也跟着淌了几行眼泪。

    “阿槐,你可是想随着阿应?”涕泣过后,甘氏又问道。

    樊槐想了一想,他除了在家中的日子之外,其他的时间都是随着陶应,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便点了点头道:“是。”

    “樊医,不若如此,阿槐还小,且随着我家阿应。我陶家从未将其当外人看待,若是等阿槐长大了,樊医再为其成家立业,届时我陶家自然也有厚礼附上。可好?”

    “夫人之议甚是妥当,阿自无异议,只是总是劳烦贵家,阿心实难安。”

    “这却是见外了,樊医为我之疾远道而来,我陶家亦无以为报。”

    “夫人此番若是南行丹阳,阿也要去谯县我师之处,若不嫌弃,可顺道同行。”

    樊阿这是表达了顺路帮着照应调理的意思,陶谦自然要表示谢意:“那就有劳樊医了,请代我向令师致意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