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五曾以为，人类的思想是伟大的。就算时过境迁、岁月轮转，人类的信念和意志永远是高尚的存在，永远值得歌颂。
不过，在他觉醒木系能力之后，才发现这一切仅仅都不过是笑话。
人们的思想挺听凭大脑的控制，身体你中各种激素、内分泌物质的变化，都可以潜移默化的改变一个人的思想。
而时五的权柄是操纵有机物。
所以任何一个看似伟大的思想，对于他来说，都是不设防的。
所以，像林一伊尔这种存在，才还有和他一争高下的可能，至于没有权柄的其他人，不过都是手中的玩物罢了。
控制人这件事，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
因为人类的思想对于这些激素物质太过敏感，如果时五对其的改动过于大刀阔斧，例如瞬间让一个人体内的多巴胺激增，那他不会让这个人兴奋，而是让他猝死。
所以时五选择用这种能力来控制启白。
他是不可能让启白成为他手中的提线木偶的，对于启白行为，他只能在潜移默化中，进行影响。
变异纪73年，3月末。
时五以经济建设的理由来到西线，并顺利见到启白。
启白对于这个不速之客，自然也是不敢含糊，盛大宴请不说，还做了副安鞍前马后的狗腿样，“不知时五大人您突然莅临西线，有什么要事？”
“借点钱、接点人！”时五直接开门见山，不带含糊的。
东线现在虽然实力强大、权力集中，但在经济方面依旧是块短板，时五的出现是稍微补了一下这块短板，让现在看起来比过去好，可经济这东西不是一朝一夕能壮大的。
启白笑了笑：“就这事儿？何必劳烦您亲自跑一趟。只要你打个电话，您要什么，我们便派过去就是了。”
“这次要的可不是个小数目。”时五径直向前走去。
启白跟在他身后，嘴里念念碎碎，“不是个小数目？时五大人，您要拿这笔钱来干嘛？”
时五一顿，“搞科研、搞教育。”
这六个字差点闪了启白的腰，这话怎么听都不应该是从个变异者口中说出的。
人类的科研方面，在这世界进入变异纪时就已经彻底荒废了。变异者的觉醒扰动了基础物理参数，虽然只是轻微的影响，但对于科学尖端的领域，就几乎是一场灾难，同时更重要的是，世界联合政体当时是拿不出钱来搞科研的。
至于教育，虽然变异纪前50年没看到什么巨大的变化，可在正义之盟成为主导之后，一个不安稳的世界也是做不好教育的。
启白的奇怪时五了然于胸。
时五反问了一句，“启白大人，我想问问您，您是怎么看待教育的！”
这个问题没头没脑，不过固定答案终归是有的。
启白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教育是一种文化传承的现象，他提高了整个文化的精神素养、道德素质，让人们变得更理性、更……”
时五打断了他的发言，“启白先生说得没什么意思，那您就来听听我的观点吧！”
“教育并没能避免战争，它也没有降低犯罪率。对于变异纪之前的文明来说，他们的教育大多数的时候都是无用的，只有很少一部分人，可以通过学历和文凭，拿着所谓的铁饭碗；剩下的大多数，在社会中，不过是靠着一技之长谋生罢了……”
“与其面对这样的结果，为什么不从一开始，就把孩子们丢进工厂、社会、公司中发展，这样看来，要高效太多了。同时，教育反而让农夫和工人的儿子，不安稳于社会现状，他们希望改变自己的命运，他们就像一个个变数，一个个不稳定的存在。”（注1）
启白对于这番话不能苟同，眉头微微皱起。
不过此时，时五却话锋一转，“但出于以上考虑的人，他们似乎还遗漏了一个重要的部分。”
启白有了兴趣，向前多跨了一步，和时五并排前行。
时五伸出一根手指：“科技。”
“在变异纪之前，人类的文明为什么能达到那样的辉煌。那是因为，在两三百年前基础科学有了极大进步，然后通过这两三百年的时间，这些尖端科学的成果，从顶端反补人类社会的中下层，基础科学丰富了生活物质、提高生活水平。”
“对于人类最重要的是什么？生存。但你要知道一点，现在的人口是会无限膨胀的，并且只增不减，这颗星球对于我们来说愈发拥挤，它是注定容不下我们的。所以，基础科学进步，就于人类未来的命运息息相关。一旦哪天，基础科学彻底停步了，人类文明也会被困死在原地。”
“如果你理解了这点，那么教育这个不合理的现象，就可以很好得到解释了。”时五一顿：“教育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筛子，所有的政权都建立了这个系统，它们花掉十几二十年的时间，庞大的人口基数中，剔除所有无用的废物，找到那些，能为基础科学做出进一步的人，因为这是未来。”
启白顿了顿，他从未接触过这种想，“所以您目前的想法是……”
时五点了点头，“现在这个职责落在我们身上，教育与科技，这是两项不容被延误的事情。”
“对于您的要求，我会全力支持的。”启白点头应允。
时五眼睛笑成了条缝，他拍了拍启白的肩膀，“今天就说这些吧！具体的事？我累了，明天再说吧！”
“行！”
===========
西线，入夜。
启白躺在床上有些辗转反侧，这倒不是因为他被白天时五那番话震撼到了。
而是他感觉自己身体很热，就像是着火了。
身体中每个细胞都在燃烧，血液在沸腾，大脑无法冷静，他能准确描绘出那种感觉。
是欲望、青欲。
那种来自于人体最原始的欲望，在荷尔蒙的激发下，大脑中人体的奖励继续在不断发出信号。
这种感觉不正常，启白也不知道，自己这是这么了！
这一晚，启白没有睡着。
这种欲望已经变成一种折磨，他被迫把自己浸泡与浴缸的冷水中，但这并没有用！
那种思维，依然在摧残他意志。
一点点、一点点。
=======
这个注释写显眼点。
注一：这是古斯塔夫·勒庞的《乌合之众》的观点，书里的说法更偏激，我还稍微简略了下，不要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