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昨天是不是答应了要去等她放学？
当阳光从西窗照入室内，一点一点爬上书页的边缘的时候，这件事突然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看了看时间，现在是下午四点，高三放学的时间比较晚，来得及。
花了五分钟左右把自己拾掇成能出门的状态，很高兴在那些左手定则、线性规划之类的已经在记忆中开始模糊的时候，这项平日里练就的技能还没有生疏。
借着厨房的玻璃门的反射审视了自己一番。
要不要打扮一下，这算是……约会吧?
我有多久没有在意过这些了？
去学校的话，坐地铁大约半个小时。
还不到晚高峰，地铁上尚有空位，左边是一个穿着深色商业套装的女白领，她的膝上放着一台较薄的平板电脑，涂着指甲油的纤细手指把键盘敲出了疾风骤雨的感觉。
有人在打电话，有人在文件上圈圈划划，几个穿着校服的学生在地铁上写起了作业。
更多的人忙碌了一天，闭着眼在车上假寐，或是拿出手机和人聊聊天，玩一些小游戏。
真好，我终于不用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游荡，和其他人一样，我也有了自己要做的事。
林未晚……
也就退学了一个多月，从地铁站出站，向学校走去时，居然有了恍如隔世的感叹。
校门口的绿化带改种了一种蓝色的小花，依旧有等着接孩子的学生家长坐在绿化带的边沿，吃着一些小零食。
希望他不会把包装纸扔在绿化带里。
学校对面那家在四月就开始装修的，已经贴出了麻辣烫招牌的那个门面，最终还是没有开出来，改成了一家点心店。
高一高二的学生三三两两的往外走，这一届的新高一校服又发生了变化，或许是和学校合作的那位校服设计者又一次在酒精的影响下有了新的灵感。
我可没在夸他。
“你也是来接学生的吗？”一个手里拎着编织袋的中年女人问我。
大概是看我像是学生，又没有穿校服，故有此问。
“这你也看不明白？”一旁的另一个女人似乎和她认识，打量了我几眼，很有把握的说道，“来接女朋友的吧。”
我笑了笑，也没有否认。
昨天之前，林未晚对于我，不过是同学关系，即使算上默写时的“革命情谊”，也不过只是普通朋友罢了。
在那句令我猝不及防的表白之后，大约持续了三四小时的电话中，我们谁也没有再提过关于感情的事情，但是双方都隐隐约约的默许了恋爱的关系。
这简直是胡闹。
两个没有感情基础的人，仅仅凭着激情和一时的冲动，去谈一场注定了没有结果的恋爱。
或许没有人会认可我们这种荒唐的行为，甚至我自己都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高三的下课铃是一首英文歌曲，柔和的女中音轻声哼唱着，渐渐开始有穿着高三校服的学生向外走。
我看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