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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小试牛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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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淡淡的瞥了谢舒凡一眼:“看来谢大人还没吃够苦头!”

    一阵寒风吹过,谢舒凡打了个喷嚏:“还真是让你说中了!”

    这附近十三也曾来过,不多时就带着谢舒凡找到一处可以藏身的地方。这片被掩在一片树林之后,塌了一半的土地庙若非当地人还真难找到。

    十三将塌下来的房梁砍了燃起一堆篝火给谢舒凡烘烤衣服,又将自己的外套借给谢舒凡穿。

    火堆将人的脸照的通红,谢舒凡穿着十三那身不大合身的外套,将自己包在十三的披风里,只露出一双脚在外面凑到十三身边坐下:“听说民间有种风俗,若是女子的脚被哪位男人看见,就要嫁给那个人!如今,我的一双脚可全让十三你看去了!”

    十三正给他烤鞋子,闻言眼皮都懒得抬一下:“你也说了那是女子,谢大人莫不是忘了自己男人的身份?”说到这里,她忽然抬起头:“不过,若是谢大人肯下嫁,说不定我一时高兴真的会娶呢!”

    谢舒凡立刻就兴奋了:“既然如此,择日不如撞日,我们今日便拜了天地如何?”

    十三悠悠的说:“正所谓聘者为妻,奔者为妾。谢大人与我在此处拜天地,顶多算是私定终身,日后传出去按照大周律例也只能作妾!我倒是不介意纳堂堂郡王为妾的——”

    谢舒凡拿脚踩在她的靴子上脚下微微用力:“你竟然如此狠心!说!你还念着哪家的郎君做正室?”

    十三斜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十三不多时就用内力帮谢舒凡把水湿的衣服烘干,因被人带出京城丢在河里,这一晚他们只能在外面将就。

    谢舒凡虽然有内功护体,然而毕竟在大冬天被人丢下河,又吹了会儿冷风,到底受了寒。这一晚他睡得很不踏实,最后迷迷糊糊凑到十三身边,伸出手将她抱紧了怀里。

    感受着谢舒凡身上传来的温度,十三叹了口气,反过来将人圈进了怀里。

    天色将明,谢舒凡醒来时觉得有些头重脚轻。十三已经离开了,谢舒凡看着身上盖着的厚实的披风,忍不住微微一笑。

    他回到京城时,府衙下人们找了一夜,正与师爷商议是否发动衙役们帮忙出去找人,没想到谢舒凡竟然全须全尾的回来了。

    柳师爷立刻迎了上去:“大人!您可算回来了!这披风……”有些眼熟,好像是羽林卫专用的,不过上面的花纹有些怪异……

    谢舒凡说话带着点鼻音:“无妨,遇到几个小毛贼,被人救了,见我身体单薄,这披风是好心借我的。今日可有要事?”

    柳师爷点头:“左翰林派了家中仆役送来亲笔书信打算撤了诉状,王家的人如今正等在堂上准备接人回去!”

    谢舒凡嘴角上扬:“就说本官如今身体微恙,今日不升堂。让他们明日再来!”

    柳师爷一脸为难:“这……”

    谢舒凡淡淡瞥了他一眼,柳师爷立刻恭敬的拱手下拜:“下官遵命!”

    左翰林家的仆役立刻回家复命去了,王家的官家一脸为难:“谢大人当真微恙?”

    柳师爷一脸威严,不悦的说:“难道此事下官会诳诸位不成?大人还说……”

    王管家脸色一喜:“说什么?”

    柳师爷神色莫名瞥了他一眼:“大人说,他身体好不好,王大人心知肚明!”说完柳师爷就走了。留下王管家愣在原地,许久后才擦了擦额头冷汗,逃也似的回王家去了。

    察觉到谢舒凡快醒了,十三便离开了。之前比武她赢了林将军,林将军说话算话,让她去自己的马厩挑选骏马。

    这些日子下来,她与军营的将士们也算不打不相识,走在军营时不时就有人冲她打声招呼。这群将士们从一开始的抗拒轻视到现在已经接受了她这个女侍卫的存在,若是哪天不见人影反而会觉得奇怪了。

    林将军身边的亲兵林书正等着她。他专门负责照顾将军那几匹骏马,由他带人去挑选再正常不过。

    “昨日将军喝的酩酊大醉,抱着那几匹骏马哭的那叫一个凄凉!”

    十三唇角微勾:“愿赌服输,林将军信守承诺,十三心服口服!”

    林书摇头叹息一声:“这些马都是将军亲自养大的,就连当年三皇子想讨一匹马都没舍得给。如今怕是跟从林将军心头给剜块肉一样!”

    他打开木门:“这几匹马都是顶好的战马,林将军相信你定不会辜负了它!”

    十三郑重点头,看着马厩里的马,一匹一匹缓缓走过,最后在一匹通体漆黑的骏马面前停下了。

    林书看到笑了笑说:“这匹马还是当年林将军镇守边疆时从戎狄商人手里换回来的骏马产下的后代,刚刚成年,尚未驯服。姑娘不如看看别的……”

    十三看着那匹气势非凡的黑马,那双眼睛好似人一般有着桀骜不驯的神采:“不必,就它了!”

    说完十三就伸手解开了缰绳,黑马立刻前蹄腾空嘶鸣一声便冲出了马厩。十三在骏马经过自己身边时足下一点轻飘飘落在了马背上。骏马察觉到背上的重量立刻暴躁起来,使出各种方法都想把人甩下来。十三稳稳坐马背上,不再收敛自己的气势,任由那马怎么折腾都不动如山。

    骏马折腾了一通没能甩掉马背上的人,且从那人身上传来的气势让它忍不住想要臣服。最终认命了般,渐渐平静下来缓缓在校场里踱步,十三这才伸出手缓缓抚摸马的鬃毛安抚它。

    林书远远喝了声采:“好!”

    十三控制着马小跑到马厩前翻身下马,林书接过缰绳:“既然十三侍卫选中此马,我会尽快安排人配备一应器具,还要请姑娘稍侯几日。过几日便将马送到慕容府上!”

    十三点点头,拍了拍身边的马头:“它可有名字了?”

    林书咧嘴一笑:“将军为它取名“追风”,姑娘若不喜欢,可重新取名。”

    十三摸了摸马头:“追风?灭景追风,好名字!”

    近来京城出了件天大的丑闻。

    辅国公王洪禄成婚多年,唯有正室为他生出一个儿子,后来小妾抬了一房又一房,硬是没有半点动静。后来王洪禄心灰意冷,渐渐认命,将自己儿子捧在掌心如珠如宝。前阵子王如意冲撞了左翰林,被左翰林一纸诉状告到京兆府尹,官司缠身,在京城闹出不小的风波。为了给儿子祈福,辅国公夫人便到圆照寺去上香祈福,没成想这一去就被随后带儿子去上香还愿的王洪禄撞出了奸情。

    他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王洪禄怒火攻心,直接闯了进去将奸夫**拿下,也从夫人口中得知,他纳的那些小妾们不是不能生,而是他被下了绝嗣药。

    王洪禄的夫人是他强抢来的,做着一切就是为了报复他。说完后风韵犹存的夫人便拔下头上簪子刺入喉咙自尽了,她当年的未婚夫也随她而去,留下震怒的王洪禄与呆滞的王如意。

    这消息不知怎么就传了出去,王洪禄自感面上无光,上了请罪折子之后就闭门不出。至于王如意,自那日之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有人说王洪禄灭了口,有人说他被轰出京城去向不明,也有人说他被王洪禄关进密室日夜折磨。

    王家成了京城的笑话。

    此事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影响恶劣,弹劾王洪禄帏薄不修、治家不严的折子像雪花片一样飞到皇帝的手上。皇帝震怒,撸了王洪禄的官职让他闭门思过。墙倒众人推,不多时便有人带着状纸敲响了京兆府府衙门前的大鼓,状告王家子弟欺男霸女,巧取豪夺占人田产。京兆府收下了状纸,并将状告之人暂且收押看管起来,择日审理。

    十三收到消息时,关于王家的这场闹剧已经收尾了。

    谢舒凡顶着压力将王家一干人等收押,彻底清查了这么多年来犯下的累累罪行。当街行凶夺人妻女、霸占祭田、掘人祖坟……一桩桩一件件罄竹难书。尘埃落定时,偌大一个王家树倒猢狲散,唯有查明清白无辜的稚子女眷们被放了出去。王家已经被查封,他们无处可去,只能勉强凑了些银钱带着老弱病残回王家老家艰苦讨生活去了。

    “谢大人好手段!谈笑间便覆灭了盘亘京城百年的世家。这下,你谢大人清正廉明、明察秋毫的好名声算是传扬出去了!如今京中提起谢大人,谁不竖起大拇指赞一声为民做主的好官?”李浩然举杯:“我敬谢大人一杯!”

    李晖微微一笑共同举杯:“王洪禄现在怕是在地府悔青了肠子!”

    谢舒凡与他们碰杯后仰头喝下酒,这才勾唇露出个讥讽的笑意:“我本未计划这么快就动手,偏偏他王洪禄非要自己把刀递到我手上!”

    李晖放下酒杯:“承平你如今政绩斐然,在京城声名鹊起,入了大家的眼,如今有意招你为乘龙快婿的大有人在,听说,父皇也动了为你赐婚的念头……”

    谢舒凡眉头一皱:“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