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为你的怀疑是有些道理的。在体育馆内有人在‘控制’新生们的情绪以及行为。”姚言吸了一口烟，说道。
他和云晓江趴在宿舍走廊尽头的窗前窗台上，两人手里都夹着香烟，看着窗外，你一言我一语地分析着刚才在动员大会上发生的事情。
在他们背后，六楼的走廊里也很热闹，各个寝室开着门，同学们这儿进那儿出三三两两串着门都在议论着刚才从体育馆楼顶上倒挂下来的死人。
云晓江转了个身，背靠着窗台。
“但是这看起来不太真实......如果新生群中的那些人真的是演员，那他们进行这种引导性的‘表演’的理由是什么？”云晓江喷出一口烟雾。
“回忆一下他们‘表演’时候的场景。是动员大会开到结尾，所有人情绪高涨起来，准备着等领导们讲完废话之后就离开的时候。然后突然灯光控制室的射灯打开了，尸体也在同时垂下来......那些‘演员’，应该是配合着尸体倒挂下来的这一幕，来强化场馆内新生的‘害怕’‘恐惧’等情绪的。换句话说，他们和尸体是一伙儿的。”
“嗯？”云晓江一扬眉，转头看着姚言。
姚言继续盯着窗外，楼底下的小树林里，一株株苍劲笔直的大树，枝杈树叶在风中微微摇摆，发出飒飒的声音。
“我想你一直纠结的就是这种感觉的——那些人看起来和尸体是一伙的。”姚言转头看着云晓江笑了笑。
云晓江点点头，“对，我就是有这种感觉，但是这不合理啊。记忆里，那些最先起身逃跑的人，分布得实在是很均匀，他们似乎都是坐在看台的各个区域中心位置。感觉就像是搅混水的鲶鱼一样......”他顿了顿，“如果照着这个思路分析的话，那么，那些‘鲶鱼’是演员，而倒挂下来的尸体，也是表演的一环？”
“所以这起凶杀案，是一出好戏？”姚言似乎是在自己问自己。
云晓江也带着这样的疑惑。
两人陷入沉默，无声地抽着烟。
“哟，你们俩怎么在这儿抽上了！”
宋阳走出601寝室门，一转眼看见边上的姚言和云晓江，就捂着鼻子挥着手翻着白眼说道。
“要来一根么？”云晓江掏出烟盒，冲他扬了扬下巴。
“我才不要，你们这些臭男人，就是一身烟草味道，臭不可闻。”宋阳皱了皱鼻子，他举起手里的手机，“喏，章辉刚打电话找你俩。”
“章辉？”姚言和云晓江对视一眼，都有些惊讶。
宋阳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眼过来拿手机的姚言，阴阳怪气地说：“你们俩是怎么跟人家小辉辉勾搭上的，这事儿可千万不能让王大伟知道了，否则他得跟你俩急。”
姚言耸耸肩，拿过手机，放到耳边。
“喂？章辉？”
“喂，是姚言吗？”
“对。”
“我刚回寝室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关于那具被倒挂着的男尸的，我就上网查了查。”
“哦？你发现什么了？”
“那具尸体的脸色绯红，我之前还觉得像是被化了妆，不过这也很可能是一氧化碳中毒的表现。”
“一氧化碳中毒......这是死因么......”姚言重复了一遍。
“章辉，这个消息很有用，谢谢你有心了。”
“不客气~”电话那头，章辉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愉悦。
“还有其他的线索吗？”
姚言继续追问。
“没有了，没能接近看那尸体，别的我也看不出来了。”
“好，多谢你了。”姚言又道了一遍谢。
“行了，哪儿那么多谢谢呢。”凑在一旁想要偷听却被云晓江推开脑袋的宋阳挣扎着说。
“嗯好，那再见。”
姚言等章辉挂了电话，才把手机递还给宋阳。
“她找你说什么了？”宋阳一脸八卦地凑上来问。
姚言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就说了刚才体育馆里的那具尸体的事情，怎么，你有兴趣？”
宋阳一撇嘴，生怕沾染上麻烦似的拍拍屁股跑回了寝室。
“他也害怕啊。”云晓江说了一句。
“当然，那可是活生生的死人，你心里不害怕？”姚言笑着问。
“什么叫活生生的死人......”云晓江笑了，他扬了扬下巴，“哥们儿当年拎着西瓜刀从尖沙咀码头砍到洪兴仓库地头儿，什么活人我没砍过，什么死人我没见过......”
“你就吹吧你。你丫杀鸡都手抖，鱼鳞都刮不干净，还砍人......”姚言掏出手机，找了找之前记下的小班导黄峻的手机号码。
“晓江，不管这次的凶杀案是不是真的，我都挺有兴趣的，我打算跟黄峻说说我们的发现，争取一个亲眼见识警察办案的机会，你去么？”姚言点开黄峻的联系人界面，开始编辑短信。
“当然。”
姚言编辑了一会儿短信，把他们发现的关于那具尸体的细节告诉了黄峻。
“你都跟黄峻说了什么？”云晓江凑上来问。
“就是那尸体被冰冻过，还有他是一氧化碳中毒死亡，以及他可能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姚言说。
云晓江听完噗嗤就笑了起来，“大哥，那死人一看就是三四十岁的，肯定不是学校的学生啊。你这说了不白说么。你看好，黄峻肯定不会因为你这些浮于表面的发现就让我们插一手的。”
果然，黄峻没多久就回了短信。
“姚言，这件事情很严重，你说的这些我们都已经知道了。你们作为学生现在首要的任务是保证自己的安全，呆在宿舍楼里不要出来。学校已经被封锁了，等警方找出凶手之后，大家再恢复自由活动。”
姚言把黄峻的回信给云晓江看了。
“怎么样，我就说吧，他根本不可能让我们参与这案子的。”云晓江摊了摊手，“不过，说实话，我们之前的猜测，如果不能落实，我心里着实不太舒服，所以......”云晓江走到楼梯口，从这边的窗子朝下看了看宿舍楼下的花园。
“你是想翻出去？”姚言跟到他身后。
“对，我们翻墙出去，自己查。”
“那些栏杆间隔这么大，从前门翻墙根本无处藏身，走吧，跟我走，我知道有偷偷出宿舍的办法。”
“哦？”
云晓江脸上挂着疑惑，跟着姚言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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