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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沧州火车站离此不远,中间只隔着一个驻华北日军司令部。日本人对眼皮子底下的小红门不闻不问,任其自由发展,不少鬼子是这里的老主顾。换句话说,正是由于鬼子的存在,这里的生意才如此火爆,也正因如此,鬼子对小红门盘查不严,没有人敢在日本人眼皮子底下闹事,活的不耐烦了?

    这袁家大院,也是妓馆,只不过高级一点罢了。姚金霞一露面,狂蜂浪蝶齐奔这里,吓得候七把她拉进屋中,再不许出来。入夜,小红门灯火阑珊,人声鼎沸,各种不雅的声音,不时从黑暗的角落传出。

    宋春茂几个青年男女脸红心跳不已,姚金霞埋怨道:“宋大哥,你看你找的这地儿?是人住的吗?”

    “只有这儿鬼子汉奸不来盘查,成大事不拘小节,别计较太多。”候七也点头称是。

    姜立柱问:“大哥,现在能把此行的目的说出来了吧?”宋春茂还未答话,房门‘咣当’一声被踹开,几个地痞站在门外,一个人指着姚金霞说:“就是她,韩四爷,这闺女长得俊不?”

    一个头发梳的锃亮的小个子男人点头道:“还行,就是有点野”。

    一个镶着金牙的中年男子对屋里喊:“相好的,识相点,乖乖给我滚出来。今天四爷要给她开苞儿。”说着一指姚金霞。又指着候七道:“这娘们儿细皮嫩肉的,今天大爷就由你来伺候”。

    呜的一声,两支响铃镖直奔大金牙和称作韩四爷的小个子男人。姜立柱自出道以来,响铃镖百发百中。但今天韩四儿不知用了什么手法,两支镖都被都被他抓在手中,轻蔑一笑:“单庄单歪嘴的响铃镖,骗小孩子的玩意儿”。随手把镖往地下一扔,往上啐了口痰。

    姜立柱镖被人家接住已吃惊不小,又见韩四儿把自己师承说的一字不差。丢镖啐痰是对使镖人的极大不敬。姜立柱明知不敌,也挺身而出。

    韩四儿微微一笑:“小兔崽子,不服是不是?”

    身形一晃,啪,啪,姜立柱连吃两耳光,右手脉门一麻,被韩四儿牢牢抓住。狞笑道:“小兔崽子敢管四爷的闲事,今儿个我废了你”。弯腰从腿下抽出一把腿叉子,照姜立柱手腕就砍。

    说时迟那时快,宋春茂一见兄弟被擒,回手抄起一把檀木太师椅,照韩四儿脑袋就砸。韩四儿放开姜立柱,往旁边儿一闪身,左脚飞出咔嚓一声,檀木椅面被蹬出一个窟窿,手中的腿叉子向宋春茂扎来。宋春茂没闪身,而是举着椅子往前冲了一步,把韩四儿的脚牢牢地镶进椅面中,肩上也照了一叉。韩四儿重心已失,摔在地上。那一刀刺的并不深。

    一见韩四儿吃了亏,大金牙喊道:“别看热闹了,并肩子上呀”。众流氓各持刀斧往上就冲。

    六支驳壳枪,大张着机头,黑洞洞的枪口对准门外。众流氓一时不知所措,如泥塑般立在门前。一见这阵势,大金牙叫到:“这群杂碎不敢开枪,这是日本人的地盘儿”。

    三国浦志骂道:“八嘎呀路,”一串儿日本骂人三字经脱口而出。大金牙啐了口唾沫,骂道:“他娘的,流年不利,碰上群日本*,扯呼”。顾不上韩四儿,众流氓一哄而散,拥进天井中。

    姜立柱追出门外,一镖正中大金牙的后心,这小子哎吆一声扑倒尘埃,手刨脚蹬了两下,不动了。

    姜立柱返身回屋,韩四儿正坐在地上,把椅子从腿上取下来。可宋春茂用力太大,一时半会儿这椅子还弄不下来。

    候七等人忙着给宋春茂包扎伤口,也顾不上搭理韩四儿。姜立柱一见韩四儿分外眼红,韩四儿被他看的发毛,大着胆子问:“你想干啥?”

    姜立柱没有答话,一抹恐惧从韩四儿面上闪过,但嘴还挺硬。“好小子,算你狠”。

    姜立柱根本没在意,韩四儿称呼自己从小兔崽子变成小子,已有求饶之意。走上前去,一脚把韩四儿平伸的那条腿的迎面骨踏成几段。韩四儿一声不吭,黄豆大的汗珠顺头发绺子往下淌。

    宋春茂道:“留他一命”。

    姜立柱眼噙泪花道:“这厮辱我太甚,饶他不得”。说罢,又抬起腿来。

    韩四儿一闭眼。那知姜立柱这是虚招儿,他捡起被韩四儿丢在地上的响铃镖,镖铃已残,一镖飞出声息全无,正打在韩四儿的阴囊上,“啊……”韩四儿长声惨叫,又是一支残镖飞入口中,惨叫声戛然而止。

    出了这么大事儿,这袁家大院是没法再住了,争风吃醋,打架斗殴,在妓院司空见惯。遇到这事,躲在门后看热闹就是了。

    宋春茂被妓院老鸨子狠敲了一笔竹杠,无非是砸坏了乾隆坐过的椅子,折损了杨贵妃睡过的床。根本不管这二人不是一个朝代,中间差了一千多岁。老鸨子要的价,这二人若是泉下有知,也会吓得翻个身。

    宋春茂懒得和她墨迹,掏出一百大洋丢到桌上,老鸨子喜不自胜,但还苦着脸道:“七万大洋买的啊,你这么点钱就想打发了?拿我当要饭的是不是?”

    “大姐,我们真没带那么多钱。要不我写个欠条,回头给你送来”。候七小姐道。

    “那不成,你们赖账怎么办?”老鸨子两只金鱼眼一转,接着道:“要不这样,把这俩姑娘留下,三天为限,到时不来还钱,可别怪我不客气”。

    姜立柱今天受了委屈,一肚皮没好气,现在见妓院讹人,掏出枪顶在老鸨子的脑袋,冷冷的道:“让开,不然老子崩了你”。

    老鸨子没见姜立柱刚才杀人,但被人用枪指着脑袋,肯定不是第一次,她伸手抓住姜立柱的枪说:“开枪啊,照这儿打”。说着把脑袋凑到枪口上。

    姜立柱又急又气,又不敢真开枪,一时间囧在那儿。

    老鸨子洋洋得意,:“跟老娘玩儿这个,你还嫩点,你当老娘是吓大的?快点,两条路,给钱。还是把人留下?老娘没时间跟你们磨牙”。

    姜立柱真急了,他收起枪,掏出响铃镖,骂道:“你个老*,今天大爷燎了你这王八窝”。一镖飞出,高挂在楼上屋檐下的灯笼摔在楼道上。在木制游廊中间,烧成一个火球。

    老鸨子惊叫一声,冲上楼救火去了。一把破椅子换一百大洋,值大发了。只是这俩姑娘可惜了,跟袁家大院没缘。

    既然姑娘得不到,楼上还有王昭君照过的镜子,西施盖过的被,貂蝉穿过的拖鞋,陈圆圆用过的骑马布,这要一把火都给烧了,讹人就得重新找借口了。

    宋春茂几个人出了袁家大院,刚行不远,迎面来了一群人,大概有二百多。手拿刀,斧,棍,棒,红缨枪,还有二十条步枪,每个人都气势汹汹且又自命不凡。

    本来深夜行人稀少,碰上一群惹是生非的混混,老百姓远远看见,自觉地躲开一条路,任由这群混混冲进袁家大院。

    宋春茂道:“快走,这些人是冲我们来的”。几个人加快了脚步。

    姜立柱道:“大哥,你怎知是冲我们来的”?

    “那老鸨子撒泼耍赖,不全是为了钱,更是再拖延时间,等这些混混来收拾我们呢”。

    “这老*,我非烧了他王八窝不可”。

    “你消停会儿吧,今天我们杀得这人身手了得,断不是无名之辈。今儿这老天又让你捅了个窟窿”。宋春茂道。

    姜立柱想起韩四儿的手段,不禁打了个冷战。一路未说话的三国浦志忽然道:“我们住这里吧”。

    小红门的客店门口,总有几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妓女,招呼来往的客人,但这家客店门前冷落车马稀,昏黄的灯光照着招牌。模模糊糊的能看清:向井圭佑株式会社。

    候七问:“日本客店”?三国点头称是。

    1940年,日本对华侵略已遍及各行各业,在有鬼子驻军的县城,黄金地段儿,都被日本各式各样的株武会社占据着。服务对象除了日本人,有钱有势的中国人也非常受欢迎。

    向井圭佑,矮胖,结实。点头哈腰,脸上常带着谦卑的笑容。

    三国要了两间上房,在登记姓名时,他撩起衣襟,两把驳壳枪斜插腰间,再看其他人腰间也是鼓鼓的,显然都带着家伙。向井圭佑吓得面色苍白,几乎用颤抖的声音问:“便衣队”?三国点点头,然后做了个头砍的手势。

    进了房门,三国像回了家,四仰八叉的躺在榻榻米上。而姜立柱对这种脱鞋进门就是炕的格局弄得怨声不断。

    宋春茂和三国装作听不到,半天没人理睬他。突然,姜立柱问:“马僮,这店是不是你家开的,你怎么这么熟?”

    三国回答说:“我自己曾在这里住过,给沧州鬼子劳军送慰安妇来的。”

    宋春茂示意他们禁声,果然外面有人轻声敲门。是候七小姐和姚金霞,说在那屋害怕,睡不着。这回可好了,安全倒是安全了,只是谁也睡不着。最后,几个人盘坐在榻榻米上,索性聊起天来。

    原来候七学习收发电报时,无意中发现我们可以接收到鬼子的发报信号。苦于没有密码,对电报内容一无所知,如果把鬼子的密码搞到手,鬼子的一举一动我们就能了如指掌,这样就能做到真正的知己知彼。