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各有命，这亦是小玉选的命，当初她便没有想过后路。”君北望说罢，便没有在吭声，念锦云歪歪斜斜靠在君北望的身上，等马车停下她才问道，“明日真的能休假么？”
“早起练好字，我便带你出去玩儿。”君北望笑了笑，摸了摸念锦云的头，率先走出了马车。
念锦云也将小手覆在头顶，这一块早晚都会被君北望给弄秃的，但她的唇角却弯起了弧度。
念锦云回到自己的院子，放下布包，便询问赵思巧小玉娘在哪里，小玉点了点南面，“暂且安排在大嬷嬷住的院子里。”
大嬷嬷是谁念锦云不晓得，但她知道，有君北望的安排，总不会出错的。
夜晚，念锦云总能听见鬼哭狼嚎的声音，她睁开眼睛，那凄惨的叫声仿佛在天边，钻入她的耳朵，念锦云赶紧捂住耳朵，确定不是幻听才起了身。
刚爬起来，伸手一摸，旁边有一人，念锦云赶紧适应黑暗，君北望安静地躺在她的身旁，睡得很死，她推了推君北望，过了一会男人才睁开略显朦胧的眼睛，勾起唇角宠溺一笑，“总觉着你比安神药和香，更管用！”
别说，这话说得念锦云心中甜甜的。
“你有听到叫声么？”有君北望的陪伴，念锦云的心中安定了些许，君北望点点头，“是小玉娘。”
“她怎么了？”今日放学后她还去看望过小玉的娘，虽然痴傻，但会对着她说谢谢，脸上也不再脏兮兮的了，一笑起来皱纹有些多。
“肚中有胎儿，已安排稳婆去了，她这般模样，也不该生孩子。”这孩子的命运生出来未必是好的，君北望只是没想到她能折腾一夜。
念锦云胆寒，痴傻之人竟然怀孕了，那这个让她怀孕的人，到底是有多饥渴。
“是被小玉爹打成这样的么？”
“或许吧。”
清早，念锦云早早去了厨房，熬了一锅白米清粥，又配了一些小菜，让赵思巧送到了大嬷嬷的院子，她洗漱完毕后便回房练字，顺便抄写校规。
君北望来的时候例行两遍校规已经抄写完毕，正在练习手腕的力度。
“今儿怎的一袭女衫。”念锦云也有许久没有穿女子的衣裳了，这头发是她随便扎的，但很配得这女子的衣裳。
“既然是游玩，自是作为姑娘和你去玩耍，莫不是你想小公子陪同么？”念锦云说完话，又低下头，给练习的大字上收了笔。
君北望笑着道是，但也免不了提醒她一句，“那我们便从后院出发吧。”
赵思巧归来，念锦云又询问了半响小玉娘亲的事儿，女人昨晚才失去肚中的孩子，她并知道昨夜的折腾是孩子没有了，早上送清粥过去还笑呵呵的，赤脚下来迎接。
好在大嬷嬷给呵斥住了。
赵思巧怕念锦云忧虑，便道，“好得很，你熬制的白米粥算数喝光了，大嬷嬷还为她准备了一些吃食，以后小姐不用起早熬汤了。”
念锦云点头，知晓不需要她熬制白米粥，但总觉得该为这小玉娘亲做些什么，颔首过后，她心又生出疑惑，“就小玉娘这个模样？能做小玉在王府做的事儿么？”
“我估摸着不行，府中不差养闲人。”君北望眼神有一瞬的犀利，当时小玉家的后事他让王家去处理的，事情发展成这般，看来这王家处理得不到位了。
君北望都发话了，念锦云并没有什么好担忧，便进屋将抄写的东西收拾妥当，欢欢喜喜跟着君北望上了马车。
马车一路难行，念锦云把玩着弓箭，“你是说，我们去林中打猎？”
“是，打完猎物便叫王府里的嬷嬷腌制妥当，春节时候我们便能食用了。”君北望又摸了摸念锦云的头发，被念锦云打掉了手，“我的头发，很精贵，摸一根，少一根！”
君北望自然不知念锦云为何这般在意头发，抿唇笑了笑，“你喜欢打什么？你那弹弓做得精致，打鸟没问题。”
君北望本不打算打猎的，姑娘家游山玩水便好了，但昨日早上见念锦云玩弹弓的模样很是可爱，技术却又差到让人怀疑，索性带着她到林子里练一番。
念锦云一听弹弓，便摸索着身上带的挎包，“我打鸟儿估计中不了，不过这弹弓确实厉害，等春节的时候我想去方家看看，能否合作合作。”
“何旌之那边未必会倒。”
虽然君北望这般说，但念锦云却毅然地摇摇头，“何旌之这样的人没有主见，我想要找一个聪慧的，并且有冒险精神的，我当时还以为何家有多厉害呢，混了这么久，连个木材都混不到。”
“木材？”君北望轻笑出声，“山上的木材都是需要有县衙合作的，不过若云娘想要，我倒可以提供给云娘木材，左右沈家的木材还需要走程家这一道。”
念锦云不明白为何木材要那么麻烦，听到程家，念锦云便想起了程沂，便顺口道，“是程沂么？”
“正是，她会做插秧机，并且在农业领域这般优秀，也是因为程家最初就将眼光放在了大的合作上，普通人可以上山砍柴，却不得售卖，但程家不同，这府城周边都是他的山。”
君北望怕念锦云不懂，好生解释道。
念锦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我只需要寻找到能做大型家具的厂子，再与程沂好好合作，以后我这寒舍就不用操心了？”
“话是这么说，但何家的工艺，确实是无人能及的。”
“我不这么认为，我觉得那方行的手艺很好，而且懂得机关制作。”念锦云将弹弓拿出来，展开，君北望不知可否地笑笑。
方家已然没落，估计再东山再起，已是难于上青天了。
林中风声阵阵，夹杂着树木穿插而过，念锦云缩了缩脖子，乖乖，这天气竟然这么冷，莫不是又要下雪了？
“云娘想打什么？”
“有鹿么？”
“有。”
“有老虎么？”
“未必。”
“打丑的吧，像鹿，兔子什么的，还是不要打得比较好。”念锦云发话了，君北望打起猎来仿佛被束缚了一般，弓箭都没有拉开，最后用念锦云的小弹弓打了几只叽叽喳喳惹人心神的鸟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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